玄启乘机训示:“你之所以无法看破阴脉奇穴之奥妙,乃是因为力练不足,追龙不精所致。这也是为何你大师伯要你下山,遍游四海的原因之一,所谓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是也。依你目前之程度,理论足矣,唯欠实际经验。所谓经验,需亲自经历藉以体验,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师亦难传,唯自己力行中悟得,方见真实,懂吗?”
小千受教,目是凝神恭听,频频颔首。
小桂插着脑门,满头雾水道:“道长,你说小老子追龙不精,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要他去找那种能够共云致雨,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虫?”
二位道长闻言芜尔,小千却是夸张大笑:“也亏你想得出,要我去追那种龙,倒不如叫我吊颈还容易些。”
小桂白眼道:“我正在请教令师大人,你笑得如此嚣张像话吗?真是一点礼貌也没有!”
小千被他抢白的为之窒言,摸着鼻子前咕道:“臭小鬼,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玄启道长对他们当着自己面,如此放肆逗笑非但不以为什,反倒有点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玄清似是明白其师荣心倩,微微一笑,径自向小娃解释:“吾道所称之龙,并非传说中那种能够腾云驾雾的神奇之物,所谓看地首金龙,龙郎山脉之气;龙穴、龙穴,即指山势气脉之所结而言,并非真是神龙所居之穴。”
小桂恍然大悟,连连拱手在道受教!受教!
他那人小鬼大,故做正经的模样,逗得其他几人又是一阵好笑!
玄清看看时辰不早,遂将月灵珠交还小挂,准备布阵。
客途忽然问:“道长,比珠为何似会蒸发,越变越小?”
玄清笑道:“那是因为,此珠既是由无化有,每经使用,便自有归无,次递灭缩之故;此亦即灵珠返朴归真之现象也!”
小桂等人闻言,点头犹如捣蒜,直道:“我们也是这么猜的。”
三人异口同声,动作一致,不知情的人看了定然以为,二人大概自小一起长大的呐!否则,岂能有如此融洽立默契?
玄清和玄店相视有感,不禁完尔。
他们二人略作商量,决定便在此天并处布置铜镜敛戾大阵。玄清道长留下玄启和小千负责有阵,自己则和小桂、客途一起进入停棺的内堂。
时虽已近午,但内堂之中仍是一片阴森凄冷。
殷土民的棺木依旧孤伶伶,静悄悄的停置于堂内阳光照射不到的深的角落。
玄清略略打量此后堂,虽不见那百年僵尸之踪影,但仍能感觉到森森阴寒的鬼气,显示殷士民此刻确实藏于相中“休息“。
他遂并指于空中虚画符咒,同时口中低声默颂,告知棺中阴人欲将棺木移往天井。随后,他自随身所排之行囊之中取出一道黄符,念完咒轻唱一声掷往棺木。
那道黄符似是长了眼睛般,呼然直飞棺木,牢牢的粘于其上。
玄清道长喝声:“起!”
棺木应声腾升约三寸高的距离,忽又碰然落回地面,沉重连黄符亦自飘离棺木。
玄清心中不由得暗吃一惊,他知此乃馆中阴人与自己相抗之现象。但真正令他惊异的是,此抗力之大显示棺中阴人亦非易与之辈。
玄清道:“小桂,此棺中阴人不信任吾之祝祷还是由你开声与他沟通,吾等将其移往天井之中,准备施法。”
小桂点点头,遂道:“殷老哥,是我君小桂!我和小老千已经请来他的掌门师伯和师父,准备在天井里为你举行敛戾大法,助你超生。现在得先将你的棺木移向天井那边,才方便于午时施法,你如果答应,我们这就帮你移棺。”
小桂语声方落,殷士民的棺木忽然自动腾升入空,呼地朝外面飞去。
小桂笑道:“看来,殷老哥是答应了!”
玄清道长心中一动,暗自忖道:“此子秉其重诺守信之赤诚,竟连的戾百年的僵尸亦能感动,如此一念之仁,来日定可为他化消宿世杀劫。”
玄清虽然看出小桂命中原多凶险之灾劫,已因帮助殷氏一门人士超生,种不善因,得已消弥不少、却也不去点破,只是出来招呼小桂、客途二人紧随棺木之后,回到天井。
殷士民之棺木自行飞到回廊下,即轻消落地,稳当地停于阳光直射不到的阴影处。
玄启抬头而望,不见棺木上有黄符,正感惊异,玄清和小桂他们已自厅内行出。
玄启朝自己的师兄投以询问之眼神,玄清笑道:“吾之法力尚不及小桂一言,这位殷施主原本拒绝移格,却在听了小桂解释之后,自行出来。”
玄启闻言,亦感意外,不由得多看了小桂两眼,径自在心中暗道:“看此子头角岭峰,来日定非他中之物。千儿能与之相识,亦属奇缘。”
客途环顾一匝,发觉只这须臾时光,小千已和玄启道长将阵势布成。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好笑:“这两位道长嘴里虽说不担心小鬼偷法,心里多少还是提防着呐!否则,动作又何必如此之快?”
小桂虽也看出布阵已成,但因自己本就无心学习这些茅山术法,故而对眼前之举不以为意,亦未置眼。
玄清抬眼视天,估量时后将至,送叫四人各自手持一面八卦铜镜,于阵势之中分东、西、南、北四方站定、并向小千取回先前叫秀玉送来的辟邪紫玉,立于阵首,与其他四人组成五角星芒之阵势方位
玄清道长右手持工,左手结印、默颂咒语之后,扬动手中紫玉照向天空烈日。忽而紫玉反射,在五角星芒之中,投下一圈直径俞三尺有余的太极图形之光影。
“小桂!”玄清庄容道:“请殷施主停棺于太极圈中。”
这回,不需再由小桂转述,殷士民之棺木已然呼地腾空而起,飞落太极光影之内。
“起阵!”玄清喝道:“施法!”
玄启立刻转动手中的铜钱引来日光,射向小千手中铜镜,于是——
日光忽然自动于四面铜镜之间折射飞绕,汇成一股地臂粗的金光,投向太极光影中的棺木之上。
登时,一缕黑雾自棺内逸出。
随着铜镜金光之照射,黑雾越来越浓,且无风自动,但不论黑雾如何冲腾飘荡,始终不离太极光影之范围。
如此,经过约有一柱香的时间,黑雾开始化薄转谈,再过片刻,终于完全消失无踪。
直至此时,玄清道长方始吸声道:“收阵!”
玄启低领咒语;轻喝一声,铜镜投射出之光柱立即消散。
“好了吗?”
小桂好奇的问着,瞥目所及,赫然发现二位道长俱皆汗透衣衫,神态疲累,显然刚才之施法,二人耗力甚巨。
小千收了铜镜,急忙探问二位尊长之情况,玄清和玄启俱道无妨,但二人却就地盘坐,径自调息起来,片刻之后方始起身。
小桂和客途忙问为何如此?
玄清笑道:“旋展此法,即其以吾等本身真元敛化棺中阴人之戾气,此次如此耗力。乃是因为对方为百年僵尸,戾气深聚,较不易化消之故。”
小千瞪目道:“这僵尸既是如此厉害,为何却会被小鬼和客途所惊定?莫非小鬼他们的本事,竟比僵尸厉害?”
“这倒未必!”玄清道长含蓄一笑:“不过,基于阳阴相克之理推断,小桂师兄弟二人所修习之武学,应届纯阳之功。不知然否?”
“然也!”小桂和客途拼命点头。
小桂更是嘻嘻捉笑:“不只是纯阳,而且保证百分之百为童子之功,否则效果就得大打折扣了!”
小千促狭道:“原来如此,这岂非和童子尿的意义相同?”
小桂听他竟拿自己所练的武功和尿比,岂有不发肉之理。
然而小千已知机达开,二人遂在天井中追打开来。
玄启望着笑闹追打的二人,欣街道:“千儿的个性,变得比以前活没多了。”
身为师父的他,自然不会不知道自己爱徒因受同门欺压,个性变得抑郁之事,他虽心疼但为了培养小千忍耐的功夫,亦不得不佯做不知。
如今,看到小千找到适合自己的朋友,个性变得活泼开朗,内心岂有不欣慰开怀之理。
客途呵呵笑道:“认识君小鬼的人,没有变得病疯颠颠,实属万幸。变得活泼一点,实在不算什么啦!”
玄启闻言,亦不禁呵呵失笑!
玄清扬声道:“你们两个,事情还没办完,怎么就玩起来了!”
小挂终于逮住小千,将他的脑袋当做木鱼敲了一阵,这才掠回。
“不是已经收阵了嘛!”小桂嘻嘻笑道:“怎么说事情还没完?”
玄启笑道:“敛戾大法固然已经完成,但是,难道你不将这位殷公子敛葬?”
“也对。”小桂敲敲自己脑袋,笑道:“这么说,咱们还得上殷家墓园,帮他找处好风水下葬嘤?”
小千已悄然潜回,赏了他一记爆栗子,以为报复,口中同时笑斥道:“笨!眼前有个八阴奇穴,不就是最好的风水嘛!”
“我怎么知道?”小桂好脾气的揉揉脑袋,白眼道:“我又不是你,专学那种叮铃当嘟的本事。”
“叮铃当啷?”二位道长同感哭笑不得:“你将茅山道法当成了什么?”
小桂吐着舌道:“对不起,我忘了还有你们二位老人家在场。我随便说说,你们假装没听到好了!”
这下子,这二位茅山前辈开始有点感觉到小桂的顽皮了。
客途为了不让小桂继续胡闹,岔开话题:“道长,我们真的要将殷土民老哥葬于八卦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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