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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语带教训似的,转头对正由地上狼狈起身,抬回丧门幡准备再战的蒙面人,清谈道:“牛坤,现在你该明白,君家二老可不如你所以为的好对付了吧!”

  “牛坤?”君尚义手中长剑挥洒自如压制着对手,闻言呼声道:“原来这毛毛躁躁的混小子就是西睡一枭牛坤。

  就凭他这副成事不足的德性,怎么还能混到今天,尚未完蛋大吉?看来,西睡一地大概也没啥大将喽!才能让这种人也叫响了名号。”

  为首蒙面人转身,踱近君尚义动手之处,整理衣衫似的轻弹着衣摆,语声含笑道:“君老,所谓‘骂人不揭短’,你又何必要实话实说,伤了这位由西睡远道而来的贵客的心呢?”

  他这番话不说还好,说了更叫西陲一枭脸上无光,挂不住面子。

  君尚义一边动手,一面哈哈大笑道:“乖乖!我说这位总护法老弟,虽说牛坤刚才不小心泄了你的底,你也不用这么快就报仇嘛!你这几句话说得简直比毒龙潭潭主还要毒上三分呐!”

  那边,西陲一枭手上紧握着缺口满布的丧门幡,气得瑟瑟发颤:“总护法,你太过份了!”

  蒙面总护法走近他,摆手轻笑道:“牛坤,别生那么大的气。你若想加入我们,当然得先经过这些考核,而这种临阵不为言词所动的功夫,你可还得多学着点。”

  牛坤本想发作,被这位总护法一说,他又没了脾气,只好转身冲向骆珍珍,将一肚子鸟气发泄在动手过招之间。

  君尚义游刃有余的呵笑道:“我说总护法啊!你可真不是普通的阴险厉害呐!像你这么懂得运用权术的人,留在江湖上,绝对会成祸害。”

  “想杀我吗?”蒙面人不以为然道:“你可得先收拾眼前这些三流角色。”

  他这话说得越发恶毒,简直不把跟他同来,眼前犹在卖命的淮南五鬼和巢湖六恶放在眼里。

  君尚义忽然收手,跃出混战,吃吃笑道:“老弟台,你够阻、够毒,连同路人都可以牺牲出卖。不过,你若想借我这把到杀人,恐怕不太容易。”

  另一头,与骆珍珍的三人,也只听见这位总护法之言,他们纷纷撤招歇手,语气不善道:“总护法,我们兄弟是拿钱办事,并不想加入贵组织,可无需忍受你这些压损的言词。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这名蒙面总护法淡然道:“想要本座尊重,可得有些本事。像列位昆仲这般,才与人动手不到三回合,便被逼得原形毕露,说你们三流,只是实话。”

  淮南五鬼和巢湖七恶仅存的九人闻言,自是怒不可遏。

  “妈的个巴子!”一名手持五行棍的粗壮蒙面大汉怒极扑向总护法,口中犹自咒骂道:“老子先称量你算他妈的什么玩意?”

  这人举着五行根狂挥猛扫,蒙面总护法只是脚下微动,便已变换数次身形,使得此人的扑击—一落空。

  就在这汉子双手高举五行棍,打算再次击落时,忽然这名壮汉双目突瞪,“呃”地一声,口角溢血,砰然倒地而亡。

  “三哥,你怎么了?”

  淮南五鬼中三人大惊冲前叫唤着。

  蒙面总护法冷冷道:“他死了!”

  淮南五鬼残存的三人,尚未听出这名总护法的口气不对,只是忙着把老三的身子仰面翻过;同时,拉下他的蒙面巾,这才发现,老三面色殷赤,七孔流血,显然是中了某种剧毒而亡。

  “毒?”

  他们三人的惊呼未歇,忽然一个个手抚胸口,喉间发出“呢!”地闷哼,便逐一伏倒于地。

  巢湖七恶,中幸存的五人,摹然间惊觉:“你想杀人灭口?”

  这五人愤怒的叱喝着,手舞兵器,闪动身形,扑向蒙着面的总护法。

  但是,他们终究动作稍晚了些。

  他们方始飞身而动,却又一个个自半空中砰然坠地,死不瞑目的哑声嘶吼:“你……好毒……”

  牛坤望着满地死尸,不禁亦对总护法如此明很歹毒的手段,打心里发毛。

  君尚义夫妇两人即自怀中取出一粒什么丹药,塞入背在骆珍珍背上的孙子口里。随即,他夫妇二人卓立雨中,低眉垂目,仿若入定。不一刻,他们二人头顶仅已冒出腾腾白雾。

  蒙面总护法望着正把握短促时间,运功排毒的君氏夫妇,语声温和道:“两位贤伉俪,真遗憾,本座必需以如此不太光明正大的方式对付你们。只是,上命难违,而你夫妻二人的功力偏又太过超凡,所以逼得本座不得不以此诡计取胜了。”

  他无视于君氏夫妇头顶越冒越盛的雾气,径自接口道:“其实,你们实在不需要试着想以内力将毒逼出,因为二位紧贤伉俪所中之毒,名曰:嗤心火。此毒普通人中了,还可能有药救;但是若是习武之人中了,越是运功催逼,毒性发作得越快。像刚刚的齐老三,他若不妄动内力,想击杀本座,也不至于死得恁般爽快。”

  此时,君尚义脸上已是一片如炭火般的排红之色,他散去还毒内力,头顶雾气随之消散。

  “不错。”他缓缓开口道:“此毒越通越是往内腑钻渗!我们这还真格的是着了邪门歪道。”

  他这虽是说给骆珍珍听的。

  此刻,骆珍珍的脸色,也和他一模一样,是一片异常赤红。

  蒙面总护法再次以闲话家常的口气道:“先前,本座已提醒二位,令公子乃是栽在毒上,而你们居然还未曾注意提防,真是遗憾。”

  君尚义平静一笑,问道:“你可是趁我夫妇正与淮南五鬼及巢湖七恶动手之际,以鼓掌及弹衣的动作为掩饰下毒的?”

  “正是。”蒙面人颔首道:“君老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如果当时没那么分心,本座想陷害你,恐怕也非易事……”

  他语气微顿,接又慨然道:“说老实话,像君老这般的对手,本座实在极为不愿以此不入流的手段对付,无奈之处,尚请二位见谅。”

  君尚义忽然呵呵轻笑起来:“总护法老弟台,说实在的,我可真是佩服你呀!你不仅阴险毒辣,而且虚伪矫情;同时,你更是一个极端不要睑的家伙……”

  “伙”字出口,君尚义暴起发难,右手倏然挥斩,一道晶莹绚烂的冷电,画着完全的弧度,直泄丈寻之外的总护法而去。

  第二章 二小出江湖

  这名总护法不敢大意,手腕翻处,两柄样式极为普通的锋利匕首赫然在握,他的身躯以极小的弧度飞快地闪摆开来,扬手之间,一阵“叮叮当当”宛似铁匠打住的金属碰撞声,密急响起!

  “牛坤!你还不动手吗?”

  总护法与君尚义这看似一剑,其实为百余次挥砍所融幻的冷交击之下,竟也被逐退半步。于是,朝仍站在一旁发征的牛坤冷冷一喝。

  牛坤仿佛刚从一场恶梦中醒过来般,机伶价打了个冷颤,忙不选择动着手中光秃秃的丧门幡,上前夹杀君尚义。

  已经中毒的君尚义,此时一旦运到出招,立刻感觉到体内之毒,宛如烧红的炭一般,据朝五腑六脏里钻。

  那种嗤心火辣的痛苦,不禁令他面容抽搐,混身更是汗出如浆,出手越见呆滞散乱。

  骆珍珍自是发觉自己老公情况不佳,正待上前想助时……

  “快带桂儿走!”

  君尚义强抑着毒火攻心之苦,嘶声大喊!

  骆珍珍急得双目泛泪,尚未决定是否该照老公的话去做,那边——

  总护法冷笑发言道:“君家夫妇,鸳鸯快侣,君夫人怎么可能舍得独自突围。”

  他手握短匕,双臂翻抛着大圆弧度,由内而外,由外而内,迅速的翻缠挥绞。于是一圈圈的刀锋冷芒,便如瀚海漩涡般,激旋回荡,连空气都似经不起这阵狂搅,打着转子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嘶嘶!”轻啸!

  “别听他鬼扯,快走!”

  君尚义奋力挥剑回截蒙面总护法如此诡异且极霸道的怪招,一面催促急吼!

  只这一分神冷芒闪映处,血渍立现。

  君尚义左肩处随着他回身旋闪,一溜血珠子抛洒入空。

  “当家的!”

  “爷爷!”

  骆珍珍和她背上的孩子,不约而同,发出回声的惊呼!

  “快走!”

  君尚义再次催喝,整个身子亦凌空飞起,手中长剑,微颤如波,眩目的剑光伸缩吞吐,霍然一抖之下,沉沉的雨幕中,墓地,竟有千百个明晃晃、充灿灿的圆月纷纷坠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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