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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二


  赵佶道:“‘万年枝上太平雀’、‘出水芙蓉现千秋’倒是有了韵意,然那‘出水芙蓉’实也简单许多……”

  梁师成道:“平凡中现不俗之作亦为上乘,又如一题‘踏花归去马蹄香’,只在马蹄画得蝴蝶,意境全然不同,皇上可参考参考!”

  赵佶品味一阵,笑道:“是不俗之题,然科举事关重大,怎可在诸卿面前泄题,朕可另有安排,不过今日之题,诸卿可有妙解?”

  梁师成道:“正等皇上破题。”

  蔡攸道:“唯皇上能悟妙境!”当年全靠作弊,且此题颇深,不悟也罢。

  王黼亦不敢表现,免得出糗。童贯、李彦更无墨水,不吭一声,全推予赵佶。

  赵佶呃呃欣笑,学得古人踱步吟诗,走得几步,忽有创意,击掌道:“有了!芙蓉何需真芙蓉,千秋未必是江山,方可解做葫芦里藏何千秋,脑袋中藏何乾坤?去换来宫女,待朕变戏法予诸卿瞧瞧。”

  众人好奇期盼,李彦立即下令,不久小太监郝元领得一名唤秋月婢女快步行来。此婢女原是跟在乔贵妃身边,年方十七,长得清纯甜美,身脁体丰,颇俱姿色,原是路过御膳房,情急中郝元便抓她凑数,秋月当然窃喜,宫中婢女何其之多,让皇上注意,那可难了,此时机会难得,她得好好把握。见得皇上,深情拜礼。

  赵佶见其丰满身躯,一时欲念又起,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便表示,问明来路后,笑道:“原是乔贵妃女侍,她倒藏得好了!”瞄眼再瞧,频频点头:“不错,果然另有千秋!朕要你下湖,装作芙蓉出水模样,你可会得?”

  秋月暗喜,道:“奴婢会得!”蹲身拜礼,立即步向湖面,原以为冰冷,谁知却是温暖,立即大方落去,想着芙蓉出水何意?遂找较浅处,慢慢蹲身而后立起,笑道:“皇上可指此举?”

  赵佶瞧得秋月衣裙沾水粘身,凹凸毕现,尤其双峰尖耸动人,忒也挑媚迷人,一时淫心大动,直道妙哉妙哉!群臣见得亦道好极,频频点头,唯那李彦被阉得彻底,暗自悔恨一生失去欢爱乐趣,代价不浅。

  宋两利暗中瞧得,暗暗轻叹,色情皇上果真不假,得想法子好好治他才行。

  赵佶迷失一阵,突又觉得不该在众臣面前失态,遂拎回心神,暗忖,今夜幸了她便是!何必急于一时,道:“远一点,太近瞧不出韵味,朕要你做出优雅芙蓉出水状,然后……然后胸脯若隐若现,懂么?”

  秋月但闻“胸脯”二字,知晓皇上已入迷,欣笑道:“知了!”复往深湖游去,随后躺于湖面,胸脯向上,且故意稍稍敞开衣衫,让酥胸更为耸凸,如此随着碧波涟漪荡漾,身躯载浮载沉,然不管如何浮沉,酥胸总仍若隐若现,挑情已极。

  赵佶瞧得哈哈畅笑:“瞧见了么?此即出水芙蓉现千秋之最高意境!”

  群臣这才明白,所谓“千秋”乃指妙龄少女神秘胸脯,果然解得甚为神妙。王黼、蔡攸、童贯等人直道妙解妙解,梁师成更是佩服赵佶能想出此意境,其文思敏锐果然了得,终拜礼赞言不断。

  赵佶笑道:“待朕有空再画了她!”含情笑道:“秋月上岸吧!今夜朕将临幸,郝元你安排安排!”秋月连连道谢,郝元恭敬回礼。

  群臣虽不舍,然天下美女何其之多,怎顾得跟皇上争女人?皆捺下淫心,眼睁睁地瞧着妙龄裸女离去。

  赵佶越瞧越是来劲,笑道:“当个太平圣君,实不枉天神下凡尘!”想着若在天庭,恐未必如此艳福不浅吧!

  第二十一册玄阴鬼煞第三章 忠言逆耳

  群臣恭维中,忽闻米友仁到来。赵佶收起邪心,直道快请快请,一声宣唱,米友仁已带醉意,满脸通红快步行来,其仙风道骨儒雅形态,尤现疏狂之姿。果真是一代文豪米芾之子,简直得其父之神髓,难怪赵佶宠爱不已。

  乍见米友仁,王黼、梁师成、童贯等人亦持之以礼,毕竟对方只顾弄文弄画,不涉政事,附之风雅,何苦乱树敌人?米友仁亦不愿得罪当权派,打哈哈一一回礼,落个皆大欢喜。

  赵佶笑道:“米卿晚来一步,朕方才正显得一幅出水芙蓉现千秋之美妙意境,尔失之机会了!”

  米友仁笑道:“机会天天有,下次再逢不迟,倒是皇上欲创得十丈千鹤图,怎耍起其他名堂来了?分了心,佳作能现么?”

  赵佶呃她笑道:“说的也是。方才岔了题,朕是分了心,不过仙鹤一画即留在绢上,飞也飞不掉,该无伤大雅吧?你来瞧瞧朕之作品!”带着米友仁往龙檀桌行去。

  米友仁绘画火候了得,乍见之下,频频点头,“皇上好功夫,仙鹤只只骨活神从,是难得佳作,千鹤图将能留传千古了!”

  赵佶闻言大喜:“当真?经卿一席话,朕信心十足,迟早将它完成!”

  米友仁轻轻一叹:“千鹤之多,不知是否足够时间完成它啊!”

  赵佶道:“怎会不够?朕一天画十数只,亦用不了百天光景!”

  米友仁道:“希望来得及!”问道:“皇上宣臣前来,即是观赏此画?”

  赵佶道:“观赏岂能如意?朕要你露一手,显显米颠传人功夫!”

  米友仁道:“行么?臣已醉了。”

  赵佶道:“当然行,朕早闻知,你越是醉得,所绘神韵越佳,今儿铁要让你露功夫了!”

  米友仁道:“看是避不了,便胡乱画它几笔!”

  赵佶大喜,道:“朕已为你备得蔷薇露美酒,你可安心作画!”已见着高俅提得两壶美酒,召唤快拿来,高俅一向狗腿,奔行甚快,眨眼绕行太液湖畔,飞奔而至。米友仁接过酒坛即拆泥封,咕噜咕噜灌起,喝得暗中潜藏之宋两利喉头发痒,暗忖此人好酒至此,不知画上功夫如何?自己倒是越醉越能画符,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米友仁灌得大半坛,醉态更显,笑道:“献丑了!”想取得画笔,却觉无处作画,高俅道:“到在下画桌吧!”反正画得火鸡难上像,毁去便是。

  米友仁皱眉道:“绘画最求灵感,诸位高手在旁,友仁实是难以下笔,能否……”

  赵佶得知意思,道:“诸卿退下,今日到此为止,朕要他画出东西,日后让你们瞧瞧!”

  诸臣虽觉受冷落,然米友仁确是人材,且无权势之争,便由他狂去,故一一拜礼退去。连同所绘仙鹤一并取走,一时空出数桌,任由米友仁使用。

  赵佶道:“如此宽敞不够么?”

  米友仁道:“够了!不过尚请皇上将那幅千鹤图先卷起收藏,免得玷污,坏了作品!”

  赵佶皱眉:“怎连朕的画都要遭殃么?”还是亲自收妥,置放桌下宝箱。

  米友仁道:“皇上尚请退后十丈,免得连人也遭殃!”

  赵佶邪笑:“是啥画?这么猛?十丈之内不得近身?”还是依言退走十丈,宋两利但觉好奇,潜得甚近,藏于一右峰后,居高临下,倒可瞧及桌面。

  米友人笑道:“醉人醉画,皇上小心了!”突又灌得几口美酒,醉态更狂之际,忽将宣纸摊开,复将砚台抓起。猛地往宣纸一倒,叭出污迹大遍,吓得赵佶怔诧急道:“米卿可别醉过头了!如此一倒,能成画么?”话声未落,米友仁抓起毛笔似若利刀砍去,喝道:“山不转路转!”这一劈下,宣纸现出一道劈痕,且尾劲扫向赵佶,吓得他闪退数步,急道:“米卿醉啦!快休息,别胡闹!”

  米友仁笑道:“醉中之画方够神妙!”干脆手掌沾墨,猛往宣纸打去,随又见得手脚并用,乱笔涂鸦,简直若疯子糊抹乱涂,毫无章法。

  赵佶瞧得怵目惊心,惨不忍睹,直道佳笔宝砚全让疯子给糟蹋了,幸好自己躲得快,否则一身龙袍恐也不保。瞧至后来已难睹恶境,干脆闭上眼睛,不敢再瞧,直道:“米卿你是在鬼画符么?怎弄得如此章法!”

  米友仁仍自狂笑,糊抹乱涂不断。宋两利暗道,若乩童乱画,恐也是如此神态吧?忽见米友仁一笔勾去,喝道:“妙极!”灵笔一顿,一切直若秋风落定,浑然无声,米友仁忽地大笑道:“成啦,尚请皇上过目!”

  赵佶睁开眼睛,未见着画,先见着这醉人,不但衣衫尽是墨迹,连脸面皆斑斑若丑,不禁谑笑,道:“要朕瞧你大花脸么?连胡须都染得黑溜溜,返老还童么?”

  米友仁笑道:“作画若能返老还童,岂非人人皆成仙了?画在桌上,祈请御览!”

  赵佶这才敢步前观瞧,原不怀希望,谁知乍瞧之下,两眼顿直,只见得山峦叠翠,云树烟袅,湖光山色,氤氲灵现,方才乱劈乱砸处,竟化奇岩、幽径,毫不唐突,笔法似乱而逸,泼墨似长而韵,简直神来之作,无懈可击。不禁惊叹道:“好个米卿,竟能泼墨作画,其功力直追你爹米颠,朕该对你米狂么?”

  米友仁道:“我即我也,狂或不狂有何差别!”

  赵佶笑道:“说的也是,何需朕封你?狂即狂也!唯此图神妙,可题为‘巫山云雨’么?”

  米友仁道:“俗!应题为‘江山不保’,顿化云烟!”说话时,两眼已正、更无醉态。

  赵佶一愣:“米卿所言何来?”

  米友仁道:“皇上只知风花雪月,不知人间疾苦!”

  赵佶道:“米卿言重了!”

  米友仁道:“一点也不重!江山难得,却易失,皇上可曾到外面听听百姓心声,尤其金国大事举兵,您却仍在此诗画作乐么?”

  赵佶道:“朕一向听民意,诸臣回报皆喜事,米卿可能误会了。”

  米友仁道:“一点也不,金人正兵分两路,直取燕京及太原城,此事举国皆知,唯皇上不知!”

  赵佶道:“朕亦有闻,然童贯身经百战,何惧于金,且金人只取叛将张珏首级,将军已如金所愿,自该没事,米卿多虑了!”

  米友仁道:“皇上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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