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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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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张美人仍晕倒在地,喃喃念着:“我丈夫是玉天君……”然却无人理会。 张朝英叹息道:“夫人请节哀顺变,半天师已仙逝,另有归宿,毋需太过悲伤;表师兄你亦节哀。” 张光斗道:“法事让属下来处理……”终唤弟子进门,将张继老移向灵堂处,准备祭灵。 秦晓仪始终握着玉坠,不敢让张天师知晓。只道:“天师听着了,大叔遗言要阿美跟宋两利结婚……” 张天师叹道:“听着了,然你看阿美,到现在仍喊着玉天君名字,怎能任意安排她呢?何况宋两利确定已学得妖法,怎能将阿美许予他呢?” 秦晓仪泪水直流,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天师叹道:“节哀顺变!唤醒阿美,你俩先回去休息吧……”自己亦受指伤,无法支持,忍坐于椅,尽量不让夫人发觉,免增难过。 张朝英一直默立一旁以照顾张天师,但闻此言,忡手截向张美人,道:“阿美醒醒吧!一切将过去了!” 张美人受截,茫然醒来,口中仍是念着:“我的丈夫是玉天君……”然那“玉天君”三字特别敏感,登惊觉,赶忙叫道:“不不不,我的丈夫是宋两利!”忽见三对眼睛盯紧自己,张美人窘困道:“我说了什么都不算,那是宋两利耍阴谋!我的丈夫千真万确是宋两利!” 张天师冷道:“既知他耍阴谋,为何还要他当丈夫?” 张美人急道:“事实就是事实!爹您到底想什么?原是对人家赞誉不已,怎一转几日全变了样?” 张天师叹道:“你岂懂得,他原已废了通灵大法,后来却投靠鬼域妖人练得妖法,他已非原来的宋两利!” 张美人道:“爹能通灵,不会探他状况,若有,把妖灵逼走就是!” 张天师叹道:“难了!他妖法已强过任何人。爹也制不了他,何况还有妖人从中作梗,他若愿意让爹运法逼去倒也有救,问题是他根本不肯,且四处胡为!若不制他,将有天灾人祸不断。” 张美人道:“我不信,一定有法子解决!” 张天师道:“不信也得信,你大叔已为此事身亡,还想要惹何事么?” 张美人一楞:“大叔他?!” 秦晓仪颔首,泪水已渗,张美人见及母亲身上血迹斑斑,诧道:“宋两利敢杀死大叔?” 秦晓仪急道:“不,是玉东皇他们。” 张美人怒道:“就知是这群疯子!” 张天师不想提此事,道:“下去吧!整理整理,准备祭你大叔。” 秦晓仪亦不敢触碰乃张继老先偷袭之问题,带着张美人速速退去。 厅堂只剩张朝英及张天师,两人显得心事重重。 张天师叹道:“表师弟一定以为我做的过分了。” 张朝英道:“的确有权商必要。” 张天师叹道:“当年和你祖父张象中收拾妖人,牺牲无数,故历代天师掌门私下传秘令,若有妖人或类似妖人化身,必强力除之,以免危害社会百姓,我这是遵照先师遗命啊!” 张朝英诧道:“弟子怎不知?” 张天师道:“你非掌门,自不可能知晓,毕竟若胡乱传出,天师派将因此混乱,说不定哪天有人藉此名即大开杀戒,宛若茅山派已四分五裂,各立山头,故只有掌门可以认定谁是妖人,再除之,你要切记在心。” 张朝英道:“表师兄此话用意是?……” 张天师道:“闹得如此,我岂能再当掌门,将择期传位予你,以保天师派颜面,日后也好专心对付妖人,以及妙佛等人。” 张朝英诧道:“恐时间太过仓促,且天师精力仍佳,应不急着传位。” 张天师道:“老啦,时日且已不多,你准备接班就是,唯靳妖人之事,必须恪守遗训,不得抗命。” 张朝英面有难色,道:“难道对方改过自新亦无法饶她么?” 张天师叹道:“看似可饶,却事事难料,此问题我也想过,然此妖数十年前即已杀人无数,罪孽深重,此为其一,又如杀人犯在杀了千万人之后,突地向佛认错,亦难逃死罪。” 张朝英道:“听说当年是阴阳老怪所为,且她亦只是自卫伤人……” 张天师道:“传言时有误,此何尝不可解为妖人故意放出之风声?” 张朝英默然不语。张天师道:“除此妖人另有重要两点,一是她不断救治类似阴阳老怪、钱英豪等人,危害甚巨,其次为妖人现,天下难安,更有无数人借着妖人名誉打家劫舍,或另立邪派,引得人心惶惶,唯有斩除之,方能安定人心。纵使可能错杀,但为天下,牺牲仍有其必要。” 张朝英道:“难道又如治国,皇帝觉得某臣可能危害,或是私聚兵马等,为防有变,即予赐死?” 张天师道:“正是此理,何况对方是妖人,实无理由比赐死之臣更高贵。” 张朝英心灵挣扎不断,现实与宽容,善心竟有如许之冲突存在,道:“难道毫无方法解决?” 张天师道:“我已想过,除了妖人故意宣布死亡,从此永不现身,或可饶她一命,然此根本不可能之事,尤其此得确定她是善者,否则表面伪善,暗地却吸人血、挖人心,既有此顾虑,何不早日除之?” 张朝英道:“弟子自会小心从事,免酿事端。” 张天师叹道:“如若我收拾不了妖人,你应继承之,且以大局为虑,一切自该知如何处置。” 张朝英道:“弟子受教。” 张天师道:“至于玉东皇父子之伤,我是私心些,然又能如何?半天师已为此丧命,对方亦已骚扰数十年,且不断追及夫人,若在一般帮派早已血溅五步,我不能怪半天师,只怪命运安排,此事全由我来承担,此后天师派永不涉入,免遭流言之苦。” 张朝英道:“怎讲此话,掌门纵使退位,仍是天师派一员,玉东皇幸未丧命,一切亦有交代,他若过分,天师派仍将鼎力而出。” 张天师叹道:“日后之事日后再言,一切全是天注定,谁也难以改变。……”宿命论让他感慨不已。 张朝英顿觉天师不知是否预知未来,而在命运中挣扎扮演着极不愿意饰演之角色,又如张继老将于今日今时死于玉东皇之手,若算得准,则一切行径岂非既无奈又不得不陷落命运轮回深渊之中?他常言“天注定”恐已有此倾向。 张朝英不禁对天师重新评占,若一切真是如此,则他之护短、嫉恶,恐是顺天命而行,并非本身个性使然,如此精神恐是高超了。 张天师叹道:“能知天机,未必是好事啊!” 张朝英闪念在心头。天师恐已吐露心情,然修道法者,个个皆想通灵若神,以知过去未来,难道此会是一项背负常伦的错误法门? 张朝英得重新评估通灵大法修行的可能涉猎程度及负面作用。 张天师决定办完弟弟半天师法事后,宣布辞去掌门一职,以免天师派颜面受损。 宋两利拚命抢逃黑弄小巷。 妙佛禅师钱英豪极力追逐。为夺宝镜,他怎可放弃任何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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