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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〇


  瞧得张美人虽被撤去五仙定魂针,仍未醒来,想必玉天君胡乱耍邪术,伤着某处,遂伸手抵其太阳穴,功力源源迫去,终见其脑门五处穴道渗出污血,虽有头发遮着,仍渗往床上,宋两利暗道险了,若污血凝结脑门,恐伤害无穷,幸好及时将其逼出,张美人渐渐转醒,宋两利却猜之不透,玉天君母亲到底是谁,怎懂得如此邪法?难怪玉皇仙岛上上下下邪得可以。

  不久张美人已恢复正常,宋两利并解其穴道,张美人嗔喝弹起,一掌立即捣出,厉喝道:“恶徒你敢辱犯我——”掌劲甚猛,宋两利顿有所觉,然仍躲不掉,硬挨一记,幸好对方禁制初解,体力过虚,且自己护体神功了得,免于受伤,但胸口却是火辣辣翻腾着。

  张美人突见并非玉天君,怔诧道:“怎会是你?!”梦中激情男子现形,使她窘热,登又喝道:“我喜欢的是赵书鸿,不是你!”

  宋两利但觉洗脑效果良好,笑道:“当然不是我,否则就惨了。”

  张美人斥道:“你作啥?!”检视自己衣衫,幸未被动过,暗呼好险,戒备更严。

  宋两利道:“你难道不知被谁所掳?我可是前来救人,请别误会!”

  张美人诧道:“玉天君?!”伸手摸向脑袋,五仙定魂术让她疼痛难耐,印象深刻,怔道:“他对我施了妖法?这下流胚子!”又转向宋两利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直觉中似又带点男欢女爱印象。

  宋两利道:“衣服都没脱,还能做什么?”

  张美人窘红脸面,斥道:“胡说什么!”一掌迫退宋两利,抓紧衣衫,回想当时,越想越是模糊,看是幻梦,始相信未受非礼。

  宋两利道:“走吧,该回家了。”

  张美人斥道:“你又非我爱人,回什么家!我爱人是赵书鸿。”

  宋两利道:“家啊,仪心园,你娘正着急呢!”

  张美人这才忆起:“对啊!我是追她出来的……”敲敲脑袋,不知被洗脑,瞬息万变让她颇难接受。

  宋两利道:“走吧!”先行掠去,张美人迷迷糊糊仍跟去。

  汴京城于开封府内,故较精小,南街北掠,盏茶即至仪心园,方欲进去,传来婴儿不断哭闹声,宋两利暗道不妥,张美人却急叫:“小美人哭了!”哪顾得已被洗脑,母女天性使她难以排斥,急急冲往后院雅居,见得母亲不断摇晃婴儿,她急道:“娘,小美人饿啦!”强行抱来。突然宽敞胸襟,翻出奶子即已喂食。

  宋两利、秦晓仪诧骇,四目相对,不敢张声,分明已洗脑,难道无法突破母女连心天性么?

  宋两利不便瞧及此状,赶忙又闪退门外。

  秦晓仪仍不敢出声,静观其变。

  张美人当真若母亲,不断摇晃女儿,频频逗笑:“小美人,只有娘知道你只喜欢吃母乳,别的东西是不会习惯的……”秦晓仪这才想及,生女后,乳腺自丰,奶水不断,纵使抢了小孩,又怎掩饰得了体质天生变化?洗脑效果恐将打折,看来得三天洗一次脑门了。

  宋两利苦笑不已,若真如此,岂非累死自己。

  张美人终喂饱婴儿,其已安详入睡,她始小心翼翼置于床上,安抚妥善,始满意笑道:“行了,小美人最乖……呃……叫惊美吧?”

  秦晓仪道:“不,她叫秋云,是你表姨的女儿。”

  张美人道:“怎会?感觉好像是我生了她……”摸摸胸脯:“若未生育,我胸乳怎会渗出奶水?”

  秦晓仪干笑道:“那是月事不顺使然,女人多少会有此种状况。”

  张美人道:“当真如此?”摸着胸乳,总觉难理解。

  秦晓仪道:“娘也是女人,不会骗你,过了一阵子便不会了。”

  张美人依然迷惘,女人当真有此症状?记忆中复觉和宋两利亲密,冷声道:“那个怪家伙,他是不是我丈夫?”

  秦晓仪闻言哪还得了,赶忙找向宋两利寻求对策,宋两利道:“只有再洗脑一次啦!”两人双双入内,张美人见人即怒:“你想遗弃我们母女么?”举掌便要揍人,宋两利干笑道:“不敢不敢!”移神换灵洗脑大法终又展开,张美人陷入昏沉之中,宋两利道:“你根本没结婚,你男友是赵书鸿,不是我!不是我!”说得十数遍。

  张美人茫然说道:“可是我的胸脯怎会生乳汁?……”

  宋两利道:“那是月事不顺所产生,不足为奇!”

  张美人迷惘道:“是这样么?”

  秦晓仪道:“是这样,娘可以作证!”

  张美人摸摸胸脯,痴然一笑:“好好玩,怎会这样……”

  秦晓仪瞧她在男人面前如此举止,替她脸红,急道:“别再抚摸,娘去拿几帖药替你退乳汁,日后便不会了。”

  张美人笑道:“何需退,如此顶好,可以养宝宝啊!”

  秦晓仪道:“宝宝不是你的,不能乱养!”催促宋两利加把劲,宋极力洗脑,足足耗去半更次,方将张美人两个肿胀奶子之麻烦给解决。

  张美人喃喃笑道:“原来女人不必生孩子也会如此啊……”

  秦晓仪应声是极是极,赶忙一手截倒女儿,置于床上,方自嘘气,拜向宋两利:“多谢帮忙。”

  宋两利道:“你得赶快去找退乳药方,否则三两天便要喂奶一次,谁都受不了!”

  秦晓仪道:“一定一定!”此时已是深夜,看来明早才行。

  宋两利道:“没事了,我得回去。”

  秦晓仪还是道谢不断,终把宋两利送走。她且趁此机会回天师西宫一趟,说明和宋两利前去解决夜惊容之事,故晚归,免得丈夫起疑。

  宋两利则返回万岁山秘阵中,原想倒头睡去,忘掉今日种种,谁知笛音款款送来,幽怨情深,自是出自夜惊容吹奏,宋两利感受悲情,暗暗轻叹,纵使笛音颇有见谅之意,却也未表示能否复合,毕竟她乃善慈之人,原谅倒是容易,但感情一事,有了疙瘩,又岂能强求?

  宋两利叹声道:“癞蛤蟆莫想吃天鹅肉了。”摸摸额头胎记,原已自卑,此时又能故作神气什么?自我解嘲说道:“原是来自不同世界,何需强凑一起?”不敢奢怀往昔种种,认命抱头睡去,却辗转难眠。

  笛声悠扬之际,箫声骤起,该是夜无群搅进来,被惊容避之不了,干脆收笛,终至笛断箫竭,还来暗夜一片凄清。

  玉天君甚快找向开封府。于次日下午发现父亲驻进“东王客栈”,原是玉东皇本名有个“东”字,且驻进名为“东王”之栈,自是理所当然成为开封之王。

  玉天君自知父亲习性,轻易可以找及,已寻来会合,满脑子却想着如何计画劝说父亲改邪归正。

  同行者另有喜好耍弄毒蛇之玉采仪;数月前受宋两利耍辱之仇,她始终未忘记,总想乘机报仇,原先引以为傲的毒蛇红线姑娘仍带在身边,她且又找得一条全身黑得发亮且带金线之黑龙带角毒蛇,红黑交相作战,威力更强一倍,不信宋两利能躲过此劫。至于那茅山派刘通,除了十天半月往玉皇仙岛送毒蛇之外,她倒对他感觉冷淡,反而是宋两利,縰是仇家,欲置他于死地,然每每静心想及,总莫名生起争斗快感,这可比任何男人有趣多多,甚至觉得抓回家天天如蛇般耍弄,亦为爽事一件。她封他为“虐耍超级玩具”。只要一有机会必斗他几回。

  玉东皇驻进客栈最豪华之“东王厅”,自是独栋住宅,无忌他人干扰。他早盘算此去必定将秦晓仪带回玉皇仙岛,毕竟已斗过龙虎山天师派,知对方实力坚强,纵使斗上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战胜,如许之久,岂非虚度青春,他悟得真理,攻斗天师府不容易,何不换对方斗斗玉皇仙岛,照样让对方吃不玩兜着走,而后佳人将永远留在身边,重温昔日甜蜜梦境。自己原想学得通灵大法,以窥秦晓仪心思,谁知却被宋两利弄得灰头土脸,而方虚默所传法门,老是无效,不知是真是假,还好醒神秘咒还算管用,以它来对抗通灵大法也就是了。

  玉东皇则装出帝王气势,道:“仪妹妹老是嫌我粗鄙,本皇可在家练了数月气度、姿态,还管用吧?”

  玉采仪笑道:“好有格调,宛若帝王!”心头却惹笑,父亲已若猴脸,怎么装皆不像,但不愿点破。

  玉天君陪笑道:“爹的确若帝王,自该有帝王气度,对于天师派之仇,何不化去?”

  玉东皇瞄眼:“谁说爹跟他有仇?是他故意找爹麻烦!我要的只是仪妹妹回身边,那家伙老是纠缠,不斗倒他才怪!”

  玉采仪喝道:“还有那妖女张美人,竟敢抢我老公,非修理她不可!”

  玉天君道:“她是我妻子,不准你动她!”

  玉采仪喝道:“都已偷汉子,你还死心眼?难道要爬到你头上生子,你才高兴么?”

  玉天君冷道:“胡说什么?”

  玉东皇冷道:“仪儿,爹是如何教你,注意仪态风度,宛若你晓仪阿姨优雅高贵才好,怎胡乱说及粗话!”

  玉采仪知父亲认真,忙装淑女模样,暗伸舌头,不敢再狂言狂态,心头却嘀咕着,什么都是晓仪阿姨,她当真那么好?爹是得了大花痴。

  玉东皇问道:“君儿,你不是去找张美人,结果呢?又被打落水狗回来?”

  玉天君道:“不,只要爹和天师府嫌隙能化解,她愿意跟孩儿回仙岛。”

  玉东皇冷道:“问题在张天师不在我,你该去求他!”

  玉天君道:“只要爹能放弃秦阿姨,一切自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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