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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七


  秦晓仪急道:“你还没结婚,哪来孩子,她是远房亲戚寄养的!”不敢让她多抱,又抢回来。

  张美人道:“怎会如此?我觉得她好亲切,好似我生的,还有个名字叫惊美吧?”

  秦晓仪道:“不,她叫秋云,是娘的表亲寄养的。”

  张美人道:“秋云?怎差那么多……”敲敲脑袋:“我怎么搞的,老是忘记许多事……”

  秦晓仪道:“你生病,得了失忆症,多休息几天将会复原!”但觉此地不适合,道:“咱到娘以前住处!”遂带张美人出门,掠往东南方,转行数街,已达题有“仪心园”之清静雅筑。

  此处原为天师派位在京城设予秦晓仪之住处,现终能派上用场。

  张美人亦来过数次,并不陌生,转来甚是开心,两人终抵“雨静轩”,张美人即笑道:“我想起来了,当年在这里跌了一跤,手肘还破了一大洞呢!”翻来手肘,果然见及淡淡疤痕。

  秦晓仪道:“可别再调皮了!”

  张美人笑道:“不会不会!”

  秦晓仪要她躺于床铺休息,随欲将婴儿置于附近房,张美人急道:“让婴儿跟我一起吧!我顶喜欢她。”

  秦晓仪道:“等你身子养好再说!”还是拒绝,赶忙抱去,免得对方胡思乱想。

  宋两利趁此机会潜往婴儿房,道:“夫人搞定了吧?接下来得帮我替夜惊容解释,免得误会加深。”

  秦晓仪道:“是想跟你去,但婴儿那么小,放在此不妥,倒不如你先找及令友,再告知地点,最好能在汴京城,我自能赶去解释。”

  宋两利苦笑:“若您未能同行,她怎肯听我的?”

  秦晓仪道:“除非她离去,否则必会回到汴京城。”

  宋两利道:“好吧!我且探她去路,再带您前去便是!”当下拜礼,掠身而去。

  秦晓仪瞧着宋逝去背影,感伤轻叹:“幸他仁心,否则实无法收拾……”回瞧婴儿,竟也几分类似张美人,心下一紧,要是日后长得一模一样,又将如何自圆其说?然女貌岂能随便可改?唯有走一步是一步,幸好女婴未像玉天君,否则跳到黄河亦洗不清。然女大十八变,甚多小女孩长大后变得像父亲,若真如此,一切又显复杂,秦晓仪只有百般祈祷,莫要发生此事才好。

  第十四册 道情佛恋 第六章 荒唐男女

  宋两利靠着感应,甚快找向东郊一处小坡林,林上筑有望日塔,塔高三层,八面玲珑,山风吹处,咻咻嗖嗖,夏末初秋气息竟先到来。

  搭上只见夜惊容一脸悲切。她从未想及自认为最纯真善良之心上人,竟会是玩弄女人高手,令对方怀孕生子不说,竟然连小孩皆不认,着实让她伤透心肺。泪水已哭竭,尤其师兄在旁,连抱头痛泣机会皆无。百里景致优美,却哪来心情欣赏,全若蒙上层灰似地,沉沉噩噩,生命失落得如局面,甚想跳塔自杀。

  夜无群一旁不断劝说:“师妹请看开点,中原人多诈,连小妖道都耍手段,咱回大金国,重新开始,毕竟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最是清楚,也最适合。”

  夜惊容根本听不了,亦未回话。感情受此重创,已柔肠寸断,逃都不及,又怎能另接受他情?尤其师兄又是看笑话者,任何安慰听来皆若带针带刺,徒增压力及悲伤罢了。

  夜无群仍不死心,道:“师妹跟我回去吧!难道你想在此站一辈子不成?小妖道既然够坏,何需对他如此,甚至连感伤皆不必,他说不定已在开怀畅饮,抱着女人睡觉,你却在此独悲,根本划不来。”

  夜惊容想及张美人抱女兴师问罪一幕,终又掩面暗泣,脑袋直摇:“不要再说了,请你离开,让我静静可好?”宋两利瞧她悲恸如此,心灵亦甚沉重,甚想现身安慰,又怕触怒对方,挣扎不断。

  夜无群叹道:“事情迟早要面对,对方既是负心郎,不值你如此做,难道你还希望跟他复合,再次受伤害?”

  夜惊容道:“不可能,他已有妻小,我怎能破坏人家,我只是心痛,他看来如此老实善良,背后竟是这般玩弄感情!”伤心处,泪水又渗。

  夜无群道:“世上虚伪者甚多,中原尤甚,咱回大金,忘了这小妖道吧!他若真的对你有情,早就追来解释,岂会任你在此悲泣而不顾?”

  宋两利突生胆量,毕竟躲藏不是办法,突地现身塔下,说道:“我岂没来,只是尚未找到机会解释而已。”

  夜无群诧道:“你当真敢来?!”

  夜惊容更诧,转为悲怨:“你又来作啥?还不快去照顾她们母女,想再撒谎玩花样么?”

  宋两利道:“没有玩花样,一切都是误会,我已寻得张美人母亲,她将解释一切,你跟我回去吧。”

  夜惊容悲切道:“不必解释了,伤我一人已够,你又何忍再伤其母女,没人会抱着小孩四处乱认丈夫!你还想瞒我么!”无法面对宋两利,掩面再泣,登又转身飞掠出塔,逃奔而去。

  夜无群怒道:“敢再追来,小心我取你性命!”急追心上人而去。

  宋两利轻叹,恐怕目前不适见面,否则必引起反弹,只有远远跟在后头,原想利用摄脑方式控制大局,然又怎可以此方法对付她呢?唯希望对方能忍悲一切,快速返回汴京城,方有机会解释。

  就此,夜惊容几乎狂奔数十里,直到身心疲惫,天昏地暗。后头夜无群不知劝得多少好话,她仍置之不理,唯最后一句发生效用:“既然要逃避小妖道,如此狂奔根本无效,得离开他势力范围才行!”

  夜惊容终于顿停,悲切轻叹:“我是该离开汴京城了!”说着便欲离去。

  夜无群急道:“师妹不要随身东西了?”夜惊容一楞,但想及只剩几套衣衫及碎银等物,不要也罢,仍想奔去,夜无群却留下重要随身物于客栈,不得不去取,遂道:“你该回去一趟,说不定小妖道心一横,把她们母女俩杀了以灭口!”

  夜惊容怔斥:“他敢!”

  夜无群道:“既是没良心,又有何不敢?你是唯一见证人,应回去瞧瞧,否则落个死无对证,将来他再舌灿莲花,你又信了。”

  夜惊容只顾关心母子俩,纵不信宋两利会心狠如此,然欺瞒感情一事使她产此疑惑,终掉头往汴京城飞奔。

  夜无群暗喜,终能和师妹相偕而行。

  宋两利更喜,原以为要出手拦人,甚至抓人以回汴京城解释,谁知夜无群帮了大忙,他岂肯放弃机会,立即奔潜在前,准备先行通知秦晓仪,以解误会。

  三人前后差距不大。宋两利为争时机,方入汴京城,立即掠往“仪心园”找得秦晓仪,甚快说明人已返回,秦晓仪二话不说,抱起婴儿,紧跟宋两利而去。

  两人动作过巨,发出声响,已惊动张美人,她奔出寝房,急道:“娘,发生何事?”原即好动的她,快追后头。然两人另有目的,转着小巷早失踪影,她则奔往大街,想寻两人,一时埋没人群之中。

  夜惊容已掠回自己住处,原以为可以碰上张美人母女,谁知却一片空旷,不见人踪,床上且留婴孩绢巾,吓得夜惊容花容失色:“他当真下了毒手?”

  夜无群随后已到,冷笑不已:“我料得没错,他喜新厌旧,为得你青睐,宁可杀害她们母子,你终可认清他真面目,毋需再作怀念。”

  夜惊容怒道:“谁怀念?我只想杀了他!”气怒不已,无双笛捏得青筋暴胀,随时想击毙对方。

  宋两利不知状况,欣喜奔来之际,于墙头即喊道:“夜姑娘,我找人来解释了!”

  再冲雅居。

  夜惊容怒喝:“你当真如此狠毒么?”掠身冲出,无双笛一式“天打雷劈”即往宋两利脑门劈去。

  宋两利登时诧愕,忘了防备。然无双笛却已落下,眼看就要砸脑裂骨,夜惊容骇然松手,无双笛飞落砸来,纵威力减少,未砸烂脑袋,却也敲得头破血流,宋两利仍惊诧不解,心上人为何下此重手,夜惊容已掩面哭泣:“你为何不躲!”又怎下得了手,结束对方性命啊!

  夜无群乘机喝扑过来,独尊箫又想补上一记,以砸毙失魂落魄之情敌,秦晓仪却赶来,急劈一掌:“不得乱来!”她乃全力以击,终打偏夜无群独尊箫,保住宋两利性命。

  夜无群却恼羞成怒:“哪来疯婆子敢暗算本王!”独尊箫又想击来。

  夜骜容却已拦下:“这是我的事,你别乱来!”

  夜无群已被逼退,急道:“对付恶人,毋需客气。”

  夜惊容两眼含泪:“我们走吧!永远不再回此城!”伤心欲绝,急欲躲去。

  秦晓仪却拦住她:“夜姑娘别走,我是张美人母亲,想必你已见过!”怀中孩子一送,“这女婴你已见过,她根本不是我女儿所生。”

  夜惊容悲切道:“谁所生已不重要,问题是他玩弄了你女儿,又来骗我,我不能原谅他。”

  秦隢仪道:“她根本未玩弄我女儿,相反的,是我不断求他帮忙,才助我女渡难关,你不应误会他。”

  夜惊容心如刀割,不知该信或不信。

  夜无群斥道:“你早和小妖道串通,连自己女儿都想出卖,枉为人母!”

  秦晓仪道:“我句句实言,若有虚假,必遭报应!”

  夜惊容仍挣扎,且见得宋两利困坐地上,一手掩头,却血流满面,一手却抓着无双笛,不肯受污地想交还,一时热泪盈眶而下,哪想自己出手如此之重,让心上人血流如注,急道:“你快止血啊!”双手掩面,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两利怅笑道:“已止血了,你的笛别污了!”慢步行来,交还夜惊容,但对方如此恨自己,多留无益,道声:“保重!”不敢停留,悲切往肚子吞,飞也似地掠身而去。

  夜惊容全身抖颤,想唤他却哪出得了口,僵立当场。

  秦晓仪急道:“小神童你不能走!”

  宋两利却已失踪影,她想追,然说清事实更重要,故又留下,道:“我女儿原是喜欢上玉天君,他是天师派仇人之子,故我拜托他替我女儿洗脑,终于摆脱玉天君纠缠,谁知她反过头来爱上小神童,这小孩原是寄养我妹断情师太之友人弃婴,我女儿却幻想是跟小神童所生,故抱来兴师问罪,其实所有状况皆非属实,你若对他有情,切莫误会,他的确是天下最善良之人。话已说完,爱信不信全凭你了,就此告辞,至于我女儿事,我自会料理,日后若偶请小神童帮忙,亦请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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