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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八


  此处原是金妙莲和刘道真相互练功秘窝洞府,藏于深山险峰之间,若非他人引路,实难寻及。

  金妙莲但见处处器皿,厨柜甚至鸳鸯枕、鸳鸯被,几乎印象深刻,往昔和刘道真种种翻云覆雨情景一一浮现,尤其双修阴阳心法,更让人回味无穷。然只一沉缅之后,立即清醒,毕竟那已是过去,胸口一刀深痕永难磨灭,此仇不报誓不甘心。

  方腊则在二十名高手重重守护下,安心过得逍遥日,毕竟已逃脱童贯军包围,性命将保!纵使暂败,将来仍有东山再起时刻,尤其有美女相伴,帝王生活莫过于此。

  金妙莲或习惯男女双修交媾练功,总和方腊挑情作爱,几已达日夜不分地步,方腊纵使体力入虚,然战况紧绷之际,靠此性爱的确有松弛效用,亦乐此不疲,金妙莲则靠此渐渐复原。

  然刘道真则满腔嫉火,金妙莲的确做得过分,他处不选,竟然选得自家老巢和姘头胡搞乱缠,实未将他放在眼里。

  他终于忍受不了,说什么也得问个清楚,登时亲自找上门,守卫见着是他,并未阻拦,刘道真得以逼近洞口,方被两名看门护卫拦下。

  刘道真懒得通报,张嘴即喊:“小莲出来,我有话说!”

  金妙莲、方腊闻言顿诧。方腊道:“他又来骚扰了?”对于爱人胸前一刀,他知之甚详。

  金妙莲则怨恨高涨,冷笑道:“敢来送死,我正找不到人报仇!”不再缠绵床上,立即披上圣姑红袍,抓得利剑往外冲。忽见仇人,分外眼红一剑即刺过来。

  剑光闪动快如电,冲辣已极,刘道真怎知对方一上手即是杀招,赶忙左侧闪躲。对方虽恢复三四成功力,攻招并非绝顶,刘道真乃毁损下体之伤,比起金妙莲之肉体伤痕,恢复更形慢速,尤其他一向爱惜命根子,若未痊愈,他根本不敢胡乱惊动,如此一来,躲得自是狼狈。刷地一响,肩衫已被刺破。

  刘道真诧骇:“小莲当真要取我性命?”

  金妙莲冷笑:“你的刀都已刺入我心窝,还问我是真是假!”一式“千针万刺”杀招不断。

  刘道真幸和她同练功夫,一切招式皆算熟悉,情急中又躲过两招,急道:“若说罪行,你先毁我下体,难道不严重么?”

  金妙莲稍楞,依稀记得宋两利丢人砸来一幕,然却似飘浮不能确定,再想及胸口利刃刺来,怒火难灭,厉道:“少编借口,你杀我是事实,血债血还!”利剑更毒攻去,迫得刘道真穷于应付。

  方腊怎忍爱人孤军奋战,趁此表现乃最佳时刻,登时抓刀冲出,喝道:“恶徒,枉圣公封你大法师,也敢暗算圣姑,你是全天下圣公军敌人,该杀!”利刀一砍,追得刘道真滚地连连。

  守卫但闻对方职务已除,且在圣公喝喊下,立即围杀过来。任刘道真功夫了得,却受伤在身,功力只能施展四五成,眼看敌军招招夺命,越杀越猛,根本无法抵挡,已生退意,怒道:“什么方腊、圣公,我看你是腊肠狗,淫人之妻,终将报应!”一招“万蜂猎熊”扑杀方腊,想手刃敌人。

  方腊虽未受伤,但他并未练过正统武学,全靠横练招式硬撑,突破掌劲扫及,已落下风,甚至颇见险处。

  金妙莲怒道:“谁是你妻子,你才是恶徒刽子手!”利剑斜刺更凶。

  刘道真却是佯攻作势,但见众人皆救方腊之际,赶忙连劈数掌再退左近守卫后,凌空一掠,逃之夭夭。

  金妙莲怒喝:“有胆别走!”急欲追去。

  方腊拦人道:“由他去吧!你的伤未复,不能太过劳累。”金妙莲始悻悻放走对方,“待我复原,取你性命。”始让方腊搀扶回洞。

  守卫加强戒备,免让歹徒入侵。

  刘道真逃入左林,越想越气,自家女人竟然倒在对方怀抱不说,方腊且欲取己性命,不但爬上头,而且还撒尿,王八好当气难受,他满腔怒火:“你逃吧,我且找来大宋军斩你首级!”

  若在平时,他三招两式便取对方性命,此刻却得仰赖大宋军,想来不禁更恨,连同宋两利算上,此冤不报枉为人。

  他感觉下体隐隐作痛,可能方才打斗有所牵动,故先找地方盘坐调养,但觉恢复后始往山下潜去。

  连赶一时辰,直至黄昏,方在山下发现大宋军。一位小校头领年约二十三四,五官甚粗,瞧来孔武带劲,目光却利,又显智慧,他引领二十名手下搜寻四周,颇为尽责。

  刘道真但觉对方应是练家子,终现身相遇。问道:“敢是大宋童贯军手下大将?”

  那人见得刘道真年约四旬中年,仍现油头粉面,印象不佳,冷道:“我乃辛兴宗麾下小校韩世忠,你若无事少在此作怪,免得受罚。”

  刘道真道:“在下知道方腊下落。”

  众人闻言一楞,全军正在搜索,竟然有人平白送来消息?

  韩世忠冷道:“你该不会是方腊同党,在此乱放消息吧?”

  刘道真道:“毋需如此,我乃堂堂道家双修派掌门,只不过最近受伤,否则早就去擒方腊,以报夺妻之恨!”

  韩世宗听及夺妻,心神一凛,他卑微出身,却得名伶梁红玉欣赏,暗许终身,自对夫妻甚是珍惜,竟闻得方腊夺人之妻,怒火已起,道:“此事当真?”

  刘道真道:“假不了,他且用得邪术迷惑我妻,你可愿意帮忙救她出来?”

  韩世宗道:“若真有此事,我当然愿意,你既知方腊藏身处,且带我去瞧瞧。”

  刘道真道:“不妥,你该多找人手,方腊不是小角色,得真功夫的人才行。”

  韩世宗冷道:“对方有多少人?”

  刘道真道:“也差不多二十几名,但是……”话未说完,韩世宗抓起长枪,猛往左侧一棵腿粗枫树刺去,纵离枫树仍差三尺,但枪气猛冲,竟然利穿树干,如此破空枪气,已是一流身手。

  刘道真见状怔道:“你原学过武功?”

  韩世宗道:“早年拜过师傅,大概还能凑合用用。”

  刘道真欣喜道:“既然如此,今夜便让你立得首功!走吧,我带你去抓方腊,唯我妻神智已失,我自行处理便是。”

  韩世宗道:“带路!”一名手下问道:“可要往上报?”

  韩世宗道:“查明真相再说,且若以此人所言只二十余军,咱自可应付。”士兵不再说话。

  刘道真立即带路,二十余人潜跟于后。

  二更未至,终又摸至鸳鸯洞,未及近处,已传来饮酒作乐声。

  韩世忠不禁皱眉:“你妻和他在饮酒作乐?”

  刘道真怒道:“妖人使妖法,我妻已被迷惑,不过只要拿住她,自能让她清醒。”

  韩世忠但觉夫妻事无法理,遂针对方腊道:“你夫妻事自行解决,方腊事我来处理。”

  刘道真大喜,道:“行!我去引出妻子,你且挡住方腊军便行。”说完潜行而去。

  韩世忠瞧其神情,知对方所言不假,否则不可能甘冒性命之危来惹方腊,且若非有所牵扯,又怎知其藏身处?此峰隐密无比,若无人带路,搜它三天三夜亦未必能寻得,实是难得机会。

  尽管如此,韩世忠仍交代手下四处戒备,以防有变。

  暗夜森森,饮酒高欢更显突兀。

  刘道真走至近处,突然现身喊道:“小妙妙快出来,大宋军已赶到,咱快逃命要紧!”

  此语一出,圣公军顿诧,大宋军若来,他们岂有命在?

  金妙莲、方腊更惊,三更半夜,要命家伙怎又上门?尤其方腊惊心动魄:“大宋军当真来了?”原是从容准备赴义,然美女陪伴又显贪生怕死,不敢像白天英勇冲出。

  刘道真道:“小妙妙,小莲花,你快出来,让我护你离去如何?”

  金妙莲被喊得火冒三丈,怒道:“谁是你小妙妙,有胆别走!”举剑便要杀出。

  方腊急忙拦住:“别走!有宋军!”

  金妙莲冷喝:“若有宋军,你还能安稳坐于此?”先行掠追而去。

  方腊但觉有理,“可是这么晚,你独自杀出不妥吧。”终举剑冲出。

  方腊想追,然黑夜森森,的确顾忌良多,便喊道:“圣姑莫追远!转转即回!”仍派四名手下跟去。

  刘道真志在引人,不肯出手,立即往右林奔去,金妙莲追杀不断,四护卫紧跟而去。

  韩世忠疑惑不解,怎夫妻变成仇人,追杀连连?无暇思考,见及方腊步出洞口,终确定目标,作战精神立即上身,挥手要手下左右包抄,顺便探采是否另有逃路,待一切就绪,他方抓着长枪直掠圣公军,一语不发冲前,登时刺死两名守卫。其他守卫见状大骇:“不好有伏兵!”另一人诧叫:“宋军来了!”想攻又想逃,挣扎直转。

  方腊闻言简直掉命,抓着利刀猛冲洞外,喝道:“快逃!”哪顾得手下,顿往左林逃去。

  韩世忠岂肯让他走脱,利枪捣退二人,实又刺落地面,枪身成弓,弹甩变直,韩世忠藉力弹去,一飞十数丈,欺至方腊背脊,一枪捅去,方腊顿觉劲气迫寒,不敢硬接,滚身落地,架开两名士兵利刀,弹立而起,喝道:“谁敢动圣公,不怕遭天遣!报上名来!”

  韩世忠冷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宋潘军头儿韩世宗也!”

  方腊立即抓出符箓,右指一点,冷笑道:“敢报姓名,已被圣公收摄符箓,若敢反抗,立即魂飞魄散!”宋军几人听得邪法,脸色大变,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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