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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邪音似蛇,钻噬着人心脑海,一波波连翻攻来。

  宋两利直觉两条蛇音绕来噬去,总在打转,钻不进脑门里头,不禁催促道:“快啊,怎没感觉?”

  夜氏兄妹一愣,明明邪音已至五成,若是常人早已昏倒,他竟然没感觉?不禁加把劲,将邪音提至七成。

  宋两利这才渐渐有感应,直觉邪音化成大小千百只毒蛇,似欲引带他至天府蛇国。转眼间群蛇变花朵,夜惊容已若天仙翩翩起舞,夜无群则拿着丈二长枪不断舞刺,似欲攻击自己。

  脑门越变越快,忽见得如来神佛现身,喝着问道:“你是谁,还不快现出原形!”

  宋两利不觉反击:“你又是谁,还不给我现原形!”

  夜氏兄妹再愣,原以为催眠成功,谁知对方仍能反击,已将邪音提至十成境界。

  那如来佛已幻化无数佛影飘飞,强速飞罩宋两利打转,狂笑声不断传出。越转越强,已变漩涡,尽把宋两利拖入深涡之中,那漩流处不断出现佛陀身影及妖魔化身,重叠厮杀着。

  宋两利直觉思绪快被拖走,已感压力,想想,赶忙抓来腰际小葫芦,灌得大口烈酒,烧热中思绪仍被漩涡搅成一团。

  双方抢斗激烈。

  宋两利猝见脑门出现嗔怒之绿龟法王佛陀相,大喝:“乱七八糟!”原是透过宋两利口中喊出,霎时震得夜氏兄妹血脉涌胀,差点岔气中得内伤。

  邪音霎然中断。

  夜氏兄妹满头大汗,难以置信瞧着奇异家伙。

  对方竟然不怕摄心,且尚能反击?

  夜惊容诧讶中忽见得宋两利此时宛若佛门狮子吼架势,简直已是佛陀金刚化身,又自怔愣,急道:“师兄快来看!”

  夜无群在背面,闻言立即掠来。只瞄得一眼,宋两利正有所觉而收功,张开眼睛笑道:“妖魔鬼怪被打败了!”以为方才是附身两人之魔,终究战败。

  夜无群疑惑不解,到底那是佛陀像,亦或是宋两利耍的把戏。

  夜惊容哪能忍住,顾不得是否肌肤相亲,猛地欺身向前,就要抓向那狗皮膏药黑痣,以验明正身。

  宋两利见状哎呀便逃,可惜盘坐地上,想欲转身,夜惊容已扑来,他赶忙双手罩头,夜惊容极力扳开,宋两利挣扎扭扯。夜惊容不躲,双双竟然落地打滚,扭来滚去。

  夜无群怎知一向高贵端雅的师妹会来此招。直觉宋两利亵渎仙女,冷哼掠来,一指点中宋两利穴道,硬要把他拖开,夜惊容却抓着不放。宋两利在下,夜惊容在上,被拖得七尺远,夜惊容这才将狗皮膏药扯下,露出绿鳖胎记。

  夜惊容大获全胜,惊呼叫起:“绿龟果然在你头上!”激动如小孩。

  夜无群急道:“师妹快起来啊!”都快替她脸红。

  夜惊容不明就里为何要起来。往下一瞧,只见得压着男人正两眼瞅着自己,登时明白是怎回事,霎时飞红满脸爬起,故作喝声道:“终于被我证实了!”

  想及那几乎男女拥搂相亲热之举,已让她窘涩难以自处。

  宋两利瞄眼道:“硬揭我疮疤有何好处?”

  夜无群冷斥:“闭嘴,你怎可冒犯我师妹!”一掌就要扫去。

  宋两利惊叫:“我不能动,如何冒犯,哎呀!”硬生生被掌风扫中左身。

  夜惊容见状急道:“师兄不要责他!”拦了过来。经过调适,她已恢复镇定,道:“是我大意,只顾着解他胎记。”手中还黏着膏药,甩之不掉。

  夜无群赶忙拿出白巾欲拭膏药,道:“以后这种事交予我处理便可,以你身分,怎能沾此脏东西!”小心拭向师妹春葱指,显得温柔。

  宋两利倒是内疚,把恩人弄脏了,道:“我不是故意的……”

  夜惊容道:“要是故意,可饶不得你啦。”

  夜无群道:“师妹,借一步说话!”把她拉至屋外,道:“师妹怎一直对他客气,别忘了他可能和绿龟法王有关系,更可能是咱的对头。”

  夜惊容闻言一愣,这才想及敌我情势,该如何是好?自己跟他毫无仇怨,难道就为了绿龟法王之事,因而兵戎相见,变成死对头?

  她极是不愿如此,道:“也许他跟绿龟法王没有关系,纵使有,也应是分开的。”

  夜无群道:“师妹应该理智些。”

  夜惊容道:“我会的;现在呢?如何处理?”

  夜无群道:“他头上已现绿龟,多少有所牵连,得逼他看看。”

  夜惊容道:“别出重手,他武功根本不行。”

  夜无群颔首。

  两人这才返回雅厅。

  宋两利但觉两人态度已变,暗自轻叹,原以为能和漂亮美女恩人好好相处,谁知为了头上胎记却可能反目成仇,实是造化弄人。

  夜无群冷道:“你和绿龟法王是何关系?”

  宋两利道:“只因为我头上有胎记,你便说我跟他有关系?”

  夜无群一愣,道:“我们只想查明真相。”

  宋两利道:“听你们语气,根本不是想找法王帮忙,而是为报仇而来的吧。”

  夜氏兄妹闻言,心头暗颤,目的已被拆穿,陡升窘意。

  夜惊容道:“我们没仇,只是想确定绿龟法王是生是死,若活着又在哪里。”说得心虚,不敢正视宋两利。

  宋两利道:“我若和他有关系,又何需受困相国寺受虐十六年,现在又何需到处流窜讨生活?你们脑袋在想什么?”

  夜氏兄妹暗愣,对方说得没错,凭绿龟法王身分地位,根本不会让他如此潦倒,纵使现在风光,亦只是依附林灵素讨生活。

  夜惊容心态已软,轻轻一叹:“抱歉,我们只是想找法王下落。”转向夜无群:“师兄放了他吧,我们跟他无仇。”

  夜无群本想逼供,但宋两利说来合理,且此时师妹心意已软,纵使逼供亦受干扰,且待日后再说,当下颔首:“随师妹意思便是。”

  说完一指解得穴道。

  宋两利爬起,仍向夜惊容拱手,道:“多谢救命之恩!”再向夜无群点头,径自离去。

  夜惊容瞧他低头而行,原只想掩饰头上胎记,内心一阵难过,说道:“我不是故意要扯你胎记的。”宋两利远远颔首,仍自离去。夜惊容难过万分。

  夜无群道:“师妹毋需内疚,他自动解下不就得了。”

  夜惊容亦不愿师兄为难,勉强平复情绪,道:“接下来如何?”

  夜无群道:“事情怕和阿利脱不了关系,我们一边监视他,一边通知师父前来,让他老人家辨别一切,毕竟阿利能抵住我们摄魂魔音,一定有所修行,不得小看他,何况绿龟法王亦可能藏在附近,不得不防。”

  夜惊容颔首。

  碰上宋两利,她竟然没了主意,只有听令行事。

  两人传出消息,随后遁去。

  第二册 第十章 曙光初露

  宋两利回到神霄宝殿寝室。

  他坐于铜镜前,不断瞧着镜中自己脸上鳖形胎记。

  为了此胎记,他已付出太多。

  夜惊容的刺激,让他起伏难捺,心头想着:如果除去它,一切不就恢复正常?

  他抓得一把利刀,不断往头上胎记比去。

  如果切下这层皮,是否留下疤痕?亦或是一刀下去,通灵能力也没了?

  小时候他曾挑过一次,然却因太疼而作罢,此次要挑,得痛下决心才行。

  通灵有何用处,自己已具阴阳眼,没了通灵,照样仍能一窥阴阳两界,还是把这胎记除掉吧……

  思考过后,宋两利已决定动手解决背负十余年包袱。

  他当真鼓起勇气,一刀即往眉心划去。

  宋两利猝地中邪般哎呀倒地昏迷。只觉得脑门浮起绿龟法王佛陀像,他责言道:“这么没耐性,给点刺激便受不了!”宋两利道:“已背负十七年,你要毁了我不成!”绿龟法王道:“没办法,你的命就是如此,认命吧,胎记除不掉的!认命吧!”

  绿龟法王越说越响,天地开始旋转,法王戏谑笑声不断,终于闪身不见。

  宋两利悠悠醒来,直觉眉心有点疼,且有血湿感,爬起来照向镜子,刀痕并不深,只渗得几滴血,已结痂。

  他苦笑不已,难道想自我清除胎记都不可得?随又想及世上亦鲜有人除去胎记,实是无力感。

  他顿坐下来,千头万绪,不知该如何是好。

  又能如何?

  一鼓作气都无法切下它,此时气已弱,如何还能动刀?

  宋两利轻叹一声,丢下利刀,拿起金创药敷向伤口,喃喃念着认命吧,哪天找得什么名医再说了。

  额上一道疤,心头一道痕,永无法磨灭。

  敷妥伤口,一身疲惫,正待休息,忽闻得住持善灵道长传话,要他前往殿厅替人解厄。

  宋两利苦笑,自己都解不了厄运,怎还帮得了他人?然他天性善良,且童年受过苦,每每三更半夜有人要用餐,都得起来煮食,现在状况算是轻微了。

  他道:“马上过去!”

  深深吸气,立即排除郁闷情绪,好歹已过得十数年,又怎越来越在乎。瞧瞧镜中自己,自嘲说道:“独一无二,顶酷地,说不定未来会流行呢!”

  苦中作乐,拿了符带绑上,穿上干净道袍,恢复往昔自信,始往前殿行去。

  已是晚膳休息时分,谁会前来祈求收煞?

  及至殿前,忽见一女子盘坐神前,头发下垂,见不得脸。

  宋两利道:“你要解煞?”

  那女子颔首:“我中邪,睡都睡不着,还不时作噩梦,小师父请帮忙。”

  宋两利道:“我看看。”

  他亦盘坐女子前面之蒲团,问道:“可有前去不干净地方?”

  那女子道:“有……”

  宋两利道:“哪里?”

  那女子呃地犹豫是否说出。

  宋两利感应对方想法,怔道:“你去妓院?”

  那女子稍愣,终于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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