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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假冒同行(4)


  欧阳坚道:“这只是你和戴谟两人的私怨,与侠义道有何相干?他不该私设地道,你对付他,说出来也是理直气壮。”

  韩威武道:“话虽如此,但咱们这次多少也是借助了官府之力,传到外间,只伯会招闲话。”

  欧阳坚道:“外间不会知道的,而且戴谟若然中计,从地道里爬出来,咱们就可以拿他个擅闯镖局之罪,别人也不能说你不对。”

  韩威武点了点头,说道:“他来了迟早会给咱们发现的,就不知他会不会来?”

  欧阳坚道:“此刻大队的公差大概已经进入戴家了,我看他一定会来。”

  话犹来了,忽听得脚步声响,韩威武喝道:“是谁?啊——呀——”原来那两个人已是推门而入,把他惊得呆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戴谟,一个是李麻子假扮的北宫望!

  韩威武本是准备一见戴谟就动手的,但做梦也想不到御林军统领与戴谟同来,一时间倒是令他不知所措了。

  欧阳坚更是吃惊:“北宫统领难道信不过我,为什么他要自己来呢?看情形,戴谟似是给他押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未容他仔细思索,“北宫望”已是哼的一声,冷然发话!

  “韩总镖头,请恕我来作个不速之客。”“北宫望”道了个歉,陡地回过头来,向着欧阳坚冷冷说道:“欧阳坚,你干得好事!”

  欧阳坚大吃一惊,“北宫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叫你到这镖局做事,是叫你利用副总镖头的地位,借这镖局私藏人犯的吗?”

  “这,这话从何说起?”

  “戴谟都已经招认了,你还不如实供来?快说,你把孟元超藏在哪里?”

  欧阳坚叫了个撞天屈,说道,“北宫大人,你别相信戴谟的胡说八道,他是诬赖我的。刚刚一个时辰之前,我还在他的家里和孟元超斗过一场。有西门灼与玄风道人可作见证。”

  “北宫望”骂道:“你这是掩人耳目!”

  戴谟接着说道:“后来你又单独回来,把孟元超领去,从地道里逃来镖局。你是主谋,我是从犯。对不住,我给北宫大人抓住,没奈何只好把你供出来了!”

  欧阳坚大怒道:“岂有此理,戴谟,你,你,你简直是含血喷人!”韩威武站在一旁,听了他们的对话,心中满不是滋味:“原来欧阳坚是北宫望派来镍局卧底的。糟糕,糟糕,这回真是左右力难,不是得罪朝廷,就是得罪江湖上的侠义道了!”

  他又是惊惶。又是气愤,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却也不能不为欧阳坚辩护:“北宫大人,欧阳坚在刚才一个时辰之内,始终是和我在这间房子里,我可没有见过什么孟元超!”

  戴谟道:“他已经把孟元超藏好了才来见你,你怎知道?”

  欧阳坚道:“北宫大人,让我问他几句话。”

  “北宫望”道:“好,戴谟,你上去和他对质。”

  欧阳坚此时稍微冷静了些,刚要说出戴谟话中的破绽,戴谟突然将他一把抓住。

  若在平时,戴谟卑打独斗,是敌不过欧阳坚的。但此际欧阳坚因见有“北宫望”在旁,北宫望的武功远远在他之上,他又只道戴谟是给北宫望擒来的,北宫望既是要他们“对质”,他自是不防备戴谟突然动武,冷不及防,一下子就给戴谟抓住。

  戴谟的“虎爪擒拿手”乃是武林一绝,欧阳坚给他抓住,竟是动弹不得!说时迟那时快,“北宫望”已是伸出手掌,在他面门一晃,欧阳坚登时晕倒。

  原来李麻子虽然本领低微,但他在偷儿这一行中,能够与快活张齐名,当然也有他的一些邪门伎俩。这伎俩就是擅于使用蒙汗药。他在欧阳坚的面门一晃,手上是拿着一条手帕,这条手帕是在蒙汗药中浸过的。

  欧阳坚晕了过去,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把韩威武惊得呆了。”过了半晌,韩威武定了定神,这才说得出话:“北宫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堂堂一个御林军统领,竟然对下属使用下三滥的蒙汗药,在韩威武看来,当真是不可思议之事!

  李麻子哈哈一笑,说道:“韩总镖头,你走了眼了。我不是什么北宫大人,我是做小偷的李麻子!”说话的口音完全变了。

  韩威武又惊又怒,说道:“李麻子,你为什么要来害我?”

  李麻子笑道:“我给你揭发一个在镖局卧底的人,对你也不无一点功劳吧?将功赎罪,韩总镖头,你就莫怪我了吧。嘿,嘿,我还要给你介绍几位朋友呢!”

  韩威武更是吃惊,说道:“你们还有些什么人?”话犹来了,只见戴谟已是打开房门,一个三绺长须的中年汉子,一个古铜色脸庞三十岁左右的粗豪汉子,和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了进来。

  戴谟说道:“韩总镖头,我给你引见几位朋友,这位是缪长风缪大侠,这位是小金川来的孟元超孟大侠,这位是大地会的副舵主、江海天江大侠的高足、李光夏李少侠!”

  这三个人都是名震江湖、来头极大的人物,尤其是李光夏,年纪虽然最轻,他的师父却是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江海天。这三个人,韩威武一个都惹不起。

  韩威武心里暗暗叫苦,口里却不能不道:“幸会,幸会。”

  孟元超作了个揖,说道:“我们在戴家作客,不料鹰爪找上门来,没奈何只好到贵镖局避难。请韩总镖头恕我们莽撞之罪。”

  戴谟跟着说道:“先父辟的这条地道,我从来没有用过,今日迫不得已,用它一用,以后也不会再用的了。震远镖局的事我早已不闻不问,如今闹出了这桩事情,我戴谟自是更不能在北京居留,所以韩兄你大可以放心,不必猜疑在下。”

  韩威武苦笑道:“我怎敢猜疑戴兄。不过,这镖局恐怕也不是避难之所呢。欧阳坚不回去,北宫望岂能不再派人前来搜查?戴兄,你和震远镖局渊源比我还深,请你也为镖局着想、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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