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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道上相逢(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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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宗涛的扶桑派是从海外搬回来的,这次在中原开宗立派,意欲重光门户,邀请来观礼的客人听说也是龙蛇混杂,未必都是吾道中人。这人一张口就问红鬃马的来历,只怕多少也是和北宫望有点关系的了。” 俗语说:“逢人但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何况友敌未明,焉能推心置腹?孟元超想至此处,怔了一怔之后,便即反问他道:“阁下是谁?因何要问这匹坐骑?” 那三绺长须的男子道:“你管我们是谁,快点实话实说!” 孟元超心中有气,当下也就冷冷说道:“我这匹坐骑是怎么来的,你们也管不着!” 那中年妇人“哼”了一声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匹马是从尉迟炯这老贼的手上得来的是不是?我们想要知道的只是:这匹马是送给你的呢?还是你从他的手上夺来的?快说出来,免得自误!” 那男的接着冷笑道:“凭这臭小子的本事,焉能从尉迟炯手中夺得坐骑?我看你是不用多问了!” 这两人一出口骂了尉迟炯,孟元超越发断定他们是清廷鹰犬无疑,当下勃然大怒,喝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拦住我的马头意欲何为?” 那三绺长须的汉子喝道:“把这匹红鬃马留下来,我就放你过去!” 孟元超一声冷笑,拍马就冲过去,喝道:“有本事的你就把它留下吧!” 话犹未了,只见青光一闪,那三绺长须的汉子已是唰的一剑迎面刺来! 孟元超横刀一磕,“当”的一声,火花飞溅,跨下的红鬃马已是疾驰而过。 这一招双方竟是旗鼓相当,但孟元超的坐骑较胜一筹,是以也就稍微占了上风。 中年妇人喝道:“哪里跑!”一捏剑鞘,轻轻一抖,鞘中的长剑突然飞了出来。这是纯凭内力的冲击,把剑从鞘中“射”出来的,和一般的“拔剑”,迥然不同! 这一下颇出孟元超的意料之外,陡然间只见白刃耀眼,冷气森森,倒也不觉吃了一惊,心道:“这臭婆娘的内功倒是颇为了得!” 心念电转之间,孟元超的快刀已是劈将出去,刀剑相磕,那柄长剑又再飞回。中年妇人的快马也业已赶上去了。只见她侧身一闪,皓腕一翻,就把长剑接到手中,手法的干净利落,确是不同凡响。 孟元超心里想道:“这对夫妻扎手得很,还有那个少妇,恐怕也是一个强敌。彼众我寡,必须速战速决!”刀随心转,用足了力道,立即就是一招“五丁开山”! 中年妇人长剑转了一圈,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原来这霎那之间,刀剑已是碰击了七八下!中年妇人用的是“法轮三转”的连环剑势,绞着孟元超的快刀,化解了他的那股内力。 可是这中年妇人的内功虽然了得,本身真力到底是及不上孟元超,勉强解了这招,虎口却给震裂。虽然不是重伤,但溅出的血花已是染红藕臂。 那三绺长须的汉子见爱妻受伤,大怒喝道:“我不但要留下你这匹红鬃马,你的性命也要留下来了!” 孟元超心道:“若不是我不想杀这妇人,你的妻子早已没了命了。”他不愿向敌人讨好,淡淡说道:“是么?但只怕你留不住我吧!” 他的红鬃马本来是已经跑到前头了,但前头还有一个少妇,忽地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鞭! 这一鞭鞭风呼响,孟元超一听鞭风,就知道少妇的功力更在那个中年妇人之上,和那个三绺长须的汉子大约是在伯仲之间。 他这匹红鬃马乃是惯经阵仗的战马,猝然遇袭,不待主人操纵,立即窜过一边。 三绺长须的汉子快马赶到,一招“推窗望月”,长剑平胸刺到,孟元超一个“镫里藏身”,斜挂雕鞍,避招还招,快刀劈出。刀锋闪电般的转了一圈,旁边的人看来,似乎他只是使出了一招,其实这一招之中,已是包含了十三个复杂的招式,只因他的快刀委实大快,旁人看来,就只见一片刀光,耀目生缬了! 那三绺长须的汉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想道:“这小子的快刀竟似不逊于尉迟炯当年,难道他是尉迟炯的弟子?但路数又好像并不一样。”想到自己苦练多年的剑法,本来是准备用来斗一斗尉迟炯的,如今却连一个后生小子也斗不过,假如这“小子”当真是尉迟炯的弟子的话,那尉迟炯的本领岂不是更非自己所能企及,想至此处,不由得暗暗气馁。 说时迟,那时快,那中年妇人亦已拍马追来,孟元超已经知道在对方的三个人之中,她的武功较弱,意欲先行突破最弱的一环,不闪反迎,双腿一夹,红鬃马陡地跃起,孟元超站在马上,趁着这快马一跃之势,刀挟劲风,居高临下的就向那中年妇人猛劈下去。 不料这中年妇人功力虽不如他,却是个擅于以柔制刚,以静制动的高手,一觉不妙,立即变招,俨似靖蜒点水,一掠即过,而且在掠过之际,剑尖迳点红鬃马的眼睛。幸而这匹名驹惯经阵仗,一觉剑光耀眼,前蹄就屈下来,孟元超刀背磕下,那中年妇人已是收刀掠过了。 红鬃马这一伏一跃,若不是孟元超骑术精妙,几乎给摔下马背。但那中年妇人躲过这绝险的一招,也是吓出一身冷汗! 孟元超大怒喝道:“好呀,你们以多为胜,我亦不惧!你们并肩子都上来吧!” 那少妇这才回过马来,冷冷说道:“石师叔,桑师婶,请你们暂且退下,待我和这位英雄见个高低。嗯,你若胜得过我手中的软鞭,我就放你过去。” 那对中年夫妇说道:“好,但为了防这小子逃跑,我们给你掠阵!”意思即是,倘若孟元超要跑的话,他们就仍要插手。 那少妇尊称这对夫妇做师叔师婶,但她的本领却是比师叔师婶还强得多,一条软鞭,使得活若灵蛇,而且在鞭法之中,竟然还夹有刀剑的招数,力贯鞭梢之际,那条长鞭抖得笔直,竟然就像利剑刺来一样。武学有云“枪怕圆,鞭怕直”,能够把软鞭使到如此境界,那是最上乘的鞭法了。单打独斗,孟元超本是不逊于这个少妇的,但还有两个强敌在一旁虎视眈眈,却令他不能不受多少影响了。 正在吃紧,忽听得有人叫道:“练姐姐,住手!”孟元超听得这个声音,不禁又惊又喜,原来是林无双来了。 那少妇“啊呀”一声,跳下马来,叫道:“无双,是你呀!我找得你好苦,听说你早已到了中原,你却躲在哪儿?” 林无双道:“我爹爹在渔村隐居,不过最近这两年却是住在金逐流的家里。不知他可来了没有?” 那少妇诧道:“你就住在金大侠的家里?怎么他一直没有告诉我们?金大侠昨天已经来了。” 林无双心中苦笑,想道:“半个月前,我自己也想不到我会改变主意,前来赴会呢!”原来正是因为金逐流知道她的心事,知道她不愿意和表哥见面,是以才没有把她的消息告诉牟宗涛夫妻的。 此时那对中年夫妇亦已走上前来,叫了一声“林师妹”,说道:“师伯可好?这次本门大典,不知他老人家可会来么?”说话之际,眼睛还在瞪着孟元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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