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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七回 暗系赤绳为月老 徒教残泪湿红(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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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胜男笑道:“你们要打,我可要失陪啦!”笑声未停。一个“细胸巧翻云”,已倒翻出三丈开外,饶是她轻功卓绝,唐经天出剑如电,“唰”的一声,也还敬了她一下,划破了她的垫肩,幸而她里面穿着玉甲,要不然这一剑已足令她重伤。 厉胜男若然以一对二,自不是唐经天夫妇的对手,但她的轻功却比他们稍胜一筹,一脱出剑光笼罩的范围,转眼便翻过了山岗。 唐经天一来为了救人,二来为了要夺回宝剑,当然紧迫不舍,不消片刻,三个人都已去得远了。 金世遗在树林里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将钟、李二人放在草地上,只见他们二人似是在熟睡之中一般,气息均匀,吐出来的气息有淡淡的雪莲花香,金世遗知道唐经天已经把碧灵丹纳进他们的口中,魔鬼花的迷香早已解了,可是他们仍然昏迷未醒,显然是被封了穴道。金世遗心道:“这是哪一家的点穴,为什么唐经天也不能解开?” 金世遗仔细察看,猛地心念一动,撕破他们二人背后的一块衣裳,只见在他们大椎穴之下,有一个金钱般大小的红印。金世遗心中一凛,道:“原来那个什么韩大哥乃是酆都韩家的人。” 韩家的点穴手法与众不同,称为“按穴”,是用“红砂手”的功夫,按在敌人的穴道要害上,只有他们这一家才能解救。 而且因为这种“按穴”是用了“红砂手”的掌力,时间久了,即算穴道解开,内力也不能即时恢复。 金世遗心道:“这厮的手段也真狠毒,幸亏是遇到了我。”原来乔北溟那本武功秘籍,融会了正邪各派之长,金世遗所得的上半部,正巧有一篇是专讲破解各种阴毒的点穴手法的。要是没有碰到金世遗,唐经天无法可施,只有将他们带回嵩山少林寺,求痛禅上人以绝顶神功替他们打通经脉,那样一来,势必耽搁几天,痛禅上人虽然能够解救,只怕最少也要耗掉三年的功力了。 金世遗最关心的是李沁梅,他细察了李沁梅的脉象,知道她并没有再受别的伤,放下了心,但这时他却忽地有几分伤感,想起以前与李沁梅相处的日子,想起她对自己真挚的情谊,虽然自己不愿将这种情感变为夫妇之情,但这样纯洁无暇的少女的情谊,已足令他一世难忘,永镌心版。 金世遗弯下腰来,只见李沁梅似是在熟睡之中,神情宁静,金世遗心道:“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我此刻便在她的身旁!”想起自己要骗她一世,不让她知道自己还在人间,忽地感到内疚于心,不自觉地轻轻叹息。 寂静中金世遗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金世遗瞿然一惊,心道:“我得赶紧将他们救醒了,要不然那两个家伙追到,我替他们打发,那还有什么意思?” 金世遗按照原定的计划,先给钟展施术,只见钟展也是一副纯洁无邪的孩子脸孔,金世遗吁了一口气,心道:“他们两人才是天生的佳偶,我做了这个月老,还有什么遗憾?沁妹这一生定然比我美满得多,只要她过得好,我又何须伤感?” 当下金世遗立即施展玄功,替钟展打开穴道,他故意少用半分内力,让他过半刻方能醒来,但醒来之后,功力便可以立刻恢复。 接着再替李沁梅解穴,却少用一分内力,让李沁梅更比钟展迟片刻方能醒来。施术之后,他见李沁梅的头发有些散乱,又轻轻替她拨好,金世遗虽然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再伤感了,不要再伤感了!”但不知怎的,却忽地掉下了两颗泪来,滴在李沁梅的脸上。 金世遗躲上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金世遗一看,果然是白良骥和那个“韩大哥”,这时钟展正好醒来,四下一望,奇怪之极,失声叫道:“沁妹,你快起来看看,咱们在什么地方?” 他这么一嚷,李沁梅没有回答,白良骥却大声叫道:“哈,原来你这小子躲在这儿!” 钟展霍地跳起,拔出剑来,这时,他已发现了李沁梅就躺在他的身旁,尚还未醒。钟展又惊又怒,心中想道:“无论如何,拼了性命,也不能让他们伤害沁妹!”长剑一挥,不待他们来到,便先迎上。 金世遗暗暗赞道:“这小子不坏,不枉我将沁梅交付给他!”要知钟展虽然得了天山剑法的真传,但功力尚浅,以一敌一还差不多,以一敌二,他绝不是白良骥和那个姓韩的对手,这点,金世遗知道,钟展自己也知道,金世遗躲在树上,冷眼旁观,要是钟展怯敌私逃的话,他就会把李沁梅单独救走,至于钟展是否会落在敌人手中,他就根本不管了。 白良骥还差十来丈远,就要和钟展接触,忽地“哇”的一声,连隔夜的酒饭都呕了出来,那姓韩的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你,你怎么啦……”话未说完,忽觉腹中作痛,肚内咕咕地响,跟在白良骥之后,也是“哇”的一声,呕得他连泪水鼻涕都挤了出来,比白良骥更加狼狈。 金世遗指间挟着两枝毒龙针,只待钟展一遇危险,便发针伤敌。如今见他们尚未交手,白良骥和那个黄衣人忽然大呕特呕,先是一怔,随即省悟,心中笑道:“胜男古怪精灵,不知她暗中弄了什么手脚?这样更好,比使用毒龙针更无破绽。” 说时迟,那时快,钟展已是一剑刺来,白良骥还未能挺直腰板,急忙用了个“大弯腰斜插柳”的身法,脚跟一旋,滴溜溜地闪开,他使的是一根虬龙鞭,长达一丈有多,长鞭也跟着他的旋转打了个圈,这一招败中求胜,确是有真才实学,非同小可。 但他这一鞭发出,却是力不从心,只听得涮的一声,他的鞭梢已被削短了三寸。那姓韩的更惨,他施展红砂手的功夫,一掌劈去,以他的功力而论,这一掌最少可以把钟展的剑尖荡歪,若然钟展的剑给白良骥的长鞭缠上,他这一掌按实,更还可以令钟展立即晕倒! 可是他料不到白良骥的长鞭一下子就给钟展削断,更料不到他这一掌发出,竟是毫无劲力,但见剑光一闪,血淋淋的两只手指已削了下来,这还是他缩手得快,要不然整个手掌都可能给钟展切下。 原来厉胜男暗中下毒,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物放人他们的茶壶,他们躺在床上谈话,茶壶恰恰放近窗口,厉胜男用一支银针大小的吹管。对着壶嘴将药粉吹进去,他们丝毫也没有察觉。他们谈了半夜的话,当然感到有些口渴,两人都喝了满满的一杯。 白、韩二人在喝了那杯茶之后,不久便听得外间似有异声,他们出来察看,发觉同伴僵毙(其实是并没有死,不过当时他们已无暇细察脉象了),俘虏失踪,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追出来搜查,待到他们发现了只有钟展上来迎敌,别无高手在旁,这才放下了心。他们虽然不知道钟展如何解开穴道,但心想他纵能解开穴道,功力却怎也不能恢复,还不是手到擒来? 哪知厉胜男所下的药物,恰好在这个时候发作,这种药物,未发作时,一点也不觉得,一旦发作,立即五脏翻腾,十分辛苦,哪里还能发得出内家劲力?如此一来,恰恰与他们预料的相反,功力大减的不是钟展,而是他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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