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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四回 花明柳暗孤雏现 石破天惊怪客来(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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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方动,忽听得孟神通那方的凌霄子叫道:“金老弟,提防暗算!”就在这瞬息间,一团白影倏地从金日磾头顶掠过,金日磾怪棒一挥,还未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虎口已似被铁钉刺裂,疼得他大叫一声,雷电棒脱手飞去!原来从他头顶掠过的那个人穿着钉鞋,他的雷电棒未曾打出,便给来人踢中! 唐经天大吃一惊,心道:“哪里来的这个女子,只凭她这份轻功,便不在我的姨妈之下!”姬晓风凌空飞起,扬手便是三枚喂毒的丧门钉,那女子身法快到难以形容,连姬晓风那等卓绝的轻功,迫切间也追她不上,三枚丧门钉射到她的背心,也不知她用的是什么邪门功夫,只听得啪啪啪三声,三枚丧门钉都反射回来,插入了一棵老松的树干。 除了极少数的几个武学大师之外,其他的人只看见两团白影在空中追逐,转眼间便到场心,场中孟神通与金光大师仍然像两尊石像一般,动也不动,对外界所发生的种种奇异现象,竟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姬晓风叫道:“师父,留神!”话声未了,只听得“蓬”的一声,一团火焰在孟神通与金光大师之间炸裂开来,登时烟雾中无数细如牛毛般的光芒闪动!江南大叫道:“厉姑娘,是你呀,金大侠呢?” 这少女正是厉胜男,她正是趁着孟神通与金光大师性命相搏之际,突然出手报仇的! 厉胜男所发的正是她厉家秘传的最歹毒暗器——毒雾金针火焰弹,她在荒岛三年,与金世遗一道练了乔北溟秘籍的上半部,武功之高,自是今非昔比,杂在烟雾之中那一大把细如牛毛的梅花针,经她以内家真力发出,也带着嘶嘶的破空之声。 烟雾迷漫中只听得孟神通大吼一声,倏时间烟消火灭,但见金光大师的袈裟已烧破了好几处,袈裟上插满了银光闪闪的梅花针,孟神通却是毫发无伤,两人各退一方,距离已在六七丈外。 江南叫道:“糟糕,糟糕!她不是帮我们的,她、她、她——”几方面的动作都快如电光石火,江南话声未了,姬晓风已到厉胜男背后,一剑刺去,厉胜男头也不回,但听得“卜”的一声,姬晓风的剑尖刺中她的背心,竟然反弹开去,剑尖拗曲,不能复用。姬晓凤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他现在的功夫,也已差不多可以跻身第一流高手之列,这一剑刺中厉胜男的背心大穴,竟自伤她不得,焉得不慌,心中想到:“她练到了刀枪不入,岂非比我的师父还要厉害三分?”他哪里知道,厉胜男是用乔北溟藏书的玉匣,做了两面护心镜,护着前心后心,寻常的刀剑,哪能动得分毫。 厉胜男挥袖一拂,姬晓风一个筋斗,翻出三丈开外,厉胜男也不理他,径自向孟神通奔去。这时江南方把后面那几句话说完,唐经天听说她曾骗过李沁梅,现在又见她伤了金光大师,他并不知厉胜男与孟神通有血海深仇,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以至殃及池鱼,在这敌友难分之际,生怕她又下辣手,伤了金光大师,不假思索,立即飞身出场。孟神通这方的几个高手,也接连奔出。 孟神通喝道:“好呀,原来是你!”他只道刚才藏在暗处的人便是厉胜男,见她这等本领,虽然知道她一定练过乔北溟那半部武功秘籍,但他也知道厉胜男原来的武功基础薄弱,对她的顾忌远不如对金世遗,一见她上来,立即便用“天罗步”步法,身形一闪,从她的侧面欺身而进,说时迟,那时快,陡然间只见寒光电射,厉胜男闪身、拔剑、进招,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到难以形容! 厉胜男这把宝剑是乔北溟留下来的三宝之一(其他二宝是藏书的玉匣和白玉神弓),本来是金世遗佩带的,现在因为金世遗要让厉胜男亲自报仇,所以交给她使用,这把宝剑是用海底金属所炼,其薄如纸,锋利异常,孟神通陡见金光出鞘,也不觉心头一凛! 只听得“铮”的一声,孟神通使出般若神功,一指弹中剑脊,厉胜男虽然练了半部武功秘籍,功力到底与孟神通相去尚远,登时心头一震,胸口如受千斤重物所压,气闷非常。幸而孟神通与金光大师先拼了一场,功力减了三成,要不然这一弹指,便足以令厉胜男内脏受伤! 双方动作都快似电光火石,厉胜男借着一弹之力,身躯已自腾空飞起,一道青碧色的寒光,俨似长虹划过空际,孟神通虽没受伤,颏下的三绺长须已被宝剑的光芒削得只留下半分长短;同时在他运用般若神功之际,魔鬼花的香气也乘虚袭入,孟神通不禁亦觉得心头烦闷,急忙运了口气,再将胸中的浊气呼了出来,就在这刹那间,厉胜男已落在数丈开外,与金光大师相距咫尺。 唐经天见她接近金光大师,无暇思索,一枝天山神芒带着呜呜的破空之声,向她射去,厉胜男一声冷笑,宝剑一挥,把天山神芒削为两段。天山神芒坚逾精钢,唐经天大大吃惊,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青光一闪,厉胜男已到了跟前,一声冷笑,说道:“我倒要试试你的天山剑法!”唐经天一招“玄鸟划砂”,游龙剑往外一圈,双剑相交,但听得“当”一声,火星飞溅,厉胜男那口宝剑寒光湛然,唐经天的游龙剑却损了一个缺口。唐经天呆了一呆,第二招未及使出,陡觉寒风扑面,冷气侵肤,眼睛涩痛,手中一松,游龙宝剑已被厉胜男劈手夺去。原来是厉胜男使出玄阴指的功夫,相当于修罗阴煞功第五重的威力,弹指射出寒风,唐经天虽然可以受得起,但距离太近,被阴风所袭,眼睛却睁不开来,所以他的功力虽然不输给厉胜男,却在两招之内,便给厉胜男夺了他的宝剑。厉胜男脚步一滑,从唐经天的身旁掠过,顺手连他的剑鞘也拿走了。 金光大师双眼一睁,问道:“你是厉家后人吗?”袈裟一抖,钉在袈裟上的梅花针纷落如雨,他的太清气功当世无二,袈裟上虽钉满了梅花针,却没有一口能刺进他的皮肉。厉胜男道:“大师已看出了我的来历,当可原谅我刚才冒犯。这颗丹丸,能解魔鬼花之毒。小女子误犯大师,赠药赎罪。”将丹丸弹出,金光大师道:“好,我相信你!”接过丸药,纳入口中。本来以金光大师的功力,已是百邪不侵,无需丸药,但因为他与孟神通对掌,元气大伤,魔鬼花的香气虽然仍不能毒害他,但却要分神抵御,别人若有他那等身份武功,或者会顾虑到接受晚辈的解药有失面子,他是个得道高僧,根本就不会计较旁人的毁誉,为了可以全力疗伤,应付危局,因此他毫不踌躇的领了厉胜男这个人情。他眼见种种怪异的事情相继发生,已是隐隐感到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即将降临了! 这时,孟神通这方的高手,已从四面八方向厉胜男追来,陈天宇夫妻见了她夺了唐经天的宝剑,也急忙出场接应,在这混乱的情形中,两方面的人都把厉胜男当作敌人,凌霄子最先追到,拂尘一抖,一招“万箭攒心”,袭向厉胜男的背心大穴。 凌霄子是全真派的名宿,在孟神通这边,除了孟神通之外,就以他的武功最强,拂尘一展,根根笔直,当真有如银针利箭一般,厉胜男反手一剑,寒光疾闪,削断了他一丛尘尾,陡然间忽觉宝剑下沉,原来是剑柄已被他的尘尾缠着。这柄拂尘的尘尾乃是乌金玄丝所炼,这一下子突然间从百链钢而化为绕指柔,若非有极精纯的内功,实是难以办到,厉胜男稍为轻敌,几乎便吃大亏。好在她的内功也已练到了收发随心的境界,一觉不妙,内家真力立即凝聚剑尖,一柄其薄如纸的宝剑立即变得沉重异常,凌霄子运劲夺她的宝剑,竟是纹风不动。 厉胜男侧转身躯,正想运用玄阴指的功夫取胜,孟神通那方的阳赤符、金日磾等人已相继来到,金光大师寿眉一扬,淡淡说道:“凌霄道兄,真好功夫!”老衲接你一招吧,好让厉姑娘与阳施主他们印证武功。”一口气吹去,缠在厉胜男的剑柄上的尘尾登时散开,凌霄子见金光大师受伤之后,还有如此功力,大吃一惊,急忙道声:“不敢!”收回拂尘,便即退开。 厉胜男冷笑道:“便宜了你这牛鼻子臭道士!”宝剑一挥,登时发出一片断金戛玉之声,阳赤符的长剑被削为两段,金日磾的雷电棒也损了一个缺口。金日磾识得厉害,接了一招,立即闪开,阳赤符刚用“补天膏”续好折断的筋骨,跳跃不灵,被厉胜男踢了一个筋斗。 厉胜男杀出重围,迎面碰到了陈天宇夫妻,厉胜男圆睁双眼,忽地笑道:“你们也来了吗?”收回宝剑,一跃而前,双手齐出,把陈天宇夫妻的脉门扣住,陈天宇夫妻武功亦非泛泛,但厉胜男的身法手法实在是快到难以形容,兼且诡异之极,陈天宇夫妻双剑未曾刺出,便给她擒住动弹不得。江南大叫道:“糟糕,糟糕,厉姑娘你怎么连金大侠的好朋友也打起来了?” 江南话声未了,厉胜男早已双手松开,笑道:“看在世遗份上,我也送你们两颗药丸。”左手在陈天宇面颊一捏,右手在幽萍面颊一捏,两人的嘴巴同时张开,厉胜男闪电般的把药丸塞了进去,轻轻一推,说声“去吧”,这一推同时把他们的穴道解开,待到他们站稳脚步,厉胜男早已到了草坪的另一边了。 陈天宇夫妻功力稍弱,吸了魔鬼花的香气,虽然不至于醉倒,也觉得有点软绵绵的提不起劲来。他们之所以在一动手便给厉胜男制服,另一半原因也是为此之故。如今被厉胜男强迫他们吞下药丸之后,好像饮了解酒汤一般,晕眩之感,登时消失,精神一振。两人既感羞惭又觉诧异,心中均是想道:“听她的语气,说是‘看在世遗份上’,难道金世遗果真还活在世上不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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