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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生死难猜女儿情曲折 是非莫辨公子意迷离(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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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镜心凭栏观战,见于承珠剑法精妙如斯,比起初见之时,已不知高明多少!他起初给大漠神狼说他不及于承珠,心中本来不服,这时不由得不自愧不如! 于承珠一是心中暗暗疑惑,想道:“这大漠神狼武功虽然不弱,看来却尚非云凤姐姐的对手,凌云凤的剑法是霍天都传授的,这大漠神狼岂能伤得了霍天都?而且这人虽然蛮不讲理,也还不似个穷凶极恶之人。”忽听得潮音和尚叫道:“喂,你别把他累死了,我还要与他消遣消遣呢!”于承珠笑道:“好,那么我在三招之内,将他打得跪地求饶,也便是了!” 大漠神狼气得哇哇大叫,狼牙棒一招“雷电交锋”,登时好像有数十条杆棒同时舞起,在周围布起了一道铁壁铜墙,大怒喝道:“好,看你如何在三招之内将我打倒,除非我是死人!”于承珠笑道:“休要恼怒,仔细接招!”身形一晃,青冥宝剑信手一挥,光芒暴长,竟从千层棒影中直穿而入,大漠神狼心道:“你要和我硬碰,那是找死!”运足内力,大棒一荡,陡然间忽见面前金光疾闪,大漠神狼叫道:“你这女娃娃花样真多!”狼牙棒左起右落,挥了一个圆弧,将于承珠所发的三朵金花全都震飞。哈哈笑道:“你发暗器,我亦不惧!”说时迟,那时快,于承珠又是唰的一剑刺到,左手一扬,五朵金花随着剑光齐至,大漠神狼舞棒防身,只听得“唰”的一声,一朵金花已从他的头顶掠过,削去了一片头皮,大漠神狼武功虽高,但同时抵挡宝剑金花,不免顾此失彼。大漠神狼吓了一跳,但心中仍然想道:“只剩一招,我用全力抵挡她的暗器,闪开她的剑招也便是了。”心念方动,于承珠娇叱一声,用“天女散花”手法,一大把金花撒了出去,大漠神狼仍用前法,舞棒防身,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这一把金花全都给他震得四处飞散,大漠神狼哈哈笑道:“三招满了,如何?”笑声未歇,那给他震得四处飞散的十几朵金花忽然掉头飞回,大漠神狼猝不及防,再舞棒来遮拦时,内劲己是比前减弱,被一朵金花正正打中了腿弯的“环跳穴”,登时双腿酸麻,不由自主地“卜通”跪下。原来于承珠的金花暗器有各种不同的手法,这一次她暗中运用了回力,大漠神狼却还是照旧法防御,这便着了道儿。 于承珠笑道:“如何?我说三招,实际只是用了两招半呢!”大漠神狼自己解了穴道,一跃而起,心中尚是未服,但却无可奈何。于承珠冷笑道:“看你的神气,似乎不是硬碰硬地赢了你,你还不肯心服口服!你自恃力大,敢和这位大师再赌赛一下吗?”大漠神狼叫道:“正要领教,我若再输,从此回转漠北,永不再到中原。” 潮音和尚道:“你打累了,歇一歇吧。再说你毁坏了这位老婆婆的东西,也该先结一结帐,小本生意,她可赔不起呀。”大漠神狼怒道:“你这秃驴敢小觑我!”摸出一锭大银,啪地一掷,那锭银子陷入桌中,大漠神狼道:“这总够赔了吧,好,咱们现在就赛一下力气。”潮音和尚轻轻一拍,那锭银子从桌中间跳了出来。潮音和尚慢条斯理他说道:“现在就比?好,但我也不好占你的便宜,这样——”随手把禅杖往地下一插,单手扶着杖头,续道:“你双手来扳,扳得动半分半毫,就算你赢!”大漠神狼怒极,道:“我何须双手?”“呼”的一掌扫去,那禅杖纹丝不动,反而有一股大力反震回来,大漠神狼的铁掌也几乎给震得拗折! 潮音和尚笑道:“还是双手齐来的好!”大漠神狼面红耳赤,站了个桩,运足内力,双手来扳,有如蜻蜒撼柱,哪里扳得它动?潮音和尚道:“你再用力,就要受内伤了,看你也是一条好汉,让你去吧!”禅杖轻轻一颤,大漠神狼一跤跌倒,老羞成怒,拾起了狼牙棒喝道:“总得见过真章!”潮音和尚摇头笑道:“好勇斗狠,真是无可救药,饶了你你还未知。”随手一抓,将大漠神狼的狼牙棒劈手夺过,大漠神狼一身武功,竟然躲闪不开。但见潮音和尚将那根狼牙棒搁在膝上,用力一拗,那根精铁大棒登时弯曲如环,潮音和尚哈哈一笑,随手一掷,拗曲的铁环没入地中,踪迹不见! 大漠神狼气沮神伤,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自负一身神力,比起这和尚来,却有如萤火之比月亮,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好,你有什么话?问吧!” 于承珠道:“有一个霍天都,可是你把他害了?”大漠神狼道:“什么霍天都?俺不认得!”于承珠大喜,道:“你真不认得?”心中尚有怀疑,又问道:“郝云台可是你的朋友?”大漠神狼道:“这倒不错。”于承珠道:“是你要他们去找凌云凤么?”大漠神狼道:“是他们自己去找的。”于承珠道:“你可知他们为何要去找凌云凤?”大摸神狼道:“郝云台和我做桩买卖。”于承珠道:“什么买卖?”大漠神狼道:“我得了一本剑谱,甚是奥妙,我看不懂,与郝云台他们参详,他说这是各种剑谱的精华,若将那十几部剑谱都找齐了,再精研这部剑谱,不难创出天下独步的剑法!我说,哪能去找齐这许多剑谱?郝云台认得汉字,他说剑谱后面所记,那十几部剑谱都在一个名唤凌云凤的女子手中,这女子他恰好认得。因此他便要和我做这桩买卖,由他去找凌云凤找齐那些剑谱,再来与我同参。” 于承珠大喜之后接着大忧,颤声问道:“那本剑谱你又是怎么得来的?”大漠神狼道:“有一日我在大漠之中,发现一个少年被埋在沙堆之下,是我救他出来,可惜他被埋了多时,救出来时己是奄奄一息,他自知难活,临死之时,将这剑谱交给我,叫我送到八达岭找一位找一位,话未说完就咽气了。我不知道他要我的是谁,只好将这部剑谱藏起。我想抢你们的宝剑,就是因为我既有了这本剑谱,可能真的能练成天下独步的剑法,故此必须有把宝剑。” 于承珠心头颤栗,如坠冰窟,急道:“那本剑谱呢?”大漠神狼迟疑半晌,摸出了一本书来,道:“我既输给你们,你们就是要了这本谱,我也没法。”于承珠不暇与他多说,接过剑谱,连忙翻阅,但见剑谱的字迹与郝云台那封假信的字迹完全一样,凌云凤曾说过那封假信冒霍天都的笔迹冒得迫真,那么这剑谱定然是霍天都手写的了!加以他所说的情况也与凌云凤所说的相合,难道,难道霍天都真的死了! 于承珠捧着剑谱,抖个不休,但觉一阵阵凉气直透心头,好像灵魂就要脱离了躯壳,茫茫然无所依归。铁镜心大为吃惊,叫道:“承珠,什么事情?”于承珠似是听而不闻,只是呆呆地望着大漠神狼,颤声说道:“他,他真地死了?”似是问他,又似是自言自语。大漠神狼摸不着头脑,见她如此伤痛,亦自心酸,说道:“那人是你的亲人吗?呀,人死不能复生,姑娘,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于承珠忍着眼泪,挥手道:“我的话己问完,你可以走了。那位少年要你找的人正是我的好友,这本剑谱应该归她,我替她留下啦。”大漠神狼道:“好,反正我也看它不懂,你有宝剑,就成全了你吧。不管你是送人或自己要,都由得你。”本来于承珠要他剑谱,他心中实是不愿,但他接连受了两次惨败,雄心已挫,壮志全灰,也就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了。 褚玄穴道未解,躺在地上叫道:“哈木图,你不是要到岭南吗?小弟陪你到此,你怎一人独走?”哈木图是大漠神狼的名字,原来这褚玄武功虽然不高,一张嘴却甚是来得,他专替阳宗海游说江湖上的各色人物,前两年曾说到了一个犯了清规的少林寺和尚了缘,不料了缘后来又反了出去,为此着实受阳宗海责备了一顿,这次他打探得大漠神狼从漠北来到中原,便去与他结纳,陪他到南边来寻觅郝云台,想这大漠神狼比了缘和尚胜过许多,若能将他招揽,荐给阳宗海自可将功赎罪。 哪知大漠神狼已是雄心尽丧,壮志全抛,听他呼唤,头也不回,冷冷道:“这本剑谱我也不要啦,还要到南边做甚?你若遇到郝云台,就告诉他这宗交易算作罢论了。他若得了凌云凤的十三本剑谱,那就归他独有。”这话说完,身形已到了一里开外。褚玄大急,叫道:“喂,喂,喂,你走了我怎么办?”于承珠正自不耐烦,接声说道:“你从今以后好好做人,别替阳宗海跑腿,我便饶你一命。”褚玄连声叫道:“但凭女侠吩咐!”于承珠唰地一剑,挑断了他的琵琶骨,顺手解了他的穴道,喝道:“滚吧!”褚玄保全了性命,但却被废了武功,从此不敢再在江湖行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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