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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忍病逞强怜蜜意 装聋作哑显雄风(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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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达说道:“咱们既然要作交易,我也不妨说给你听。不是我们要他,是蒙古的元帅要他。你交了出来,愿意做官就有官做,愿意发财就有财发。你若想在洛阳重开镖局,他们也可以给你便利。这样对你有利的交易千载堆逢,你做不做?” 孟霆勃然大怒,冷笑说道:“原来你们几位都已经改了行替蒙古人做事了,失敬,大敬!但请恕我不识抬举,孟某人一不想做官,二不想发财,更不想在蒙古人手下讨饭吃,蒙古人在洛阳一天,虎威镖局的招牌就不会再挂!莫说奚玉帆在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就是知道,也决不会和你们做这桩辱没祖宗的买卖!” 安达变了面色,喝道:“那你是敬酒不吃,定要吃罚酒啦!” 楚大鹏却做好做歹的劝道:“孟大镖头,俗语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蒙古大军所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吞金灭宋,指顾间事。如今难得蒙古元帅给你这样大的一个面子,你还不领情?再说,你不答应,我们也会自己拿人的。那时动起手来,恐怕就顾不了交情了!” 原来镇守洛阳的蒙古元帅因为孟霆是洛阳有名的人物,是以要拉拢他回去以利于统治,故此安达等人才一劝再劝,不想硬来。 安达哼了—声道:“也不用说这么多话了!你若顺从,就有功名富贵;否则,就是自取杀身之祸!孟大镖头,你选哪样?” 孟霆亢声说道:“大丈夫死得其所,又何足惧?” 安达大怒,独门兵器,折铁扇一张,就想动手。楚大鹏道。“先把奚玉帆搜了出来再说,谅这位大镖头也跑不了。” 安达道:“好!孟霆,我们对你可说是容忍之极,你再不知趣,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之时,金发和娄人俊已经动手搜孟霆那辆骡车,说道:“奇怪,真的没有人!” 安达说道:“没什么奇怪,想必是藏在这间屋子里,咱们进去搜!” 孟霆道:“我并没有这支‘镖’,你们不信,尽可把我拿下,杀剐听便,何必骚扰民居?” 孟霆起初不知来的是这四个人,以为自己可以应付得了,如今却是有点害怕连累屋中那聋哑老头了。 安达喝道:“站过一边。”乓的一脚就蹋开了农家的板门。楚大鹏和娄人俊二人,一左一右站在孟霆旁边。 孟霆是拼着豁了性命的,可是不想连累屋主人,心里想道:“且博一博彩数,待他们搜出了人,再与他们拼命不迟。”当下跟安达他们走进这家人家。 那聋哑老头满面惊惶之色,安达问他,他喉咙咕咕作响,连连摇手,孟霆说道:“他是又聋又哑的可怜人,请你们别吓他了!” 孟霆固然吃惊,躲在房间里的韩佩瑛比他吃惊更其! 谷啸风的脉息已经没有初时那样的凌乱,渐渐恢复正常了,但奇经八脉尚未打通,危险关头尚未度过。韩佩瑛又惊又急,暗自想道:“倘若他们硬闯进来。只怕就是功亏一篑了!” 那聋哑老头站在院子当中,满脸愤怒的神情,咿咿呀呀的喊叫,看来他虽然又聋又哑,亦已知道闯进来的是一班强盗了。不过,他的表情只是愤怒,却似乎并不慌张。 安达看见院子中那堆高逾人头的稻草,说道:“先搜这堆稻草!”金狮谷的舵主金发应声而上。 孟霆“哼”的一声,一掌便向金发打去,可是在他旁边的楚大鹏出手比他更快,孟霆肩头一动,楚大鹏立即便是一招“鹰爪”的“大擒拿”手法向他的琵琶骨抓下来,喝道:“孟大镖头,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孟霆擅长的是一套铁牌功夫,擒拿缠斗的功夫却是比不上楚大鹏。不过他身为虎威镖局的总镖头,这门功夫虽非所长,他还可以应付。双掌相交,“啪”的—声响,楚大鹏身形—晃。孟霆连退三步,只觉手腕火辣辣的作痛。 不过楚大鹏想抓碎他的琵琶骨却也不能。安达“嗖”的张开了折扇,挡在孟霆面前,喝道:“孟大镖头,你再一动,可休怪我不讲情面!” 孟霆正想不顾一切和他们拼命,不料忽有—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金发弯下腰刚要搜那—堆稻草,忽觉腰眼一麻,竟是不由自主的立足不稳,朝天跌了个仰八叉。他是给那聋哑者头推跌的。 金发的武功虽然算不得是第一流的高手,在江湖上也总是有数的人物了,虽然他没有防备,但给一个聋哑老头一推便倒,这件事情却是不能不令安达等人大大吃惊了。 安达身法快极,一个移形换步,立即到了聋哑者头身边,折扇指着他的穴道喝道:“你是谁?” 孟霆大喜过望,心想:“不料这聋哑老头竟是武林高手,我和他联手,说不定可以抵敌得过对方四人。即使不敌,至少也有了希望。”当下笑道:“他又不会说话,你问他也没有用,咱们干脆动手吧!” 娄人俊扶起了金发,跟着也走上前来。他仔细的打量了那聋哑老头一眼,忽地失声叫道:“你不是乔松年么?嘿,嘿,我找了你许多年,你却躲在这里!真人面前,你还要装聋作哑么?” 那“聋哑”老头蓦地发出一声长笑,说道:“我并不是为了躲避你的,不过既然是碰上了,咱们就顺便算一算旧帐也好!”话犹未了,娄人俊和金发已是双双扑上。 乔松年随手在稻草堆旁拿起一把禾叉,喝道:“来得好!”禾叉画成十道弧形,使出了“拨草寻蛇”的招数,拨开娄人俊的长剑,叉尖直指金发喉咙。 金发用的是一柄大斫刀,重达三十多斤,当胸一立,护着咽喉,只听得“当”的一声响,大斫刀竟然给他的禾叉拨开了。金发虎门隐隐作痛,原来这并不是一把寻常的禾叉,而是百炼精钢打的。重量和金发的那柄大斫刀也差不多。 娄人俊一个移形换位,剑随身走,喝道:“今日誓报你一掌之仇!”剑光如练唰的便向乔松年胁下的“愈气穴”刺来。 原来约在十年之前,娄人俊在冀北道上截劫一伙客商,商队的保镖敌他不住,正在危险万分之际,恰值乔松年路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娄人俊给他重重打了一掌,打落了两齿门牙。这十年来娄人俊苦练—套八仙剑法,为的就是报这一掌之仇。 乔松年见他剑法不俗,心道:“这厮果然是今非昔比了。”当下不敢轻敌,禾叉一抖,径搠过来,喝道:“来面不往非礼也,让你也见识见识我的点穴功夫!”禾叉的三股又尖都对准了娄人俊的穴道。 禾叉是一件沉重的武器,乔松年竟然能用它来点穴,使得比判官笔还要轻灵,娄人俊是个识货的行家,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收剑换招,乔松年迫退了娄人俊,倏地把招数由虚化实,禾叉当作杆棒来使,一招泰山压顶,硬劈下来,金发的大斫刀挡它不住,蹬蹬的退了儿步,叫道:“安大哥,这老头儿甚是扎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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