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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浪子伤情寻故侣 边城浴血振军威(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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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炎面红耳热,讷讷说道:“格格是和我开玩笑的。” 罗曼娜笑道:“你说我开玩笑,那就要你留下了。”杨炎面色更红,不敢说话。 罗海道:“曼娜,别捉弄他了,你替他说吧?” 罗曼娜道:“他若是留下来等候和江上云会面,他就赶不上和龙姑娘会面了。爹,你不知道,龙姑娘是为他来的,龙姑娘不肯留下来等江上云,为的就是要追赶他,但却不知他还在后头,如今龙姑娘已经走了,他当然也得和龙姑娘一样,反过来追赶她了。” 罗海拍一拍脑袋,笑道:“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我真是老胡涂了。” 杨炎说道:“我和江上云不是很熟悉,他既然脱险,我也可以放心了。你们打了这个大胜仗,最少三个月内可保无事,因此我想趁这空档,先回天山一趟,回来再给你们效力。” 罗海说道:“好,那我不留你了。曼娜,你去准备一点酒菜,咱们给杨兄弟饯行。” 罗曼娜道:“今晚不是摆庆功宴的吗?” 罗海说道:“本来是要摆的,但为悼念黑风坳殉难的兄弟,庆功宴取消,改为只是犒劳军士了!” 第二天一早,罗曼娜给杨炎挑选一匹骏马,亲自送他出城,再叮嘱,这才分手。 杨炎快马加鞭,兼程赶路,走了六七天,已到天山南路。天山山脉,迤逦三千多里,他看见峰峦,虽然已是属于天山山脉,但距离天山派居住的主峰,可还有七八百里路程,少说也还要再走三日。 此时已是农历三月,在江南是杂花生树、群营乱飞的暮春季节,但在北国却还是正在开始解冻。从草原看上高山,可以看见冰川交错俨若银龙的奇景。 旅人之歌 虽然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但看见了熟悉的雪峰冰川景色,杨炎在山脚下草原上快马奔驰,也已经有了回到家中的感觉了。 不过在喜悦之中也有担忧,他还没追上龙灵珠,一路上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 想起了龙灵珠,不觉也想起冷冰儿。蓦地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既是温柔的又是严峻的声音:“记着,一把锁匙只能开一把锁!”这是罗曼娜给他送行之时,还再三叮嘱他的。 从草原上看上去,山脚已有野花开放;山腰也已有了开始解冻的流泉呜咽。但山顶则仍是雪花纷飞。一山之上,春、秋、冬三个季先的景色齐备。杨炎的脑海中也有两个少女的影子,心头一片茫然。 忽地他发现乱草丛中有一匹马的尸骸,肉已经差不多给饥鹰啄尽了,但还可以看得出来,这匹马是不久之前倒毙的,死亡的时间可能就是昨天。 “不知那个流浪的旅人在这里失了坐骑?他如今还在走呢?还是已经和他的坐骑一样安息了?” “唉,我是一生出来就没家的,如今虽然回到天山,我也不能再把天山当作我的家了。我是个注定要一生流浪的旅人。” 杨炎睹物伤情,不觉悲从中来,哼起一支在草原上流行的牧歌: “圣峰的冰川像天河倒挂, 你听那流冰浮动轻轻的响…… 像是姑娘的巧手弹起了东不拉。 她在问那流浪的旅人: 你还要攀过儿座冰山?经历几许风沙? 咿啦…… 流浪的旅人呀, 草原的兀鹰也不能终日盘旋不下, 你们尽是走呀,走呀,走呀…… 要走到那年那月,才肯停下你们的马? 姑娘呀,多谢你的好心好意。 只是我们没有办法回答。 你可曾见过荒漠开花? 你可曾见过冰川融化? (你没有见过了没有见过!呀!) 那个流浪的旅人哪, 他也永不会停下!” 天苍苍,野茫茫。不过却没有“风吹草低见牛丰”的景色。 杨炎哼罢“旅人之歌”,只觉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踽踽独行。 “啊,冷姊姊,你在哪儿?你知道你弟弟回来找你吗?” “啊,灵珠小妹子,你在哪儿?你知道我正在追赶你吗?” 他同时想起了两个人,突然两个人的幻影同时在眼前消失了。 他凝神细听,隐隐听得远处似乎有人在吹芦笛,这种芦笛是天山上冰湖边特产的芦木制的。芦木和芦苇不同,芦苇属于“禾本科”,芦木则是隐花植物,不过有一样相同的是,芦木也是茎中空有节,制成的芦笛比芦苇制成的“芦管”吹得更响,声音往往可以传到数里外。 杨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竟不知是有多远。心里想道:“此人内功造诣甚是不弱,不知是那位师叔?咦,他吹的这个曲调,这个曲调……” 那人吹的正是“旅人之歌!” 杨炎跳了起来,叫道:“冷姐姐,冷姐姐。一定是冷姐姐。” “旅人之歌”已经吹完了,接着听得一声长啸,宛若龙吟! “是义父,是义父!义父,冷姐姐,你们听得见我吗?” 缪长风运用狮子吼功,长啸可以声传数里,杨炎的内功还未达到这个造诣。 他的大叫,也还没有寻常人吹的芦笛传得那么远。他在发狂大叫之后,也立即知道他们是不会听见他的了。他只能快马去追。 但远处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杨炎没有看错,他刚才发现的那匹马是在昨天死的。骑马的正是龙灵珠。” 龙灵珠正在纵马疾驰之际,他的坐骑突然四蹄屈地,一声长嘶,就倒毙了。 虽然是连日奔驰,但这匹马并非是越跑越慢的情形倒毙的,似乎不应该是由于疲劳所至。 龙灵珠大吃一惊,急忙跃过一旁。 幸而她惊觉得早,定睛一瞧,只见翻倒的马腹上有一只五色斑烂的蝎子。这是沙漠上一种罕见的毒蝎,腹有吸盘,这匹马刚好从它身旁经过,给它爬了上来。 龙灵珠一剑刺死毒蝎,但她的坐骑却是返魂乏术了。更糟糕的是,她的干粮包给抛在地上,泥沙和干粮混在一起,她怕沙中有蝎子的毒液,不敢冒这个险拣出干粮。她大叹倒楣,心里想道:“这可真是屋漏更遭连夜雨,行船更遇打头风。靠两条腿走路,不知何日方能走到天山?但不管如何,纵使是爬着走路,我也是要爬到天山的!” 不幸中之幸是,她已经走到这个小戈壁的边缘,走过去没多久就进入有水草之区的草原了。草原和沙漠是她长大的地方,在这种地区找寻食物的经验,她甚至比草原上的牧人还更丰富。 她知道有几种在这个季节结实的野果是可以吃的,她用野果充饥解渴,过了一天。 行行重行行,第二天中午时分,已经看得见属于天山派的雪峰了。她正想多找野果,准备进入山区,忽见山脚路边,有个帐篷,一个老婆婆站在帐篷外用土语叫:“甜水,糟粑,还有马奶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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