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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回 魔手攫人藏黑店 良驹中毒困英雌(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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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两个念头，正自在他心中交战，忽地一条黑影“嗖”地窜了出来，一把抓住了萧志远，随即一柄明晃晃的利刃指到了他的喉头，沉声喝道：“好小子，你是什么人？胆敢到此窥探！” 以萧志远的本领，本来决不至于一个照面，就给这人所擒，即使在被擒之后，他要挣脱，也非难事。但他此时，失魂落魄，根本就没想到反抗，一见这人是从酒家里面窜出来的，无暇思索，便即低声说道：“日月无光。”这是风从龙给他的联络暗号。那人哈哈笑道：“原来是自己人，那就进去吧！” 萧志远本来就要进去的，可是他也知道这道门槛乃是人兽关头，就缺少那么一点“外力”，举起步来似有千斤之重，迟迟疑疑，总是跨不过这道门槛。如今被这人一拉，他就似无人把舵的孤舟，被逆流卷进游涡里一样，半推半就的跟着那人跨过了门槛。 萧志远在黑店里和那些人如何密商，暂且不表。且说宇文雄在王家借了那匹青骢马，匆匆忙忙，赶到路口相候。等了一会，还不见萧志远出来，宇文雄要想进镇找他，可是又记着他的吩咐，决定再等一会。 眼看月过中天，萧志远还未出来。宇文雄心道：“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正自嘀咕，忽觉有衣襟带风之声，似是有人从他身旁掠过。宇文雄吃了一惊，定睛看时，那人身法好快，远远的只见一条淡淡的黑影，已进了这个小镇，转眼间连黑影也不见了。 宇文雄想道：“附近可没有本领如此高强之人，却不知是过路的江湖好汉还是公门鹰大，倘属后者，师兄碰上，可是麻烦。”正要进镇踩探，那条黑影又出来了，可是却没有刚才来势之速。 宇文雄看清楚了来者是谁，大喜说道：“师兄，原来是你！” 萧志远怔了一怔，道：“你以为是谁？” 宇文雄道：“刚才我看见一个人跑进了镇，我只道是这个人入而复出。” 萧志远也暗暗吃惊，道：“有这么一个人吗？我怎么没见？” 宇文雄道：“他既不是来找咱们的麻烦，咱们也不必管他了。回去给千手观音治病要紧，药执好了吧？” 萧志远道：“没执好我怎会回来。那药店老头已睡着了，我把他叫醒，耽误了一些时候。好，咱们马上赶回家去！” 宇文雄道：“师兄，你乘马送药回去，小弟慢一步不打紧。”这匹青骢马是匹壮健骏马，本来可以两人合骑，但萧志远心念一动，却道：“也好，反正不过十多里路，那我就不客气了。”接过马鞭，策马疾驰。 萧志远骑的是匹素经训练的驯良骏马。但心中的感觉却如同骑在虎背一般，“事已如斯，骑虎难下，是祸是福，也只好听天由命了。却不知那条黑影乃是何人？宇文雄说得这样确凿，想不至于骗我？” 宇文雄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萧志远作贼心虚，却不能不仔细推敲，“这个人三更半夜到东平镇来，要吗就是太白楼的一伙；要吗就是祁圣因的那个绿林朋友。前者我不用担忧，若是后者，他此时进镇，也不会发觉我潜入太白楼之事。” 萧志远盘算好一套说话，十多里路程，快马疾驰，不过半支香时刻，也就到了。 谷中莲母女听得马嘶，出来开门，诧道：“你师弟呢？”萧志远把坐骑交给了师妹，边走边道：“师弟要我赶回来送药，我想救人要紧，也就不和他客气了。”江晓芙很是欢喜，笑了一笑，说道：“二师哥不声不响，人倒是很热心的。妈，你可以不用担忧他还在怀恨尉迟夫人了。”谷中莲摇了摇手，示意叫她不可妄发议论，让客人听见了不好意思。江晓芙道：“好，你们去给客人煎药，我在这里等候雄哥。” 叶、江二人的说话虽不是特别大声，但也不是悄悄耳语，祁圣因在客厅里都听见了。不禁又起了一点疑心，“我不信宇文雄这小子会有这样好心，但只要这药不是他经手执的，我调补好一些精神，明早便走，谅他也无奈我何。” 进了客厅，萧志远把药交出，说道：“我把药店老头唤醒，耽搁一些时候了。”谷中莲怕祁圣因起疑，故意多问了一声，“这药除你之外，没经过旁人的手吧？”萧志远心想此事不好说谎，便如实答道：“没有。” 谷中莲道：“好，那你到厨房把风炉拿来，帮忙生火。在这里煎药也好陪尉迟夫人说话。”她是要免除祁圣因的任何疑虑，故此找个藉口，特地在她面前煎药。萧志远吃了一惊，心道：“师母好不精明，但也幸亏我还有另一套计划。”当下把风炉药罐拿来，谷中莲已查对过各种药材，便在祁圣因面前倾入药罐。 祁圣因道：“叶相公，三件事情，两件已经办妥了，还有一件呢？”萧志远道：“你可是说的你那位绿林朋友？”祁圣因道：“不错。可有消息？”萧志远道：“我依照你的吩咐，三间客店都去查探过了，墙上并无发现你所说的那梅花标记。” 祁圣因皱了眉头说道：“奇怪怎么还没有来？这位朋友素来是守信的。”谷中莲道：“出门的事情怎说得准，路上有甚耽搁，也是常事，未必就有意外。明天你多留一天吧。” 祁圣因道：“不，我不能再留了。明天我准备从镇上经过，看我是否能够碰上？”说到这里，她的眼光忽地移到萧志远身上，道，“叶相公，你有什么话说？”她在无意之间，发觉萧志远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似乎在想说些什么而又不便开口。 原来萧志远根本就没有去查探过任何一间客店，那番话是他捏造出来的。给祁圣因一问，乘机便道：“尉迟夫人，我正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本来应该由我师弟告诉你的，我并不知其详。但你心急，我也只好先告诉你，让你参详参详。” 祁圣因诧道：“什么消息？” 萧志远道：“我与师弟约定在路口相会，他去借马，我去购药、探人。我从镇上出来的时候，远远的似乎看见有个人和师弟在一起，那人身法好快，倏然间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眼花。后来我师弟说，他的确是碰上了一个夜行人。” 祁圣因急忙问道：“是什么人？” 萧志远道：“我不知道，师弟说是个过路的夜行人。他们并无交谈。” 祁圣因道：“既无交谈，他怎知道是过路的夜行人？” 萧志远并不正面答复这个问题，却道：“是啊！也许就是你那位朋友吧？你那位朋友是不是轻功很好的？” 祁圣因道：“我那位朋友样样功夫都好，就是轻功不行。” 萧志远听了此言，心里又惊又喜，原来他是有意抢在宇文雄前头，报告这个消息，他知道宇文雄回来之后，反正是要说的，不如他先自加油添酱，使得祁圣因对他师弟起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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