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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覆雨翻云几番疑梦幻 天空海阔一剑闯江湖(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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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晓自己一想,也不禁暗笑起来。他不禁自己骂自己道:“管他们是什么人,反正我是再也不愿见到他们了。” 那一晚丁晓回到家时,已是鸡鸣将晓,他游斗半夜,筋疲力倦。可是禁不住思潮起伏,辗转反侧,竟直到天明方始睡着。这一觉睡得很甜,不知什么时候,才给父亲叫醒过来。 他在烦恼之中入梦,又在烦恼之中醒来了。他的父亲叫醒他后,第一句就是:“你这孩子,怎的睡得这样不醒人事?昨夜做什么来了,你瞧客人都已走了!” 丁剑鸣那天早晨不止一次地来看过他,见他睡得烂熟,摸摸他的额角又似有点潮热,不忍把他叫醒。现在来访的客人都已去了,天也将近午了。他担心丁晓生病,再把他叫醒,看他精神面色,还是如常,这才消了愁虑。只是丁剑鸣却不由得很是纳罕:怎的他会这样熟睡不醒?尤其是练太极派武功的人,一早就要起来练习太极行功,他怎的连惯常功课都记不得了。这样熟睡,内中必有古怪。 丁剑鸣暗暗纳罕,丁晓比他更纳罕,他听父亲说什么“客人”,自然而然地朝窗外望了一望,这一望顿时使得他心中突突跳个不止。 看官,你道那些客人是什么人物,令得丁晓如此吃惊?原来他一眼望出窗外,见着三个人正缓缓地走出大门。三人中有两人竟是自己的“新认识”——索家大护院和华家的一个武师。另一个则是自己的“父执”,平时也常来的索家的三公子索志超。 他这一吓,睡意全消。他不禁怔怔地问他父亲道:“这些人是做什么来的?”他还以为索、华两家的护院武师找他算帐,在他父亲面前说他坏话了。 不料他一看父亲面色,却毫无愠怒之容,反而满面笑容看着自己,看了半晌,却又突的蓦然兴叹道:“岁月如流,我来到保定霎眼就是廿多年,你已经十九岁了,哎,十九岁了!” 丁晓给父亲弄得糊糊涂涂,不知父亲为什么突然提起自己的年岁?正待发问,只见他的父亲盯了他一眼,感喟中带着喜悦之情,微笑着缓缓说道:“你十九岁了,也该给你定婚事了,我……” 丁剑鸣话未说完,丁晓急忙截住道:“爸爸,我还不想定婚!” 丁剑鸣说话被截,很不高兴,摆摆手道:“你听我说下去,做小辈的不要胡乱打断长辈的说话,懂吗? “你十九岁了,年纪不算小了,定了亲就更成了大人了,别尽是这么不懂事!你看见那几位客人吗?他们就是给你说亲来的。女家是这里有名的华家。我已答应了。” “爸爸,你答应了?他们是为官作宦人家,和我们的练武家子,怎能登对?”丁晓急得青筋暴露了。 丁剑鸣冷冷地看着丁晓:“缙绅人家的女儿有什么不好?他们不嫌我们,难道你还要挑三拣四?” 丁晓忍着气,委婉地又说道:“爸爸,你不是曾和我说过:咱们爹爹的‘家训’是不许做满洲人的官,我们怎能和这样的人家结亲?” 丁剑鸣怒道:“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现在是叫你做满洲人的官,叫你替满洲人做事吗?怎胡乱地扯到‘祖训’上来?华家以前是曾为官作宦,可是人家早已‘退隐林泉’了,而且人家是像索家一样的‘积善之家’,不是什么贪官污吏,你挑什么眼? “给你说的亲是华员外的一位近支侄女,据做大媒的索公子说,这女子品貌俱佳,知书识礼,针线精巧,你得到这样的妻室,还不是你的造化?” 丁剑鸣又白了丁晓一眼冷笑道:“你成天在外面闯荡,敢情是看上什么野女人了?可是,你说咱们是练武家子,那你的意思是要找个也会把式的姑娘了。” 丁晓低下头来,面红红地轻声说道:“我没有这样说过。” 丁剑鸣手指轻敲桌面,得得作声,说道:“你没有这样意思,那就很好。咱们虽是练武家子,可是我却偏不喜欢会把式的姑娘,你想想看,做妻子的应该讲求‘贞顺贤淑’、‘知礼守法’。那些江湖女子,只知走绳跑马,舞马弄剑,拈一根针却比舞大刀还难,你说这样的女人怎能‘善相夫子’?” 丁剑鸣又得的一声敲着桌子道:“比如姜老头的什么孙女儿……”丁晓听了,不禁吃了一惊,吓了一跳,以为他父亲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数说他了,只听得他父亲接着往下说道:“那个号称什么红衣女侠姜凤琼的,整日价抛头露面,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马上马下,闯荡江湖,较技争胜,你说像这样的姑娘懂得什么‘妇道’?”丁剑鸣原来并不知道丁晓和姜家的“过节”,他只是夹叙夹议,顺便把姜凤琼姑娘奚落了一番。 当日丁剑鸣不管丁晓怎么说,他是把丁晓的婚事包办下来了。他还要丁晓练武之外,多读一点书,学得“斯文”一些,免得女家以为咱们只是“粗人”,惹人笑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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