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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猛传来一声惨厉之极的叫声,恩忘和汪碧寒都是一怔,回头看时,只见大护法宋一涛捂着两眼,从地上爬了起来,血水从他的手指缝中渗出来、流在他的脸上,身上。这一切好似他都不知道了,但见他跟舱着脚步,东摇西荡地向青衣帮人众中走去。那些青衣帮众慌忙给他闪出一条路来,他跟随着一脚绊在了石上,摔倒了。急忙爬了起来,穿过人众,向东而去了。

  思忘看老顽童时,见他手中拿着一把松针,正在向那些青衣人挤眉弄眼地做态,看他打那些手势,分明是要那些青衣人不要看自己和汪碧寒。

  猛然之间,老顽童一回头,看见思忘及汪碧寒都在瞧向自己,脸上一红,撒腿就跑,亦是向东奔去,转眼之间已在四十丈外了。

  长眉老人高声叫道:“等我一等!”回头微笑地看了思忘一眼,也是向东奔去了。

  思忘见他二人奔去,知他二人定会在前面等自己,再说,他二人不等自己,自己便不敢去少林寺了么?

  汪碧寒娇柔之极地依偎在思忘怀中,问道:“你不走么?”言语甚是顽皮。

  思忘道,“我今天要跟新娘子在一起,也过一过新郎的日子,看看我家的汪姐姐是怎么样爱我的。”

  汪碧寒哧地笑出来,在他的脸上咬了一口。

  十天以后,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这日河南省登封县好似忽然之间有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所有的客店全都满了。有些爱黄白之物的客店,见来了赚钱的机会,便在客房中多搭了两张床位,如此一来,每间客房之中原来是住着一人的,现在都得住着两人三人,原来住着两人三人的,现在只怕要位到五人了。即便如此,仍然不断的有客人前来投宿。好在现在是冬季,客房之中客虽多,那股汗臭体臭脚臭的气味也没有夏天那么叫人难以忍受。

  在登封县北面有一家客店,虽然不大,但甚是洁净,老板姓李,是个信佛的人,每月都将自己开店所得银两交给年近八十的父亲。他父亲则从这每月的银两之中抽出十分之一,到上香的时候捐给少林寺去。

  月复一月,他的客店在少林寺中算是有了名声,少林寺的方丈天鸣禅师便手书赐了这李家客店一个名字叫“不空客店”。

  这“不空”实乃佛学意味十足的一个名字,不料给了这李家客店之后,客店之中立时变得名实相符。几乎日日不空,天天客满、凡来少林寺上香的香客,远道也好,近道也好,看了方丈所题的扁额,几乎总是要在店中住上一宿,好似不如此就心中难受一般。

  不空客店今日也是客满,但相较其他客店,今日不空客店倒显得清静了许多。说是清静,只是老板没有为了赚取银两多加床位面己。客人还是五花八门,各色人物惧全。不知为何,上午上香的时候已经到了,客人们不去上香,都挤在二楼大堂之中喝酒。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呼喝打斗之声,众人都是一惊.想不到有人动武竟然到了此处,都涌到临街的窗口,向下观看。

  只见一名青衣男子,手拿一柄弯刀,正在与一个美貌黄衫少女相斗,那少女手持短铜棒,上下飞舞,灵动异常,青衣男子虽然武艺高强,但却一时之间奈何不了那个少女。少女边斗边道:“你这人这么没有记住么,上次饶了你,你这次却这般的没脸没皮,悄悄地跟了我两天,你道我不敢打你么?”

  那青年男子哼了一声道,‘你上次在众人面前那般的羞辱我,我这辈于若不讨了你当老婆,这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我跟了你两天,那是已经看清了你这次是只身一人,再没有帮手。你就认命了吧。你爸爸老顽童不知到哪里去耍了。你的意中人早就钻进了我们帮主的罗账,没有人来救你的了。”

  这黄衫少女正是老顽童的宝贝女儿周暮渝,那年轻的青年男子却是那日在林中被周暮渝气得倒地的向智开。

  两人边说边斗,显然少女周幕渝并非那向智开的敌手,但见那向智开的一柄弯刀如故龙出海,奇幻诡异,少女虽然用铜棒敌住了,但显然已经颇感吃力,时间一久,必当落败,眼下只是撑得一刻算一刻罢了。

  这时不空客店二楼的窗口人影一闪,一个手使板爷的人从窗口跃了下来,板爷一压一撩,“当”的一声架开了向智开的那柄弯刀,嘴里哼了一声道:“青衣帮么?欺负一个女孩子家算什么本事!”

  楼上看斗的人们一听青衣帮的名头,顿时稀虚出声,有的人已然不声不响地退了开去。

  向智开看那来人时,见亦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只是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加之身穿黑衣,看去倒好象已过了三十岁一般。向智开向他手中的板爷瞪了一眼,神情不禁一怔,没有立即上前动手,却客气地问了一句,“阁下是淮,这姓周的姑娘好似跟阁下没什么关系,阁下何苦来架这梁子?”

  那络腮胡子哼了一声道,“我叫王僮,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看到你欺负这个姓周的姑娘来气,别人惧你青衣帮不敢管,我可不惧你,偏要来插手管上一管。”

  向智开仍然乎心静气地道:“王兄言重了。这姓周的姑娘已许给在下为妻,这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事情,别人来插手,只伯是有些不妥,还请王兄让开了罢。”‘

  那王僮一惮,这边周暮渝早己骂开了,“你这人真是脸皮厚,只怕世间如你这般厚脸皮的人再也难寻到第二个,死皮赖脸不说.专能编造谎言,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你了?”

  向智开道:“你认了父亲,你父亲答应我了,那不是和你答应我是一样么?你敢说你没认过那阿古拉泰老儿做父亲么?”

  周暮渝脸上已胀得通红。她为了周伯通年已过了百仍是自己父亲一事仍是自觉得可羞,认那蒙古人阿古拉泰为父亲也是一时之兴,之后一气之下便将那人杀了。没料到这向智开赖死赖活地总是抓住了这一点不放,每一次提起来,都叫她脸上不甚好看,偏偏他每一次同她见面,必要提起此事。

  周暮渝一怒之下挥铜棒就向向智开打过去,向智开用弯刀架开了,轻轻地一刀斩了过来,但听得又是“当”的一响,那王僮又是伸斧格开了他的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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