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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接着那股冷气又经过会阴穴向他的任脉逆向冲来。思忘本能地将那股冷气向脚心涌泉穴上引去。但稍过得片刻,那秦坛主似是发觉不对,伸指点了思忘大腿两例环跳穴,思忘两条腿上一时间没了知觉。

  只听得屠管家问道:“秦坛主,你点他腿上穴道作甚,难道他的腿也和胸口的恶气有关么?”

  显是屠管家已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言词间竞似流露出一种女性所具的威严来。

  那秦坛主并不理会,只是驱着那股凉气向他的曲骨穴上冲来,片刻间便即过了。随即便是中极穴,恩忘大惊,知道中极一过,便是关元和气海,关元和气海一入凉气,那是神仙到来也救不得自己了,这个秦坛主也当真是糊涂透顶。

  那股冷气冲击了中极两次便欲通过,这时听得屠管家说:“秦坛主的玄阴气也算得是纯正的内家真力么7”严词显得愤而不满。

  秦坛主仍不说话,只是催动那股玄阴冷气向中极冲击。

  恩忘此时倒是有些同情这个秦坛主厂,想他为了替自己疗伤定是极其损耗内力的,那屠管家不帮忙也还罢了,却多次的用言语挑逗秦坛主说话,秦坛主此刻怎能说话呢?他一说话势必导致他受内伤,自己也非跟着再次受伤不可。

  想那屠管家也是一样的心思,因此只是用言语警告秦坛主却没有出手制止。

  中极穴一阵疼痛之后便即过了,思忘不及多想,忙调集丹田中真气与那冷气相抗。说也奇怪,在此之前思忘也曾调集身上真气聚向丹田,可是却无论如何也聚不起来,这时猛然间觉得丹田鼓胀,有如万流归海,竟自不可抑制,那股冷气瞬间便被弹了开去。

  但是过得片刻,那股冷气又向丹田气海攻来,思忘这次也没怎么调动,只是一丝意念若有若无地守在了丹田,那股玄阴冷气却总是被弹了开去。思忘觉得甚是对不佳这秦坛主。

  他原本是出自一片好意,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和这秦坛主作对,这秦坛主给自己疗伤,原本出自一番好意,自己当以好意报之。若太过用力与之相抗,一则让这秦坛主伤心,二则甚是消耗他力气,那便十分不好,因此只是淡淡地守在了自己的丹田,若守非守不样意念。心想他如果让冷气进入了我丹田之中,那也是我命短,却是怨他不得的。他的功力那么强,我若用力和他相抗也没有用,那只是多耗他的一些真力而已,终究那股玄阴寒气还是要攻入自己丹田。

  他却不知他正是在用武学上的正宗内功心法与这个圣毒教的邪派高手比拼内力。

  内力讲究不着意念,通督讲究勿忘勿助r内力的发挥更是讲究用意不用力。思忘的这一番心思原是替秦坛主着想,却不意间救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恩忘但觉那股内力愈来愈强,却总是被自己的丹田之气弹天出去,而且每弹出去一次便觉得自己丹田中又温暖了许多,倒是如同那秦坛主在给自己补充内力一般。’这样一想思忘险些叫了出来,但苦于胸口有如千钩重压般的压伎了,却是什么也叫不出来。但他终觉不妥,如何不妥,却不知道。’仔细想来,马上便即明白了,原来这位秦坛主攻人自己体内的玄阴寒气倒是都被自己吸收了一般,这可不累坏了秦坛主么?否则何以这个秦坛主以这么强的内力冲击自己的气海穴却是冲不过去呢7唤,是了,看来这个秦坛主的气功和别人的气功大不一样,进来时极凉而一进丹田附近就变热了。

  这样想着他忽觉自己已不如先前的那么冷了,就如同自己家中那寒玉床一样,刚一睡上去可是难受之极的,但到后来却觉得甚是舒服。看来这个秦坛主的功力不但高,而且学问也当真是大得很,居然知道自己的内力和寒玉床有关,那自是刚才自己睡着之际把脉得知的了。

  这时那股内力更加强烈地攻入他的体内,有如长江大河,他的督脉似是被冰冻住了,却仍有一股不可抗拒的洪流一般的玄阴真气从那里通过,直过三关,闯会阳,再过曲骨穴,闯中极穴向气海大穴扑来。

  思忘只觉全身有如火炉般地热了起来,背后那股玄阴冷气愈浓,自己的局身便是愈热,竟是有些不能自禁。

  那秦坛主几自催动内力向思忘的督脉冲击,先前尚是十分有理性地被自己控制着,到得后来觉得自己在江湖上也算得是成名的人物,怎么居然连一个小孩子的内力也能与自己相抗呢,竟是义气勃发,使上了九成真力。

  但当真是奇怪之极,自己的内力一大,这孩子的抗性就愈大。越是到得后来,那攻入这孩子体内的玄阴真气竟是被这孩子使用什么极其古怪的法儿化掉了。

  秦坛主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头上也冒出了腾腾自气,想要撤了手掌,却觉得自己的手掌如同胶在了这小孩子的头顶上一般再也拿不开了。

  秦坛主这一惊更甚。’思忘但觉全身越来越热,那秦坛主的玄阴冷气还是不住地注入到体内来,而胸口的烦恶之气也跟着加重,有如千斤巨石压在了胸口之上,呼吸起来也觉得困难了。他心中只是着急,却是毫无办法,胸口越重他的头便越重,头越重眼皮越重,连睁开眼来看看都不能够。

  这时他的心思却是清楚的,并没有如父亲说的那般经脉逆行所导致的神智不清,想到此点心下稍安,耳边却是传来秦坛主愈来愈重的呼吸之声。还有一种声音,那是屠管家的极重的呼吸声。

  思忘不明白屠客家何以这般的呼吸,难道是她也在帮自己疗伤么?那可是更加不好了。

  这时听那屠管家道:“你在这里罢!我去找小姐。”说完脚步声响,急匆匆地走了。

  恩忘听到屠管家说去找小姐,心中竟自隐隐的有些喜欢,不知为什么,可能是那小姐才是真正的关心自己,不似这个秦坛主这么冒失,也可能是自己喜欢听那小姐的说话声,总之是喜欢。

  猛然问恩忘觉得自己的气海穴上一麻,似是有人在上面戳了一指,接着聚在丹田中的那许多热气便轰地一下炸了开来,胸口一阵烦恶,那重压好似一瞬间被掀掉了,接着是一阵恶心,想要忍住却那里忍得住,猛地张口吐了两口,却觉得口中又咸又苫,极其难闻的一般腥气,接着又吐了两口,同样的是咸中带昔。

  可是说也奇怪,吐完之后甚觉舒服,正自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猛然觉得头上一轻,似是有人摔倒的声音,接着脑中嗡地一响,如同炸裂开来一般极是疼痛,眼前金光乱闪,接着是片漆黑,便又失去了知觉。

  忽然觉得四肢极是舒服,眼前热热的,红红的,好似有一个极大极大的火球在脸上滚来滚去的,思忘觉得眼皮也不那么重了,但他不想便睁开眼来,他想多享受一会儿这种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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