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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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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浩瀚百万剑 大变骤生,当小白惊觉凌厉剑法铺天盖地而来,杀招已不及闪躲,封死了上下左右所有方位。 剑网交织,可谓兔起鹜落,瞬息数变,这压顶而来的剑,岂是剑法?该是刀法啊? 小白当然认得,这就是三大盗帅中,大师兄“七步成诗”中的“死有葬身之地”! 剑化作刀,劲力骤然破裂,激洒而下,一片片猛锐刀光从天而降,小白不禁被此夺魂慑魄的刀光震住。 小白只感四周的一片地土,被从上而下的劲力压得分崩离析,眼看快要随劲力再扎下,把他彻底埋葬,以完成那完整的一式“死有葬身之地”。小白不禁失笑,竟有人欲用此刀招来杀他。 “赤龙”出鞘,疾斩地上,左右两股狂飙,登时又再把已裂陷的地土再斩出深深大洞,拔射而起另一股沙石,震上半天。 由小白斩地拔升的沙石,恰好在半空中截住了正墬回来的第一批沙石,相互抵销力量。 在半空中的马虎正落下之际,遽然间,变化接踵而来,沙石竟在半空中包住围绕马虎,稍一迟疑间,无比的威力罩击而来,教他全身劲力难以挣脱、发难。 墬进全然黑暗中绝对不好受,玄青冷澈心肺的剑势由上而下,破杀而来,马虎在感到生命变得脆弱之时,已望到剑锋。 “赤龙”破开了封住他的沙泥石堆,教他重见天日,看来小白并没有意思要重创、伤害他。 小白轻轻一笑道:“幸而你挥出的是一式‘死有葬身之地’,我对它太熟悉了,用一样招式来破,虽仍中毒未愈,但勉强仍游刃有余,小兄弟,承让,承让!” 说得轻松简单,惟是在马虎感觉中,却变得震撼、骇怖,他这一式传授自名剑的绝学,在他手上已经过不少琢磨、提升,惟是小白却以同一招式来破,巧妙得无话可说。 马虎眼神尽现无限佩服之情,深感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对小白绝对的五体投地。 眼前的大皇帝若非身上有毒,恐怕天下间难逢敌手,轻轻叹了一囗气道:“不错,阁下果然就是老人家口中所说,那千世难觅的不世奇才——小白,果然如老人家所料,你终于建立了自己的王朝,统一天下,成为中土社棱之主。” 小白看紧的问道:“小兄弟,你口中的老人家,应该就是‘武国’开国君主名剑吧?” 马虎轻轻点头,瞧他一脸若有所思,感慨万千的样子,跟先前调皮、捣蛋的性子截然有别。好明显名剑这位老人家,在他心中早已奠定了极之重要位置,永远尊敬、仰慕。 马虎满是追忆愁伤的道:“在跟老人家相处的大半年当中,他嘴巴所说的,一半跟大皇帝你有关。他总是对你赞个不停,赞口不绝,说着又画着他要赠给你的十二幅画。” 提及到画,小白当下忆及碰上马虎时,他的绘画借意方式又是另一提升境界,不得不追问。 小白笑道:“我教名剑二师兄绘画之道,意随心动,心随意欲,由自身情绪、感觉作引领,去开展笔锋、笔路。只是马虎你在雨中绘画,借自然变幻来带出画之偶然、创意,再总合而成,加笔成画,又是更深层次的另一境界,是名剑教你的么?” 马虎笑了笑道:“不,是老人家失去气息那夜,我抱他入冰棺后,天降甘露,我借情写画,因而达至之境界。” “人生在世,总不可能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内。世情在变,自己也难免被影响。写昼既写人生,岂能一切都由自己主宰,我见画墨被弄得化开,一塌糊涂,便开始学写糊涂画。” 小白不住的点头道:“能突破融入自由幻变中,从千变万化理出规律来,心思与自然配合,如此创意,更随天意,切合天意是笔,心意弄墨,天心意合一,绝对绘出神来之笔。” 由衷的佩服他人,除却了一个耶律梦香,小白心中数算也实在没有多少人。 眼前这一直深居绝岭之类的马虎,单凭个人悟性便达到如此超脱境界,看来在武学上必然有极高成就。 跟小白在对话的同时,马虎也一直的忙着,把原来塌倒的剑重新一把又一把的交叉配搭,建起原来的“剑牢”来。 “剑牢”就是名剑安息之所,可见马虎对之特别重视,绝不苟且,他对名剑的怀念由此可见甚是要紧。 小白道:“当年名剑离开‘剑京城’,已患有必死绝症,一直只凭深厚内力遏抑,待把皇位正式传予六太子名太宗,黯然独自离开一手创立的‘剑京城’,却跟你碰上了!” 马虎明白小白对名剑离开“剑京城”后的情况,十分看紧,也就一点不隐瞒,清楚详细告之。 马虎仰天轻叹,回忆起当年往事,显见甚是感慨,说道:“当年我跟老人家遇上,是离此五十里外的‘常木镇’上,我爹媳同罹患重病死去,连安葬的银两也没有,我只好在市集中,拿出家中最值钱的一柄铁剑,试图‘卖剑葬父’。” 小白愕然道:“名剑一生对剑情有独钟,看来你的家传宝剑,一定是好出色的神兵。” 不住摇头的马虎,浅浅轻笑道:“当老人家走上来扔下十两银时,我跟大皇帝你的想法都完全一样,但把爹娘安葬好以后,老人家却把我的家传宝剑掉进爹娘的墓冢,作为陪葬。” “老人家笑着对我说道,十两银便能买下‘你’这绝对出色的名剑,当真是天赐缘份,跟住便拉着我走,要我从此跟着他,直至走到此绝岭颠峰,碰上了剑奴。” 马虎的话愈来愈怪,也愈来愈奇,怎么突然走出个剑奴来?名剑只是拉他追随身旁,却又不传授剑学,原因何在呢? 小白并没有追问,他只由马虎去说个明白,其中的关键、变化,非他实难解释清楚。 马虎再道:“从此,我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每天看着这一大堆剑海,除此就是老人家偶尔去指点一下剑奴剑法,其他的时间,老人家都沉醉在两大事项中,一是搭建一堆又一堆的剑山;二是写他的画,日以继夜、夜以继日,不眠不休不肯罢手小白道:“那个甚么剑奴,他留在此干么?” 马虎道:“他原来是负责替老人家守护这里大片剑海的仆人,每一天都在练剑,剑学修为已登峰造极。” 原来名剑晚年,还曾指导一剑奴成才,这方面小白较为比他人都明白名剑心态原因是名剑众多孩儿之中,没半个在剑学上有大成,就算强如名昌世,一直也未有在剑学上有所突破。 未能把毕生剑学授予一位出色传人,当为名剑之憾,故纳下剑奴,传授予绝世剑学心得,自然不过。 只是,在小白建立王朝这艰苦二十年来,却一直未有闻悉天下间有一位剑奴的人物来,这又因何缘故呢?难道是他也一直潜居于此,与世隔绝,不求闻达于世? 马虎道:“剑奴虽为仆,但他的野心却比任何人都更大,当老人家住了三个月,他好清楚再不能学到更高深剑法,便露出本来面目,逼老人家传授他‘盗武’绝学。” 小白道:“此‘盗武’乃师父盗圣之独门绝学,能模仿他人之武功而演化成同一招式,甚至加以提升出招,这剑奴一定有好长远部署,甘心为奴只是权宜之计。” 马虎道:“那一夜,是我唯一见他老人家动剑出招的难忘晚上,他大概震出了十二剑。” 小白紧张的道:“有备而战的剑奴,满以为名剑已倾囊传授剑学,却未知原来在临终之前的名剑,早已抛开一切,又提升至另一忘我境界,令武学修为大有进境,十二剑便败走剑奴。” 马虎道:“不,老人家的十二剑都只是同一招式,反反覆覆,不论剑奴如何猛烈杀攻,老人家也只是用同一剑招去挡,那便是大皇帝你手中所持绘画第一幅的笔法剑招。” 小白当下恍然大悟,原来名剑来到峰巅已明白剑奴心性叛逆,故此把自创突破的剑招绝学,全都以绘画之术记于画中。 为免令剑奴得悉这一套最强之绝学,名剑只用一招来化解、抵挡剑奴,也就是刻意让他以为就只有此一剑招。 而名剑不能挥出其他更出色的剑招,原因还应加上他年事已高,又重病在身,内力提升自然有限。 就算全力出招,也未必能一举斩杀了叛逆的剑奴,惟有逼他知难而退,化解劫难便是。 马虎道:“重复不断的同一剑招,剑奴始终破解不了,但剧战半夜,老人家已几近筋疲力竭,内力消耗殆尽,当他赶了剑奴离去,断了索桥,已支撑不了。” “惟是老人家还苦苦抱住残躯,把合共十二幅画完成,命我在你夺得中土江山,一统天下后,便在登基之日送赠你。” “当然,这一百零八个剑山组成之剑海,他在临终前才能完成,心愿已达,便躺在冰棺内,仙游去也。” 小白被马虎一言提醒,才细心留意剑山的排列,不看则已,细看之下脑际惊震,心中突突乱跳。 剑与剑交叉放置的方向、位置,原来跟紧贴的其他所有剑都有着相连关系,足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 数以千计长剑交织搭建而成的剑山,组织严密,小白算是聪明顶透,但也不可能一时分析出其中奥妙来。 小白越过一个剑山,细细察看另一剑山,天啊,完全又是另一回事,长剑之间的摆设、组织、结构,跟第一个剑山截然不同,更令人吃惊的,在联系上却有着紧密的呼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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