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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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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虽败犹刚 豪士肝胆 大罗大师与六位五台高僧沉稳的行到寒山重身前站住,以大罗大师为首;向寒山重合十示谢,大罗大师一面深沉的道:“寒施主,施主辛苦了。” 寒山重含蓄的一笑,躬身还礼:“不敢,在下只是略效棉力而已,倒是累及各位大师牵肠挂肚。” 大罗大师叹了一声,道:“出家之人,须无牵无挂,无欲无念,视万物为空幻,这才算是上乘修为,老衲等如今仍然做它不到,看来尚须更加磨练才是,不过,如此也好,这不也表示‘善’在人心,不容抹煞么?” 寒山重重疲累的点点头,道:“大师说得对,长对大师,在下恐怕早就能悟道明心了。” 龙僧归梦大师呵呵一笑,道:“寒施主苦战之后,正应多做休息,师兄怎的与寒施主谈起佛理佛经来了?还有那位房大施主未曾发落哩。” 寒山重抿抿嘴唇,回首望向房尔极,此刻,房尔极已能勉强站起,他那柄金光灿然,上面雕楼着一双奇异怪乌的薄刃长剑,已微微抬举,剑尖上,赫然穿串着五枚银色的铃铛儿,其余的四枚,却已分别嵌在他的肩头、大腿、及肋下,血迹隐隐,透过皮衣沁出! 寒山重皱皱眉,目光左右一瞥,俏然道:“雨则,可有人看出来?” 司马长雄想了一想,道:“大罗大师及归梦大师可能已经察觉,别人都不知道。” 哧哧一笑,寒山重道:“还有房尔极也心里有数。” 司马长雄又压低了嗓门道:“可能行动?院主。” 寒山重点点头,一笑道:“当然,便是不行,也要硬充下去呀,不过,房大庄主只怕不容易再活泼了。” 那边,大罗大师正在与房尔极谈话,语声十分平和:“冤家宜解不宜结,房施主,今日之事,老衲保证不向外传扬,更不会对施主有所留难,只要施主日后不再前来寻舋,老袖定将一笔带过……” 房尔极冷冷一笑,紧跟着又是几声呛咳,他沙哑着声音,勉强提起中气道:“大和尚,这些话你收回去,本庄主既然单人匹马至此,便不会将这条命看得如此珍贵,在武林中混生活,生死原不足论,胜败更属常事,如本庄主不能生还,自有睢睢庄的后继之人来此为本庄主讨债,如若能以生还,本庄主一旦痊愈,亦定当至宝山再会慈颜!” 龙僧归梦大师面色一寒,厉声道:“房尔极,你便以为我佛不能超渡于你么?” 房尔极朝归梦大师暴吼一声,怪叫道:“如蒙超生,感怀不尽!” 虎僧归尘大师暴吼一声,怪叫道:“好利口!” 白猿归明大师念了一声佛,笑嘻嘻的道:“房施主,阁下好胆量,真个是笼中困虎,余威犹在,了不起,了不起。” 大罗大师微微摆手,道:“房施主,但请三思。” 房尔极又吸了口气,缓缓地道:“不用考虑,本庄主之意已如方才所言。” 虎僧归尘大师踏上一步,向大罗大师合十道:“掌门师兄,归尘请命超渡眼前孽障。” 大罗大师银髯拂动,垂眉无语,显然,他是在深深考虑此事了,这件事的处置十分简易,但又异常艰困,原因很简单,此刻若杀房尔极,未免多少有失武林道义,但若恕他而去,则又后患无穷,想绝后患,还要顾到武林道义,则恐怕难有两全之策…… 正在大罗大师默默沉思之际,寒山重已大步行了过来,他先朝房尔极优雅的一笑再转向大罗大师:“大师,请恕寒山重打搅一句。” 大罗大师慈和的笑笑,道:“请说。” 寒山重回头看了房尔极一眼,道:“寒山重斗胆请求大师收手留命,放房大庄主下山。” 微微一怔,大罗大师随即笑道:“当然,寒施主既有此意,老衲岂能不从?” 寒山重古怪的一笑,转身朝房尔极道:“房大庄主,今日之战,尊驾确实身手不凡,难以为敌,承蒙大庄主手下留情,使寒山重保得几分颜面,姓寒的感激不尽,俗语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今天全是姓寒的与阁下周旋,不论你我双方孰胜孰负,架梁结怨阁下似乎也应该冲着姓寒的来,房大庄主,阁下以为然否?” 房尔极蓦地仰天大笑,笑得他全身抽搐,剧烈的咳呛,半晌,他暴烈的道:“寒山重,不要忘记,本庄主是栽在五台山!”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当然,阁下更不可忘记,寒山重是代表五台派出战!” 房尔极愣了一愣,狠毒的道:“这么说,寒山重,你是一手包揽了?” 寒山重撇撇嘴唇,平静的道:“正是如此,若阁下能将寒山重扳倒,即是等于也将五台派扳倒!” 说到这里,寒山重回身向大罗大师道:“大师,尚请为在下证实此言。” 大罗大师赞许的颔首,有力的道:“不错,若房施主不肯化干戈为玉帛,定要洒血以见,那么,寒施主便全权代表我五台一派,若寒施主落败,我五台必不多言,双手奉上心佛寺门帘之上金风铃!” 寒山重又冷冷的一笑,道:“浩穆院也自此不在江湖上称雄传万!” 房尔极神色惨白的哼了一哼,道:“寒山重,你等着!” 寒山重眉梢子一挑,道:“自然!” 房尔极一抖金剑,吊在剑尖上的五枚银铃儿当啷啷的飞起,寒山重微微一笑,左手皮盾一招,那五枚亮闪闪的银铃已仿佛有灵性一样淬然成为一条直线,那么整齐有致的落到皮盾之上。 寒山重望着房尔极,深沉的道:“大庄主,可否请你赐回体内的那四枚小小玩艺?” 房尔极恨透了的盯着寒山重,蓦地吸气开声,四枚嵌在他身上的银铃儿在一片叮铃声响中同时飞出,寒山重仍是老法子,用皮盾再一招,那四枚殷然血迹的银铃亦回到了他的手上。 房尔极在震出那体内的四枚银铃时,痛得他几乎站不住,但是,他终于还是忍住了,嘴巴却扁瘪得整个陷了进去。 寒山重微微躬身,道:“多谢厚赐。” 房尔极喘息了一阵,冷冷地道:“不用,你知道你原可以硬拿回去。” 寒山重道:“房大庄主客套了,武林仁义,在下岂可阁视不顾?” 房尔极猛然一震金剑,剑身上雕镂着那一对怪鸟似乎像要脱颖飞出,一阵龙吟之声随着清越的响起,他那匹一直站在远处的良驹已迅速的奔了过来,轻轻挨到了他的身边。 寒山重看着那匹马,不禁笑了一声:“好马,敢问何名?” 房尔极哼了哼,道:“阿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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