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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手食指伸出,轻勾几下,敖楚戈以十分藐视的口气道:“我的儿,哪一个狗娘养的在拦着你呀?”沉重的竹节鞭凌空抖了个花,这位仁兄大叫:“好杂种,看我能不能捣你个骨碎肉成渣!”这人正待往前冲,疤面人已一举臂,冷叱道:“辛大脑袋,你给我站住!”

  辛大脑袋猛然停住,气吼吼地道:“头子,这王八蛋简直要蹋上天了,让我砸他个四仰八叉再捆起来由你整治!”疤面人的眼角微微地抽掂,阴沉地道:“没有叫你动手,你就不要轻举妄动,凭这小子的模样。你估量着行么?”有些不大服气.但辛大脑袋却不敢再说什么了,他嘴巴张了几张,终于—脸不高兴地退了回去。

  敖楚戈吃吃笑道:“对了,干瓢把子的到底有几分眼力,瞧着人,心里也多少有个数。辛大脑袋。你们头儿说得不错,就凭我这模样,你估量着,行么?”满口牙挫得咯咯直响,辛大脑袋的两眼全发了红。

  点了点四周的敌人,敖楚戈又道:“别尽在磨你那口狗牙,不想开一点?你们总共有十五个人,你无须抢着第一个送命!”疤面人愤怒地道,“你既然如此从容镇定,嘻笑怒骂于重围之中,想必也见过阵仗,是个人物,留下你的万儿,好歹我们也能够瞻仰瞻仰!”

  敖楚戈温柔地道:“老哥,强宾不压主,你老哥的尊万还是请先露一露吧!”

  疤面人冷峻地道:“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外号‘三命勾魂’,我姓童名宗义!”

  嘿嘿一笑,敖楚戈道:“原来你就是那个飘浮不定,流窜两河附近专门打家劫舍的童宗义。听说你四处啸聚人马,又时而化整为零,忽大忽校忽众忽寡,搞得想对付你的那些人都捉摸不定,十分头痛.看样子,你还颇有几下子!”

  哼了哼,童宗义道:“对我,你似乎知道得不少!”

  敖楚戈道:“也并不多,昭,难怪我一时竟然认你不出,姓童的,我可没听说过你脑门子上有这么一块十字疤痕,最近怎么才弄上的?”童宗义沉着脸道:“这不关你的事!”

  叹了口气,敖楚戈道:“想必你也不喜欢在脑门子上留下这么个记号,你的尊荣虽不算俊,却也可以凑合,一旦刻上这块十字疤,未免破坏了和谐。还痛吧?”童宗义粗暴地叱道:“你是在找死2n—敖楚戈道:“难道说,关心——个人也错了么?”童宗义大喝:“少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对你这狂夫,我已忍够了,今天我看你拿什么本事逃出生天。”

  敖楚戈大马金刀地道:“童宗义,你这—套吓不住我。没有三分三,岂敢上梁山?各位—起上吧,热闹点,也免得我零碎打发太费事,来来来……”四周包围的人们立时往中间聚拢,各式各样的家伙也寒闪闪地亮了出来,眼看着,又是—场无可避免的血雨腥风要起了!”童宗义大喝道:“且慢!”

  正在蓄势待扑的这些凶神闻声之下,全都迷惑了,他们不解地望向童宗义,搞不清他们这位头儿又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童宗义踏前—步,气涌如山地道:“你到底是谁?姓童的光明磊落,绝对以你的份量来侍候你。你若真是个人物,就不该打这糊涂仗,这不是江湖汉子的风范。”

  敖楚戈一笑道:“如此说来。我是非要漏个名姓不可了?”童宗义硬板板地道:“有这个种么?”敖楚戈一耸肩道:“你算看透了我这人的弱点,我最禁受不起的,便是这‘激将法’。好,待我也亮个万儿,和各位攀攀道。就是死在这里,也好让各位尽尽心给我立块碑!”说着,他一伸手抽出背后斜背的那只纯钢棒子一一那只是—只外丧看去笨拙又沉重的纯钢棒子而已,他双手分握首尾,用力—拔。刹那间,—溜蓝森森的光芒秋水也似泓闪波颤,他手中,已出现了一柄寒气袭人的窄剑,这柄窄剑只有一指半的宽度,通体流烁着一种冰凉的光彩。不须挥动,即已冷电伸缩。惊人肤体,他那柄剑,远远看去,便彷佛是笼罩在一片晶莹透明的云雾中了……有时候,利器是不须要亲自体会过才明白那是利器的,如同敖楚戈手中这把纯钢棒的上端五寸为柄,以钢棒的中心做鞘的窄剑,只要人们打上眼一看,便立即会明白那是一件要命的玩意,用不着尝试,也能够十分深刻地想象到当那锋利的刀口切入人肉中的时候,将会是一种何等的滋味!

  于是,人们这才晓得敖楚戈手上这只棒子,原来却是内藏利器的机关,它不仅是可以当做武器的另一种——棍棒使用,同时,也是窄剑的鞘与柄,最不另人注意的障眼掩饰。

  每一双眼睛全瞪在敖楚戈手中的窄剑上,每一张面孔的表情也都是大同小异的,先是惊讶,继而省悟,再则转向平静——因为他们已看清了这柄剑虽然犀利而装设巧妙,却也不过只是柄上佳的好剑而已,他们至今仍并不知道这剑的主人是谁!

  当然,敖楚戈明白他们的心理。

  斜斜伸出执剑的右手,敖楚戈微一晃闪,极轻极轻的“挣”声脆响传来,就像魔术一样,敖楚戈手中原只一柄的剑,倏忽变成了两柄一式一样的利刃,交叉闪耀于人眼!

  那是两柄剑贴合在一起的原因,剑柄是那圆形钢棒上端齐剖的一半,削薄的剑刃与半圆的剑柄合在一起,看上去,便只是圆柄把子的一柄剑了。

  这一显露,立时引起了一阵骚动,童宗义猛的脱口惊叫:“‘一笑见煞’!”

  那辛大脑袋也心惊胆颤地喃喃自语:“天哪……竟是‘毒尊’……”五指轻放,“锵”声两剑又拼一剑,往后倒翻笔废描入钢棒之内,敖楚戈笑容可掏地道:“敖楚戈拜见各位大哥了!”十几个人面面相觑,表情都是狼狈又加上惶惊的,他们业已有些失措了,眼前这个烂摊子,如此一来,又该怎生收拾是好?用力咽了口涎沫,童宗义强颜一笑:“不见‘无双剑’,真想不到会是你敖楚戈……”敖楚戈安详地道:“‘人抬人是无价宝,姓敖的浪得虚名,不过道上兄弟大伙瞎起哄而已。‘无双剑’是‘无双剑’了,使这剑的主子却稀松平常得很!”

  童宗义心里那股滋味可真够瞧的了,他十分窘迫地道:“谁也知道你是武林中最为霸道歹毒的角儿之一,敖楚戈,不必当着真人面前说这些虚套话!”吃吃笑了,敖楚戈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单刀直入,摆明了吧!”

  半眯着眼,他接着道:“现在,你们也知道我是谁,我亦晓得了列位是何方神圣。人,我已宰了;列位又把我圈在此地,请问,下一个场面是什么?”童宗义又咽了口唾沫,艰辛地道:“你也明白。敖楚戈,武林道上规矩,遇着这种事该要怎么办?”微微颔首,敖楚戈道:“我明白。那么,就再不必划道了,列位一涌而上吧。我呢,好歹舍命陪君子,同列位印证印证,向列位请教请教!”童宗义进退维谷地道:“你这是在逼我们——”偏腿下马,敖楚戈皮笑肉不动地道:“然则列位又能放我一马乎?”围立在周遭的十多名大汉,个个屏息无声,喋若寒蝉;当他们突然洞悉了他们堵截的对象竟是武林中最为冷酷的刽子手,黑道上横吃十八方的老祖宗时,再也没有哪个人胆敢往前伸头充好汉了。

  面颊的肌肉往上一扯,童宗义吃力地道:“敖楚戈,我们都听过你的名声,也知道你那一身又精又狠的本事,不到必要,没有人愿意招惹你。但是,眼前这档小事情形又自不同;我们以后还要在场面上混,在圈子里讨生活,设若我的手下被人生宰了而我却畏缩不前,任由人家扬长而去,将来,我们的日子就不能过了……”敖楚戈同情地道:“我很了解。但我却也无法把自己的老命双手奉上由各位宰割。所以,我要看我们彼此的运道如何了。”

  猛一咬牙,童宗义道:“这样吧,敖楚戈,我们先做个商量,希望能够达成一个两全其美的协议,大家就都可以下台阶了……”敖楚戈颇有兴趣地道:“好极了,愿闻其详。”

  目光又转到一边的李映霞脸上,当童宗义的视线接触到映霞面庞的一刹间,这位‘三命勾魂’眼中的神韵立时变得酷厉又恶毒了,宛同两把刀子剜向了李映霞的心扉!

  敖楚戈暗里纳罕,口中却道:“咋么着?童宗义,莫非你也认为这位姑娘生得标致?”童宗义冷硬地道:“不错,是生得标致。”

  觉得对方话中有刺,另含他意,但敖楚戈又打了个哈哈,道:“人的喜好差不多是大同小异的,老朋友,对一件美好的事,无论它是哪一种性质,只要够美,便能够引起人们的欣赏与共鸣。”

  突然,童宗义好像全末闻及敖楚戈的话一样,出口问道:“这女子是否姓李?”敖楚戈戒备地道:“百家姓上总沾得上边——老朋友,你问这做什么?”童宗义阴森地一笑,道:“如果她姓李,又叫李映霞的话,她的老子就是李严良那老狗。我也不用隐讳,大半年前,李严良那天打雷劈的老畜生,老杀千刀,与我合伙做了一笔生意,但是我却上了这老狗大当——他透露消息给我,说‘朝风谷’中前朝‘龙骤将军’马家的后裔隐藏其内,马家素以富可敌国名传天下,李老狗更口口声声担保马家后裔的财富是如何可观,又一再强调前往夺取是何等轻易;他告诉我,‘朝凤谷’马家后裔隐居之处防卫单薄,保留随护人少技弱,只要我与他联手合力,包可登堂入室,满载而归,我不疑有他,立即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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