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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两名黄衣大汉由一侧冲来,朴刀横截,硬拦骆大宏,骆大宏连眼皮子也不翻动一下,滑步挫腰,锥刀暴起,沉闷的撞响里,那两名黄衣大汉齐声怪叫,双双手舞足蹈的跌到了七八步外!

  大弯刀飘然映闪,周秀肩上一块巴掌大小的人肉已血淋淋的挑上了天,他尖嗥着,疯狂回手戳刺,却又在刀锋的掣掠下去掉了头顶一块头皮1

  骆大宏的表情是残酷又冷硬的,他像在耍弄猴戏般逗引着周秀,一刀又一刀,刀刀见血割肉,只是俄顷之间,业已把这个“小张飞”整成了一头挨剐的猪!

  拼命抵挡着,周秀嘶哑的呼吼:“我操你的十八代祖宗啊,骆大宏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杀胚……你他娘要是还有一点人性,你就给老子一个痛快……你这么作践我,算是哪门子英雄好汉?你要遭天打雷劈啊……”

  锥刀横砸,弯刀斜起,又削掉了周秀一只耳朵,骆大宏粗厉的大笑:“该遭天打雷劈的人该是你,周秀,你是个忘恩负义的禽兽,败伦丧德的畜牲,你背叛组合,残害手足,吃里扒外,图谋楼主,你是罪大恶极,凌迟碎剐俱不为过……”

  浑身浴血,状如厉鬼的周秀,葛地狂吼一声,双手执矛,拼死挺刺过来,口里一边怖烈的长叫:“老子便和你同归于尽……”

  骆大宏猝然侧闪,刀锥合并右手,左手翻处,快不可言的拔出了插在后腰上的那柄短把子蛇矛,几乎在同一时间,硬生生刺进了周秀的胸膛!

  飞起一脚,骆大宏把个鬼哭娘长的周秀踢得整个横起,重重摔落,朝着周秀滚跌的方向,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鄙夷的道:“操的,想得美,凭你这块料,还打算和我‘同归于尽’,配?!”

  那边……“鸳鸯腿”武升双脚连环,分踢马修平和薛强,用老了招式的薛强抢出三步,而马修平却半寸不移,独腿弹飞,“砰”“砰”两响硬接硬架,武升闷哼一声,踉跄倒退,薛强大吼着猛一记赤铜人反砸了回来1

  赤铜人没砸着武升,却砸在骆大宏的锥刀上,皮质的锥带有着弹力,赤铜人反跳向上,以肩顶带的骆大宏刀如匹练,暴斩薛强!

  于是,马修平一腿弹飞,凌空蹴到。

  骆大宏似是横了心,他不让不退,锥带旋迎,“砰”的一声,他全身震晃,脚步浮动,马修平悬虚翻了个跟头,粟木拐暴出闪电般敲上了骆大宏的左肋!

  肋骨的折断声清晰而脆落,骆大宏却似毫无感觉。

  一如他腰眼上血流如注,却好像是流在别人身上一般--大弯刀寒芒映炫,马修平狂嗥若泣,执拐的右手,业已齐肘削脱,更连着那只尚新的栗木拐!

  身形猝起,骆大宏腾翻飞掠,九刀连贯,只如一刀以惊人的快速砍在马修平身上,马修平人往下坠,软软垂挂的独腿却骤然由外圈内曲,其势如石火闪现,骆大宏回刀不及,硬转背抗,这一腿,踢得他口喷鲜血,一头撞跌下来!

  薛强觑得时机,奋力一家伙挥向跌在地下的骆大宏,武升自斜刺里暴进,双腿分飞,虎虎风声中,愣是将薛强逼了出去。

  匆忙回身,武升大叫着:“二头儿,你怎么样?伤得重么?”

  半撑着上半身,骆大宏又呛出一口热辣辣的鲜血来,他咬着牙道:“我………我不关紧……你不用管我……且把……

  那使铜人的杂……杂种摆平了……再说……”

  武升凛烈的道:“错不了,二头儿,这个王八蛋今晚上注定了要在这里入土!”

  举着赤铜人,薛强赤红着一双金鱼眼狂叫:“你们就等着瞧吧,今晚上会是哪一个在劫难逃,死无葬身之地!”

  武升“呸”了一声,粗悍的道:“兀那狗娘养的,少他娘吆喝,有种就豁起来看!”

  薛强一个箭步抢了上来,赤铜人势沉猛翻,横扫暴砸,武升的双刃斧斜起,人跃六尺,腿影如风,凌空蹴踢,又把薛强逼了开去。

  大吼着,薛强再次冲扑,赤铜人拼命施展,狠攻硬进,武升却游走旋回,闪挪流畅快捷,间隙中斧出腿踹,准疾无比,几个回合下来,薛强已是捉襟见肘,窘态时现,再也“强”不起来了!

  用力将一口涌到喉咙的腥血咽了下去,骆大宏嘶哑的叫着:“武升……你还磨蹭些什么?狠着干……好歹,把场面给我了结……”

  回应骆大宏的是武升那飞快施腾的双腿,腿脚套连,左右忽掩忽合;在瞬息里圈伸弹蹴,回曲踹转,他的对手薛强空自挥舞着那具赤铜人,却是连连截向虚处,两相比照,那薛强的模样就未免显得太过笨拙与呆愣了。

  又一次赤铜人横着扫到,武升倏跃而起,左足微点横击的赤铜人首端,右脚闪电般弹向薛强的面前!

  叱喝半声,薛强努力仰面扭身,手中的赤铜人正待使劲翻压,武升原来点在赤铜人首端的左脚部猝然平踹,他自已整个人向斜里滚动,薛强不偏不歪,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这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偌大的身躯,居然一个倒跟头重重摔跌!

  武升人未着地,左手回挥,两柄短刀倏射而出,正满天星斗,有若腾云驾雾般的薛强,也只是刚刚摔落,这两柄锋利的短刀便已同时插进他的胸肋之间,刀势强劲,更将他又带了一溜滚!于是,骆大宏沙哑的笑了:“好小子……

  我就知道你能活割了那厮……”

  打断骆大宏沙哑的笑声的,是侧旁不远突然响起的一声哀号,又悠长,又尖锐的一声哀号--

  “地溜子”魏铨满脸血肉模糊,正丢掉家伙,双手捂着半边面孔朝后退,“花巾”赵琦的流星锤沾着血迹昂扬飞起,棒出点点的赤漓。

  瘦伶伶的“雪无痕”金子初便在这不足一发的间隙里疾闪而入,手上蓝芒微晃,赵琦一个踉跄抢出几步,金子初身形轻灵如风,再一转折,蓝芒又快,赵琦的“双刃斧”暴挥猛旋,“当啷”两响,十分危险的将敌人这一招震弹出去。

  只这片刻,赵琦的一张脸孔业已泛了乌紫!

  金子初手上那一对玩意,乃是两柄尺半长的三凹钻,三道血槽嵌合在三面锋利的突脊内,通体盈蓝透青……淬有奇毒!

  赵琦的背上已经被金子初的淬毒兵刃划开了两条血口子,只是两条寸多长的血口子,按照一般的创伤酌情形来说,这仅是十分轻微的皮肉之伤,但是,以金子初的淬毒兵器而言,却已是近乎致命的程度了。

  难怪,赵琦在一经受创之后,反应几乎立刻就迟滞了许多!“鸳鸯腿”武升堪堪奔到骆大宏身边,又猛的调头飞掠回来,挫着牙大吼:“卑鄙无耻的东西,用淬毒家伙占人便宜,还算个顶着张人脸混世面的人?”

  赵琦面孔肌肉僵硬,全身更一阵一阵的颤抖着,他的“双刃斧”漫无章法的乱挥,左手的流星锤像提不起来似的沉沉的垂挂着打晃,他直着舌头道:“好……好……又毒又狠……真个又毒……又狠!”

  金子初一言不发,倏忽闪挪穿移.双手伸缩,又在赵琦身上加了八钻!

  这时,武升已急速赶到!

  身子摇晃着,赵琦艰辛的嘶喝:“武升……你……你给……我站住……我要……亲手……取他的狗命……任谁……也不准……帮我……让……让我……自己……来……”

  金子初冷冷站在五步之外,神色漠然强傲,他斜睨着脚步不稳的赵琦,仍是半声不响。

  武升焦急的叫:“那个杂种使的乃是喂毒兵器,凡是家伙上喂了毒,毒性皆极强烈,赵头儿,你可别逞能,千万莫叫毒性活散开来,那就不妙了啊……”

  喉咙里打着呼噜,像是笑却又有点像在喘息,赵琦一步一步的前移:“这毒性……早就散开了……这是……那种见血攻心……心的剧毒……我皮肉……一破……就自省得……武升……你一旁站着……我……我非亲自……拉着这……这冷血……畜牲……一起上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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