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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翁桐道:“你忘了他的外号?”

  战飞羽恍然道:“你是亲眼见他可以用金错刀将石墙挖开?”

  翁桐道:“不错!”

  战飞羽道:“我有金错刀那种利器,也照样可以,所以我认为你讲的还是不公平!”

  翁桐道:“武林人的武器,同生命合而为一,我以为这没有什么不公平!”

  战飞羽道:“假若危烽烟没有金错刀,你认为他能不能出去?”

  翁桐沉吟一会道:“恐怕不能!”

  战飞羽道:“你敢确定?”

  翁桐道:“大概!”

  战飞羽微微一笑,道:“翁桐,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见了他的面,生死之事由我决定,而非他!”

  翁桐似是不懂,歪头想了想后,突地大笑道:“战飞羽,你是不是在说笑话?你的意思,可是说你能够出得这石室去?”

  战飞羽道:“你不相信?”

  翁桐笑得在地上打滚,连眼泪都流了出来,道:“相信!相信!战大夹,我绝对相信,相信你得在这石室中,陪我死!”

  战飞羽望着翁桐在地上翻滚的身形,唇角微露笑意的注视着他。

  “滚地葫芦”的翻滚,确实与人不同,连笑滚的姿势都有着功力上的表现,久久,翻滚在地的翁桐,再未听到战飞羽的话声,这才停止翻滚,自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当他看到战飞羽那双眸瞳中的精芒,正凝视着他,唇角的那一抹笑意,透露出了无比的信心时,他怔立当场。

  战飞羽此时却轻柔地道:“翁桐,你是不是武林人?”

  翁桐一头雾水,疑惑地道:“战飞羽,你这是什么意思?”

  战飞羽道:“武林人讲信用,我想同你赌个东道!”

  翁桐道:“什么东道?”

  战飞羽道:“我赌危烽烟胜不过我!”

  翁桐道:“行行,胜不过你!不用赌,我相信就是了!”

  战飞羽拉下脸来,严肃的道:“我是正经的!”

  翁桐一怔,突地道:“是!是!我也是正经的!”

  战飞羽道:“那么我们就赌!”

  翁桐无可奈何的道:“怎么赌?你说吧!”

  战飞羽道:“假若我能胜过危烽烟,你必得永远追踪着那个女人,将她的行踪告诉我,我若胜不过危烽烟,那么在我们两人饿得快死的时候,我不喝你的血!”

  翁桐道:“看来你讲得那么正经,那么我们就一言为定,只是我看你是只好认输吧!”

  战飞羽道:“为什么?”

  翁桐道:“不能分胜负,你只好在这儿陪我等死!”

  战飞羽笑笑,道:“翁桐,你也忘了我的外号!”

  翁桐眼睛突然瞪得似铜铃,惊悼的凝视着战飞羽道:“神手无相,你是说你的双手,能够同金错刀一样的将石墙挖个洞?”

  战飞羽斩绝的点点头,道:“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劲!”

  翁桐突地大笑道:“行啦,战大侠,别吹啦……”

  战飞羽沉声道:“翁桐,别忘了东道,你也别忘了这石墙的机关,仅仅是一根铁柱在这中央支撑着,否则石墙不会转动!”

  人谈着话,身一侧,右手突似利剑般,削向石墙缝隙的痕迹之处!

  “哧!哧!”声中,石墙如同被火炙肌,一股石粉簌簌落下!只看得“滚地葫芦”翁桐瞪大双眼,张口结舌的愣立石室之中。

  一边停止,战飞羽边换掌,盏茶工夫,均已完成,石粉落地,不再飞扬之时,战飞羽双掌齐推,“砰”的一声大震,石墙倒塌之声,震得地牢“嗡嗡”作响,久久始停。

  回响未停,战飞羽甩手点中翁桐肩井大穴宏声道:“翁桐,你在这儿站一会!”

  紧接着又轻声道:“莫忘东道!”

  倏忽间,穿射而出,进入地牢通道,刹时没入了八字形右边岔道之中。

  ◎六十三、捉放、双魔、节外枝

  战飞羽从武林牢派遣迎截他的两个对手之中,深深的感觉到地牢中人物的奸诈阴险,反复无常,更察觉出武林地牢的主宰者——自称为武林阎王,昔日武林中盛名赫赫的金错刀危烽烟,确有一套御下之术。

  以“滚地葫芦”翁桐,与三眼鹞杨鸿,这两个曾是黑道中巨孽的人物,竟然甘愿为其奴仆,为其效命的表现上,可知武林地牢,岂仅是机关埋伏厉害而已,人心的阴诈,才是武林地牢的最厉害的武器。

  是以,战飞羽在石室中,自翁桐口中,了解了武林地牢主人金错刀危烽烟对他的行踪何以如此注意的原因后,他已知道,这一段梁子,不能随便解决,非得经一番艰苦的争斗不可,他始终就没有将翁桐的那一句:“就是你能闯过机关埋伏与把守之人,也闯不过我们主人那一关”的警告,当作耳边风,相反地,战飞羽更加重视他这话的意义。

  所以,当他在毁掉石门铁柱,冲入地牢之后,战飞羽即履行他自己的决定——给对方一个迅雷不及掩耳,采取速战速决的方式。

  战飞羽的决定,表面上,他那如行云流水的身形,冲入地道八字形岔路中,毫未遇到阻拦,似是地牢中的防守,并不如翁桐所讲的那么厉害。

  然而实际上,就在战飞羽进入岔道不久,武林地牢内部业已起了翻江倒海般的波动。

  当战飞羽被“滚地葫芦”翁桐,诱入牢中的石室以后,地室中总司发动机关埋伏之人与把守要道的人,都有唯一的看法,那就是战飞羽已进入牢笼,无所作为,已成为武林地牢的阶下囚,俎上肉,任他们宰割了。

  但,石室门的颠震,惊震了他们松弛的神经、战飞羽那如电光石火,行云流水快得不可思议的身法,使他们措手不及!

  机关埋伏失效,守关之人没有了对手,晃眼间,战飞羽已进入了腹地。

  “刷”的一声大震,八字形岔道的接壤分岔处,一道大铁栅将地牢隔离成二截。

  战飞羽正行之间,迎面一道强光,突然射出,八字形的岔道不见了。

  现在战飞羽面前的,是一个方圆有十丈的阔大石室,钟乳错落的吊挂室顶,四壁犬牙错般的墙壁,显然是未经人工的天然形态,战飞羽正立在石室右侧,偌大的石室中央,平滑如镜,黑漆如墨,显然那是分隔岔道的两扇铁墙,如今倒翻地上,使两条岔道,变成了一座庞大的石室,八字口中的铁栅,正是石室的出口,对正石室,一座紧闭的铁门,黑黝黝的,阒无声息!

  然而,在石室左右,却有八道小门,业已开启,每一个小门后面,都是如他刚刚进入的那问牢中牢一样的布置,他可以一览无余,每一个门前,站着一个劲装人物。

  八个人,八个形状,八种表情!这其中,有战飞羽认识的,也有战飞羽不认得的,但,每个人的表情虽然不同,可是那脸上的怒色,却如出自一人!

  正中黑漆大门顶上的那一盏气死风灯,硕大无朋,照射在偌大的石室中,犹如白昼。

  战飞羽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人物,潇洒地走向侧倾的铁墙之上,立于石室中央。

  环扫一眼,沉静的,双臂抱胸,双手笼袖,潇洒的望向石室顶上那错落的钟乳。

  眼光中央,慢慢向前移动,似在数钟乳的数目,对于那八个怒形于色的人物,理也不理,这是战飞羽的特性。

  然而,在周围的八个人的心中,这行动不啻是一颗炸药,一颗卑视的炸药!

  一种挑衅的行为!

  八个人的愤怒,刹时达了顶点!

  这正是战飞羽所期求的效果。

  首先——

  右首,靠铁栅的石室门口,一个魁伟的壮汉,络腮胡如同刺猬般地,怒吼一声:“报名!”

  在战飞羽头上,一处钟乳里,在这一声怒吼后,传出了一个柔和姣婉的声音道:“神手无相战飞羽,不属武林任何门派,独来独往,疾恶如仇,无相神功,已至八成,神手如鬼魅,快捷迅速,掌刃利如宝刀宝剑,在江湖上,虽受过伤,而却未曾吃过败仗,武功来源不详!”

  脆声一停,战飞羽在心中吃惊,口中却柔声道:“谢谢夸奖,要不要我补充一下祖宗三代?”

  络腮壮汉,怒叫:“补充个鸟,战飞羽,老子好久就想找你,无奈没这个机会,如今是人送上门来,嘿嘿,头关,就让老子发利市,准备了!”

  战飞羽,扭头望望络腮大汉,极端鄙夷的,自鼻孔中微微哼了一声,双眼中射出的那两道电也似的光弧,似同利箭般射中大汉的眼睛,使他蓦地眨眨眼,甩甩头。

  在感觉上他似被蜂叮蝎螫般,下意识的眨眼甩头,才摆脱了这种叮螫。

  终腮壮汉怒火陡升,怒吼道:“战飞羽,在这个地界,你他奶奶的还摆出那一套不知死活的,卖不着的熊样子来给老子看,也没有办法改变你的命运,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战飞羽望着他一步步踏在铁板上发出“咚咚”暗哑响声的双腿下的脚步,配合著他的步声,一步步,一字字的冷声道:“是——吗?莽牛!”

  突地哈哈大笑,笑声沉雄犹如钟鸣般的,络腮大汉道:“莽牛?以貌取人的武林枭雄,让你开开眼界!”

  蓦然之间,停步宏声,络腮大汉道:“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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