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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不待展尘回答,田寿长已怪叫道:“什么?你妮子也要去?可不是看花灯呀,丫头,这是去拼命的哪!”

  水冰心轻轻的道:“我知道, 二叔,所以我才要去,我不能任由我的夫君独自冒险而袖手一旁.二叔,我也是江湖儿女,也具有一身武功,我岂可学那纤质弱女,畏缩秀阁之中?”

  一拍手,展履尘大笑道:“好,好,小丫头也一起去,我展某人的媳妇,不但有巾帼英雄之风,更且不让须眉男儿,就凭这股子气势,已是非去不可了!”

  水冰心又勇敢的道:“二叔,况且夫妻本是心连体,福祸与共,安危不分.浪云去哪儿,我也去哪儿,临难苟免,我也算不上是他的妻子了!”

  田寿长窒了窒,悻悻的道:“利口丫头,我辩不过你,就叫你自去吃些苦头吧!”

  展履尘抚掌笑道:“我们就如此决定了.迎风立去传令手下准备,早膳之后.全军行动!”

  水冰心问道:“大叔,这次行动,我爹可已知道?”

  点点头,展履尘道:“昨晚同席共饮之际,我已向他约略提过.”

  田寿长接口道:“你义父也非常赞成此举,兵贵神速,若要击溃‘紫凌宫’凤老鬼,便全看这一着了!”

  水冰心正想说什么,厅门处,樊翼升匆匆奔入,躬身道:“启禀岛主,澹台楼主到……”

  马上站起,展履尘道:“快迎……”

  一阵苍劲的大笑传入,澹台又离大步走了进来,他双手连摇道:“不客气.自家人哪来这么多俗礼?各位请坐,各位请坐!”

  这位“六顺楼”的大当家,一面笑吟吟的和厅中各人打着招呼,一边坐在樊翼升替他搬过来的椅子上,展履尘笑问:“澹台兄起了这大早,可是有什么急事或有所交待?”

  澹台又离捋髯笑道:“你们不是要出兵追击‘紫凌宫’的残余么?”

  展履尘道:“正是,昨夜我已向兄台道及……”

  澹台又离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吧?”

  展履尘道:“只等用过早膳,便将出发。”

  微微—笑,潦台又离道:“兄弟我也早已收拾停当,随时皆可启程!”

  怔了怔,展眉尘迟疑的道:“澹台兄的意思是?”

  澹台又离淡淡的道:“一道去呀,有什么不便么?”

  连连拱手,展履尘忙道:“不敢劳驾,不敢劳驾,些许小事,怎敢累及兄台随同奔波?‘六顺楼’兵火方过,百务待理,兄台内顾也已伤神,若再劳累于外,我等也于心不安,澹台兄,请先作整抚之计,这外头的事,就让我们承当了……”  

  田寿长也道:“‘紫凌宫’么麈小丑,自有小辈儿郎前往扫荡,澹台仁兄若欲亲身出马,岂非杀鸡动用牛刀了?”

  澹台又离正色道:“仅是尽我这本份而己,二位无须再劝,兄弟我是—定要跟着走上一趟的!”

  田寿长打着哈哈,道:“澹台兄,这桩事哪还用着劳你的大驾呀?”

  澹台又离道:“不替各位略效棉薄,我就心中不宁!”

  展履尘问道:“如若澹台兄偕行,楼里的事又叫谁来作主呢?”

  澹台又离笑道:“‘二司卫’李青足可暂代一时!”

  展履尘相当明白老澹台的个姓,只要他决定了该怎么做,拗着他是很不容易的,老澹台性子刚强,为人固执,若是拒绝了他这番善意,反倒会将他弄得不欢,于是,展履尘无可奈何的道:“那么,就多偏劳兄台了。”

  呵呵笑了,澹台又离道:“这还中听,展兄,我也不多带人,除了兄弟我的四名随从之外,只携‘五道金’首领管膺,‘四道金’首领唐明二人随行,楼里的大小事情,李青自会代我调度,好在时日不长,这付担子,他还承得起!”

  展履尘道:“看样子,澹台兄似是早已交待好啦?”

  澹台又离颔首道:“昨夜即已嘱咐过他们,如今,只待启程就行!”  

  转过头去,展履尘大声道:“迎风,立时传令手下儿郎用膳,两炷香后,挥骑北上!”

  追出“石弓山”“六顺楼”的地面四百余里,也不过只是一天半的功夫.“勿回岛”的快骑沿途察探,就在距离“石弓山”四百里外的“大芦花荡”左发现了敌踪.

  “大芦花荡”原本是一片泥沼上生满了白头芦草的沼泽地,许多年来,天气干旱,早先的泥业也已变成了涸地,只是土质较为松湿一些罢了,而以前那延亘数里,密密的生长的芦草,也因此枯萎了甚多,如今,虽仍生着芦草,却已经像是个癞子头上的毛发——丛丛撮撮疏疏朗朗的了。

  但是,这地方的名字却仍被当地人称呼为“大芦花荡”。

  “勿回岛”派在大队之前的眼线,便发觉了“紫凌宫”的人马正在“大芦花荡”中休歇打尖。

  现在,“勿回岛”的骑队,距离敌踪所驻之外,约莫尚有三里多路。

  两名满头大汗的探子正在仰首听候展履尘的指示.

  鞍上的展履尘略一沉吟,道:“你们两个估量一下,看他们大约多少人?”

  两名探子中,那位瘦削的一个立即回道:“禀岛主,小的们粗略估计,约有三百人左右……”

  “嗯”了一声,展履尘道:“差不多,我也盘算他们只有这么个人数。”

  一边的田寿长接问道:“大概有多少受了伤的”

  身体粗壮的那个探子犹豫的道:“回二爷,这却不敢断言,他们三百多人马全隐在荡子里,有坐有卧,这里一撮,那里一片,也分不清哪些是受了伤的哪些还能蹦能跳……”

  嘿嘿一笑,田寿长道:“他们放出的哨卡都在哪些位置?”

  瘦削的探子答道:“回二爷,他们在荡子的四周全布了哨卡,但那些放哨的家伙似是十分懒散,精神全然松懈,我们两个潜伏进去,竟毫无困难,小的以为,他们一定是不曾料想到本岛铁骑会蹑尾追来——”

  田寿长道:“也可能是疲累了的缘故。”

  展履尘道:“你二人的形迹没有留下破绽吧?”

  两名探子齐声道:“绝对没有!”

  回过头展履尘向身后的澹台又离道:“澹台兄,看光景,这‘大芦花荡’就是,‘紫凌宫’全军覆灭之处了!”

  澹台又离一笑道:“好风水!”

  田寿长慢吞吞的道:“这地方作为厮杀场所,最为理想不过,我们四面包抄,笃定可以把凤老鬼他们完全圈死在当中!”

  展履尘的目光投到澹台又离侧后的卫浪云身上,他略略提高了声音:“浪云有意见么?”

  自鞍上坐起,卫浪云道:“大叔,我们就在这里动手吧!”

  展履尘抬头看看天色——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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