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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爱一面与司马玄交手,余目早把战况看了个真切,真的,如要胜利及早降临,唯有先收拾司马玄。心念及此,劳爱突然展开身法,长剑倏现倏隐中,刹时出现层层剑光回旋劲舞,宛似有千百支剑在她手中推展般的发出“嗖”与“咝”的声音,振颤中含着无与伦比的威猛!

  不错,这正是“追魂大八式”,也是劳爱的绝招之一。“大邪刀”司马玄突见劳爱身前身后尽是剑芒,就是分不清何处是真,哪里是虚,惊怒之下将心一横,三环四眼钢刀一阵狂扫猛砍,刹时空中刃芒激荡,气旋回荡,竟是他的成名刀法——断流刀。

  清脆的金铁交鸣中,劳爱低叱道:“来得好!”

  叫声里,只见她长剑在钢刀上疾点中,“唰”的一声回抽又送,以快得几乎令时光倒退的速度,斜步后跃,而对面的司马玄已是钢刀拄地左手捂胸,一张灰面已是汗水涔涔而下,他未低头看自己的伤,因为那是一剑要命的伤,司马玄用力的用手捂住不让血往外流——喘气怒目直视劳爱,司马玄道:“你——你要血洗大雁堡?”

  劳爱道:“杀人那是最后手段,青龙会只取金银财帛与牛马,换句话说,我青龙会只为银子拼命。”

  就在这时候,突然空中一声大喝,“独臂铁拳”于敬堂已奋不顾身的扑来。

  劳爱冷哼一声,横肩迎面而上,他这种猝然掠进身法十分怪异,于敬堂还以为她舒肩顶人呢,心中一喜,右拳已蓄势待击,不料双方快要接近——就在司马玄叫而未叫出来同时,“噗”的一声,于敬堂哑着大嘴巴摔在地上,他连哈大气不已……直到目凸出尚挤不出一个字来。

  拔出长剑来,剑上尽是于敬堂的鲜血,而司马玄却在此时迸出一口鲜血,他施力的怒视着劳爱,道:“你……你哪儿像是个女人,女人有你这般……

  残忍……“

  淡然的,劳爱道:“正如你大堡主所言,从我爹被人乱刀砍死的那天起,我便决心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大男人形象,我早已不把自己当成了女人了。”

  “大邪刀”司马玄突然仰天狂吼,道:“大雁堡的子弟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杀!”劳爱本已归剑入鞘,闻言“哈”的一声,一缕冷芒自司马玄的项上抹上——剑已入鞘,而司马玄的人头才跌落地上。

  就在劳爱的示意下,跟在劳爱身后的大汉突然狂叫道:“大雁堡堡主已死,青龙会兄弟们冲呀!”

  拼杀中,“高原秃鹰”洪亮高声喝道:“大雁堡兄弟们,别忘了堡主的话,宁为玉碎,拼个同归于尽呐!”

  劳爱正走到石桥边,闻言再次拔出长剑,道:“老八退下!”

  不料这时余唐又握着双斧走来,道:“当家的,你歇着,且看余唐来收拾这只秃鹰。”但,不料劳爱冷冷一哼,道:“你这轻敌的毛病什么时候才改得过来?”伸手一指大雁堡,又道:“快领着你的人卷进去!”余唐不敢多说,忙一挥手高声道:“兄弟们,跟我杀进去!”当先抡动板斧直逼堡楼下杀过去!“

  祈老八这时才觉得自己挂了彩,肩头大腿在淌血,背上还在隐隐作痛不已,但他咬着牙,咧着大嘴,白森森牙齿外露中,抛下洪亮向壁内杀去!

  “高原秃鹰”洪亮早就听说六盘山青龙会的当家是个女子,但却难以相信面前这位一颦一笑百媚生的女子,竟是统领着数百名杀人越货的强盗婆。

  铁枪一挽,洪亮唱道:“大雁堡青龙会,两方面各在道上混生活,为何你竟不顾江湖道义,背着叫人咒骂的恶名领人来洗劫大雁堡,难道就不怕道上朋友群起攻击?”

  劳爱不屑的翘翘嘴巴道:“什么叫江湖道义?说穿了还不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试问我爹槐山被人乱刀劈的时候怎的就没人站出来主持一下江湖道义的?”

  洪亮一顿手中枪,怒道:“劳壮老儿的死与我们大雁堡何干?你的这种做法岂不是一竹竿打翻一船人,真是岂有此理!”

  劳爱淡然一笑,道:“你错了,我根本就没有找什么仇人的打算,席卷大雁堡,只是延续我爹的买卖,数百口人的生活总是要混下去的,你说呢?”

  洪亮眼见地上死伤狼藉一片,堡内连女人的尖叫声也不时的传出来,人头似刀割般的吼叫一声,举枪便刺……口中尚自叫骂道:“老子同你这臭女人拼了!”

  铁枪已至面门,不料劳爱暴伸左手一把捞住枪头一端,借刀施力,他人已至洪亮面前,倒埋的长剑便在这时快不可言的抹过他的腰眼——“吭”的一声,洪亮恨死也未看清楚对方是如何扑进身的,当然,他更未看清腰上那一剑是怎么送上身的。劳爱连回头看一眼也没有,大步直往大雁堡走去,在她的身后面,近二十名青龙会兄弟紧紧的跟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大雁堡内已没有锣声。

  劳爱与跟在后面的二十几名壮汉,是踩着地上鲜血走进大雁堡的,堡内仍然有着零星搏杀,但显然对大雁堡而言,已是强弩之末了。

  突然间,有一处大房仓起火了,劳爱立刻大怒,道:“是哪个不听号令坏我的规矩,竟随意放火?”猛回头对背剑的大元沉声道:“去,看是谁放的火,该怎么办你是知道的,就别来见我了。”

  背剑的大元抱拳施礼,立刻腾身直扑过去。

  附近余唐突然持双斧跑过来对劳爱禀道:“当家的,想不到大雁堡里女人还真难缠,二十多名兄弟是被她们咬伤的。”走在巷道上,劳爱看了两边房舍几眼,一家家的门全关得牢牢的。

  不远处有个唱野台戏的场子,韩彪的人正在与一帮大雁堡的汉子拼命对砍呢,有个施双刀的,正与韩彪杀得难分难解,两个人全都在淌血,却是谁也不稍退让!劳爱冷笑一声,道:“那人必是司马玄手下大将,人称‘双刀将’端木良,只看他使动双刀那种身法,就知道手底下还有两下子。”一旁的余唐一听,也不多讲的跃身而上,口中厉吼道:“老韩一边凉快去,这小子由我余唐送他上路!”同韩彪拼杀的正是“双刀将”端木良,他正与韩彪一路自堡门杀到这野台戏的场子上,两个人似是半斤八两的早已对砍得气喘如牛,突见一个大高个子横里一斧劈来,忙举刀一架,不料余唐胸前虽是受伤,手劲却仍十足,就听得“当”的一声响,左手钢刀已被板斧劈落在地,端木良“嗖”的一声,立刻回身就走——他不能不走,因为他看到二十多人正向场中走来,这些人一个也不是大雁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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