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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十七、英雄豪士重相惜

  “四九辫子”刁长盛瞑目大吼:“恁情他还有个金刚罗汉,陆地神仙?还会是可与你我比肩之辈?真叫冤呐,这一次可是八十老娘倒绷孩儿,阴沟里翻了大帆船啦……”

  廖冲嗤之以鼻:“刁辫子,别把你自家看得那么个高法,就算你是一座山吧,天下就没有另一座等高或更高的山?光你行,人家就都不行?”

  刁长盛双手握拳,像要生啖了宫笠一样瞪着宫笠,挫着牙道:“他行?他行什么行,才叫他偷巧去,这全是侥幸,否则凭他这副胎毛刚脱的熊样,还能爬到我的头顶上?”

  廖冲冷笑道:“你不要看错了人,刁辫子,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能用斗量;人家年纪比你轻得多,但不见得功夫也比你弱得多;无志空活百次,有志不在年高,人家年轻,可也照样吃得住你!”

  刁长盛怪叫:“娘的皮,有种就再试一次。”

  廖冲干呕了一声,讥诮的道:“你别叫我把隔宿粮也吐出来,刁辫子,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身居‘双邪’之一,大名鼎鼎,怎的却这么个无赖法,又这么个狗屎臭法?简直令人反胃至极,你这些年闯下的万儿,刁辫子,干脆收拾收拾,往垃圾坑一丢算了!”

  鲍贵财也不怀好意的讪笑道:“刁刁长盛,你以为俺俺这位二二叔是好好吃的?你你当他是——是是谁?俺俺劝你,—一次跟跟斗跌过就就拉倒,何何苦还要多多丢上几几次人?如如果你不不信,甭甭说再试—一次,就——就算再再试上十十次,俺俺也包你灰灰头土脸,弄弄个耳鼻塌嘴歪!”

  刁长盛怒叱:“放你娘的屁!”

  这时,宫笠拱拱手,道:“刁兄,胜败兵家常事,你我皆为武林中人,动手过招,无非彼此磋商钻研,求个更进一步,输赢如何,似不必太过计较。”

  刁长盛硬梆梆的道:“你他娘的当然会这么说,因为你占了上风,得了便宜哇,尤其你这种二流子身份居然抹了我一脸灰,那样的光彩,自令你说起话来更就轻巧了。”淡淡一笑,宫笠道:“能与刁兄互磋所学,固感荣幸,但若说到如何‘光彩’,恐尚未必;刁兄身为江湖‘双邪’之一,名高望重,然而,我宫笠恭称‘一毒’,比较之下,大约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大大的一呆,刁长盛那对怪脸上的神色连连变化着,好半晌,他才猛的摔摔头,表情十分古怪,又十分迷们的道:“你说,呃,你是‘宫毒’?”

  宫笠平静的道:“不错。”

  刁长盛慎重的道:“没有骗我?”

  宫笠正色道:“当然。”

  于是,刁长盛的目光扫过廖冲师徒的面孔,从这师徒两人的形态反应中,他明白对方的身份不会是虚称的,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声音很响,很大。

  廖冲大声道:“什么事叫你如此高兴?”

  鲍贵财也喃喃的道:“奇奇怪,莫莫非他猛猛古丁发发了癫?”

  双臂环胸互抱,刁长盛吁了口气,相当感慨的道:“娘的,虽然今天斗了个不小的难堪,又受足了晦气,好歹到这时总算心里平和了点——宫笠,我们同是一个辈号的人物,谁也大不了谁,小不了谁,你占了我那么一丝丝便宜,我没啥丢脸处,你也无甚好夸耀处,在你手里失了算,固则仍不舒坦,却至少比起栽在那些无名小辈身上要令我宽怀自慰多了……”

  宫笠趁时给对方送了一顶高帽子:“刁兄,宫某何敢言胜?只是刁兄承让罢了。”

  呵呵大笑,刁长盛道:“你真他娘会说话,这样一讲,反倒叫我怪不好意思了!”

  廖冲心忖——老小子,你面皮厚如城墙,硬似母牛屁股,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拱拱手宫笠又在笑着道:“方才一时得罪,务祈刁兄包涵才是。”

  刁长盛忙道:“好说好说,呃,宫老弟,我们可真是英雄不打不相识,这一打,固然旗鼓相当,秋色平分,但你这股子风范,却好生叫我折服……”

  不待宫笠回答,廖冲已没好气的打岔道:“得了,刁辫子,别来这套‘过门’,倒是你的承诺,不会再度反悔了吧!”

  刁长盛悻悻的道:“我刁某人说话,自是一言九鼎,出口不二,我几时又有过‘反悔’的意思啦?你休他娘以小人之心来度我这君子之腹!”

  嘿嘿笑了,廖冲道:“君子?你只能算是君子胯下的那根鸟!”

  刁长盛勃然大怒:“姓廖的,你是存心挑衅不是?你以为我含糊你?以为宫老弟能小小占我一点便宜,你也一样能占?”

  廖冲嘻皮笑脸的道:“那是下一章的事了,我说刁辫子,如果你有兴致,哪一天我们也可以磋商磋商,印证印证,大家多亲热一番!”

  刁长盛吼道:“好,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娘的,给你鼻子蹬上脸,你简直不知自家是什么玩意,记着,老狗熊,我们有这么个约会!”

  廖冲咧开大嘴道:“忘不了,到时只求你手下留情啦,刁辫子。”

  转朝“斑狼群”那三位头脑,刁长盛火辣的伸手指点着:“游连益、潘麒、卜君武,今天算你们吉星高照,狗运亨通,从鬼门关里一打溜又转了回来,我们之间的梁子从此了结,但你们不要忘记,‘昌源钱庄’的财物要在最快的时间里给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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