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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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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羽嘿嘿笑道:“请老爷子恕晚辈放肆,不知老爷子能不能说得更详细占?” 全无欢抚腹笑道:“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受,是我近六十年来人生不曾体验过的美好感觉……毒魄很清楚,狄姑娘刚到此地的时候,情绪不稳定,充满了悲患怨愤,尤其对我颇不谅解,她不肯和我说话,不愿与我见面,甚至连贵老瘸为她精心调理的饭食都拒不取用,南宫羽老侄,那几天里,可伤透了我的脑筋……” 南宫羽兴致勃勃的道:“后来呢?老爷子,后来的情形怎么又改变了?, 坐起上半身来,全无欢伸出右手食指,表情慎重的道:“只得一个字,南宫老侄,一个‘诚’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不见我,我就整天候在她门外,她不进食,我也陪着她滴水不沾,吃的东西由我亲自端送,不管她动用与否,我照常三餐轮转,决无延误,一连数日下来,我这把老骨头折腾得差不多了,她的心也叫我磨软了……” 南宫羽吞了口唾沫。 呐呐的道:“老爷子,你身体本来就不大好,这么愣煞愣挺,不怕把自己拖垮?” 全无欢正色道:“若非如此,又怎生表那一个‘诚’字?你可要知道,人一但用情用到无怨无悔的境界,便粉身碎骨,赴汤蹈火,亦甘之如饴了……” 南宫羽赔笑道:“老爷子果然别具高见,有关这一方面,晚辈实在欠学甚多。” 全无欢眨着眼道:“南宫老侄,你该不是在反讽于我吧?” 哈下腰、南宫羽赶紧道: 晚辈哪里敢?晚辈钦羡老爷子还来不及,岂会有丝毫逾越之念?老爷千万莫想岔了。” 全无欢笑道:“总而言之,这番话,除了对你们,还真不能为外人道,否则,人家不了解内情的,又不知道怎么来数落我,编排我了……” 南官羽打着哈哈:“那是他们不明白天下情是何物!老爷子历炼人生,圆通妙达,对浊浊红尘,悠悠挚爱,自有更深一层的见解,又怎是一干凡夫俗子能以体会得的?” 全无欢十分受用的道。 “好,南宫老侄,你说得好,把我心底的话,全都点出来了!” 毒魄斜脱了南官羽一眼。 似笑非笑的道:“南宫,我们相交了这些年岁,却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副好口才。” 南宫羽拱手笑道:“哪里哪里,岂敢岂敢,这只是老爷于和兄弟你在猜举我……” 全无欢转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微眯双眼,显得颇为来劲的道。 “我已吩咐过贵老瘸,叫他晚上好好整出一桌酒菜来,让咱们爷儿几个痛快的喝上两杯,狄姑娘我也请了,毒魄,你大概还不晓得,她的酒量挺不错哩。” 毒魄笑笑,没有说话。 目下的光景,好似带几分大团圆的味道,但是,这真能叫大团圆么? 飞星不在了,‘鬼王旗’的缇骑四出,自己复仇的血手正待伸展,面前的欢愉情景,或许只是一幕镜花水月的假象—— 至少,对他而言是如此。 狄水柔比初来的那几天要丰润了些,容颜也出落得更娇媚了,纵然不似全无欢一般的神彩奕奕,青春洋溢,却亦另有一股腕约温柔的韵致,不敢说是含情脉脉,差堪称做芳心默许吧。 在晔哗的银灯映照下,眼波流转,粉面泛酡,少女的羞怯里融有成熟妇人的豁达风味,情态上的表达,便总是那么恰到好处了。 毒魄敬过狄水柔一杯酒之后,就只管默默的吃菜。 在全无欢面前,他永远都有一份身为弟子的拘谨,而受到毒魄的影响,南宫羽也不敢开怀,举著擎杯,仅是沾到为止,连话都少了。 伶巧的双春花在一旁侍候着饭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转动,人也穿花蝴蝶似的绕行囚周,频频为备人添酒布菜,加上好的的殷勤,桌面上的气氛才稍显热络,全无欢也才觅得着机会多觑视狄水柔几眼。 这时,狄水柔举起杯来,先回敬过毒魄,方始盈盈一笑道:“毒哥儿、称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一声“毒哥儿”,唤得毒魄不由生几分腼腆,他不知狄水柔这个称呼是从何而来,又因何而起。 放下酒杯,他欠了欠身:“不知姑娘的意思是指——” 狄水柔轻声道:“我来这里,是由你送我来的,当时我很不甘愿,也非常气愤,因为我完全不能接受你们单方面的安排,但现在,你该看得出来,我已近乎妥协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吗?” 看看师父一眼,毒魄发现师父正向自己鼓励性的微微点头。 于是,他迅速接口道, “当然,狄姑娘,我当然乐于知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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