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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子俊愤怒的道:“我上来?我只要上来,就不会像关兄那样,光给你添几道皮肉浮伤,我会斩你的头!”

  江尔宁狂笑一声,悍然不屈的道:“臭男人,伪君子,我的头在这里,你有本事就取去,叫一声苦就不姓江!”

  手腕一翻,“呛”的一声“龙头薄刃刀”出鞘,丰子俊厉声道:“好个刁泼贱人,我就代你家尊长来教训教训你!”

  江尔宁激愤的道:“你不配!”

  丰子俊刀身一偏,精光映幻,他暴叱道:“大胆丫头

  鞍背上,关孤平静的道:“子俊兄,且住!”

  刀尖一挑又回,丰子俊回头道:“关孤,这女人如此刁横,你何苦还这么宽容她?”

  关孤淡淡的道:“这只是她这家大人教训不够——况且,刁横并非邪恶,罪不致死,杀了她未免过份,如果她仍不知检点自省,将来总会有人代我们惩罚她的!”

  复瞪了江尔宁一眼,丰子俊余愤未消的道:“方才,关兄你接二连三的忍让她,她却连续不断的狠攻快杀,不但不念关兄的宅心仁厚,更且要借机反制关兄,好像非置关兄于死地不可,这种不识进退,心如蛇蝎的女人,留着还不如宰了好!”

  关孤笑笑道:“她还只是个孩子,子俊兄,她何尝懂得什么叫宽恕,什么叫忍让呢?她所晓得的只是狭义的自尊和要强的好胜心而已;我们不用苛求她,子俊兄,或者时间会磨励她将来能明白点什么……”

  血流如注的江尔宁脸色惨自,声音抖索的低叫:“我不吃……你们这一套……你们……也休要倚老卖老的在那里大发……谬论……你们……全是一丘之貉!”

  关孤冷冷的道:“傻孩子,你的思想就和你的武功一样出不得门,肤浅单纯得可笑,有人说,血的教训会使人留下深刻不可磨灭的回忆,希望你记着这一次教训,以后学一点为人处世的谦恭之道。”

  ◎第五十一章 幽、长、儿女情

  江尔宁摇摇晃晃的挣扎着站起,她血透衣据,伤口皮肉翻卷,秀发粘着血块凌风披拂,脸透青,眼述蒙,连舌头都有些发硬:

  “你不杀……我,我并不领情……姓关的……你给我记着!……有朝一日……我会卷上重来……那时……我将零剐了你……你这……狂徒!”

  关孤淡淡的道:“回去多歇会吧,丫头。”

  江尔宁踉跄了几步,又强行支撑着道:“还有……姓关的……你们逃不掉了……我自‘古北口’来,听到了一些事……不管真假……我乐意看到你们遭到厄运时……的窘态……”

  关孤神色沉下道:“你听到些什么事?”

  一摔头,江尔宁痛恨的道:“就不告诉你……你今天伤了我……自也会有人对付你!”

  关孤摇摇头道:“不要过分的幸灾乐祸,丫头,在这人间世,善恶之分你还太迷混了,多注意你自己吧!”

  江尔宁吃力的狂笑:“姓关的……你多小心你自己吧!……”

  凑近关孤,丰子俊低沉的道:“关兄,这妮子所指可能便是“悟生院’的人在‘古北口’严阵以待我等了,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关孤道:“如何?”

  丰子俊道:“我们离开之后,她很可能径往‘古北口’告密,说出我们的行迹以泄愤!”

  望着血淋淋又咬牙切齿的江尔宁,关孤道:“你的意思?”

  略一犹豫,丰子俊缓缓的道:“我实在不愿说,但义不能不说,关兄,你知道我们不能冒险——我想,只有除掉她!”

  关孤深深吸了口气,道:“这是唯一的法子么?”

  丰子俊咽了口唾液,困难的道:“此外,恐怕没有更妥当的方法了……”

  关孤望着远远的青山层峰,低沉的道:“子俊兄,我不同意。”

  丰子俊迷惑的道:“为什么?”

  关孤重涩的一笑,道:“为了我们本身的利益而残杀一个并无大恶的少女,这是一种罪孽,也是良心上的负担,子俊兄,这一路来,我们已铲除了够多要迫害我们的人,但我们不能杀害一个可能危及我们的少女,至少,她目前还没有这样做!”

  丰子俊道:“看她那刁蛮之态,关兄,她不会顾虑这样做的!”

  关孤沉沉的道:“我们不能猜测,子俊兄,我们要看事实!”

  丰子俊叹了口气,道:“等到事实形成,关兄,便来不及了。”

  关孤坚持道:“这是一条可能无辜的生命,子俊兄,我们不可以拿着一条生命去做赌注,我看,只有冒这次险了!”

  顿了顿,他又道:“现在若杀了她,万一她并无此意则我们将永远难以安心,将永远成为精神上的负累,因为我们永不会知道她是不是曾有心这样做,子俊兄,相信我,我非常懂得杀人,尤其深知哪类的人该杀,但这少女却绝不是那一类——我素来做事须问心无愧,请不要令我长年的努力为了这件事而全成泡影!”

  感喟一声,丰子俊道:“既然关兄如此想,我自以关兄之见为所见,只求妮子不要自误误人,辜负关兄的不杀之恩了!”

  关孤笑了笑,道:“她不会知道我对她有过这个‘不杀之恩”而即使她知道了她也不会领情的,这是个悍野的少女,但不是邪恶的!”

  丰子俊苦笑道:“关兄,你是个杀人如麻的善士!”

  关孤叹息一声,道:“我自己也往往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善是恶了……”

  丰子俊看了看正歪歪斜斜转走向坐骑的江尔宁,不禁摇头:“唉,这妮子又是何苦?给她路她不走,自己找这种罪受,我还真少见此等人物……”

  关孤道:“等她上马离开,我们再走。”

  丰子俊道:“她血流得不少,我怀疑她还能不能骑马……”

  正说到这里,攀升了好几次马镫尚未攀上去的江尔宁突然一阵抽搐,身子打了个旋转,一下子颓倒于地!

  丰子俊哼了哼,道:“自作孽!”

  关孤沉默无语。

  一拍手,丰子俊道:“这样好极了,关兄,我们并未置她比地,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火吧,如此一来,正是两全其美!”

  关孤仍然没有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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