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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龙尊吾用力的颔首,道:“当然。”

  朋三省又搓搓手,笑吟吟的道:“壶公去紫衣派老窖歇上一阵,保管有大鱼大肉加上好酒招待,你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养养那一身排骨啦……。”

  气得重重一哼,醉壶公绷着脸不再说话,是的,闲云野鹤的性子斗然担上了一付重担,後面的日子又是何其艰辛?但是,肩着一个“义”,有苦也只得往肚里了……。

  一条三叉路分别朝向三个方向蜿蜓而去,路的尽头隐没於天际,灰沉沉云脚,前面没有多远,就要出晋境了。

  现在是下午,着天黑也就是个把两个时辰,风相当大,空中的乌云又滚滚涌集,看情形,快下雪啦啦。

  一辆双辔蓬车和三匹健马在三叉路口停了下来,龙尊吾、朋三省、和唐洁都骑在马上,这时,龙尊吾翻身落地,快步走到蓬车後面掀起厚重的棉布车,坐在车里打着盹儿的醉壶公蓦的醒了,他擦去口角的涎水,昏沉沉的道:“该分道了麽?”

  龙尊吾点点头,平静的道:“此去”东治府”紫衣派总坛,一切尚望易老哥多加小心。”

  醉壶公叹了口气,道:“如今是赶着鸭子上架,不挺也不成啦,人家有伤在身,家派中又遭新难,实在袖手不得,只盼你记着四月之约,别忘了按时到“东治府”来找老哥哥我……。”

  龙尊吾道:“放心,忘不了。”

  说着话,他又垫起脚朝车里望了望,道:“甘兄睡着了?”

  醉壶公点点头,道:“他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旅途上的劳顿也够折磨人,老哥我使他多睡一会,免得亏了元气…。”

  龙尊吾笑笑,道:“那麽,我就不吵扰他了,便烦老哥代为致意,四月之後,与老哥在“东治府”再见,请了。”

  後面,马上的朋三省与唐一齐挥手示别,醉壶公提起他那灰白的大酒葫芦幌了幌回答,於是,赶车的车把式口中“得儿”一声,皮鞭子扬在空中发出劈拍脆响,这乘马蓬车已辘辘往左边约叉路上驶去。

  一直等到蓬车远走得只剩下一个小黑点,龙尊吾才大步回来上了马背,朋三省扯扯他的黑色头巾,笑道:“醉壶公准是蹙了一肚子气,这几天来老是喝闷酒……”

  龙尊吾若有所思的道:“易老哥称得上是老谋深算的人物,他晓得此去紫衣派乃是一件艰辛之事,如若紫衣派欲大举进袭魔眸教,他势不能劝阻,更不能脱身而去,只有舍命陪君子的一条路,紫衣派受制之下力量显然不足,但如他们万一因为悲愤过度而准备孤注一掷,却是大大的不妙,易老哥此去,就看他如何陈明利害以挽危局,设若他能成功,四个月後我们回来必助紫衣派一雪此耻!”

  朋三省笑道:“我们与他萍水相逢,如此待他,也算仁尽义至了。”

  龙尊吾道:“武林道义,想原本便不在利害关系之上,路不平皆有人踩,何况此等锄恶诛邪之事?”

  唐洁坐在马上一直没有开口,她静静的听着两人谈话,面庞上一直浮着安详的微笑,那仪态娴雅极了望望天色,龙尊吾道:“咱们走吧,还有一段路程要赶呢。”

  说着,三人齐抖马,策骑急驰而去;风吹得好急,龙尊吾与朋三省的披风全被拂起,连唐那件买的锦丝斗蓬也鼓涨涨的,迎风驰马,滋味却不太好受。

  奔了一阵,龙尊吾放开嗓子道:“再有半个时辰该可以到达你说的那个落脚处了吧?”

  朋三省向四周打量了一番,也大声道:“没有问题,快一点说不定还要早上一柱香的时间……。”

  点点头,龙尊吾侧脸瞧着唐道:“冷不冷?”

  唐洁将马儿靠近,一张美艳的面庞被风刮得红通通的,她摇头道:“不冷……。”

  朋三省豁然笑道:“心里热自然就不会冷了,哈哈哈……。”

  几句话羞得唐洁的脸蛋儿更红了,她却没有做出那一般少女的扭捏之态,只是默默垂下头来,神韵里,流露着另一股比娇羞更为妩媚的气息。

  龙尊吾只装做没有听到,领先驰马而出,前面,有一座小小的山丘,这山丘全是硬硬的赤土所堆成,丘壁都有如刀削斧砍,平直拔起。上面还生着枯黄的漫漫野草,右边荒原古道,风云黯的景致下,更平添了三分苍凉的意味。

  朋三省用手一指那半壁山丘,大声道:“这个土堆子附近的人叫他“半脸山”,过去约摸再有二十里与既到了那“圆盛镇”了,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一夜……。”

  本能的朝前面的士丘上打量了一眼,龙尊吾道:“这裹却是凉得很……”

  炳哈一笑,朋三省道:“晋境物稀人贵,山脊起伏,真正荒凉的地方老弟你还没有到过呢,为兄的我可是走得太多了……。”

  他正说着话,背後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剧的马蹄声,这阵马蹄声来得奇怪而快捷,像是从天上响下来,又宛如是自幽冥中蓦然出现了,方才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听见,只这一刹,倒像隔着已经很近了。

  龙尊吾迅速回头,後面的通路上已有两乘骑影如飞而来,那两匹马全是纯黑之色,鞍蹬上缀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锥,马匹昂首扬蹄,有如驭风而行,以人的快速向这边急厉的移近!

  哼了一声,朋三省低促的道:“老弟,场面不大对,可能是找碴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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