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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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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历山大当然中听,微微一笑:“镇长到底是镇长,的确有眼光。” 楚大爷皮笑肉不笑的打一个“哈哈”,旁边阿光心直口快,忍不住开口:“老话了,那一个新官上任他不是这样说的?” 楚大爷一听一张脸马上沉下来,那边坚叔连忙喝一声:“阿光!” 阿光看看师父,垂下头,楚大爷目光接落在他面上,一声冷笑:“没上没下,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好没规矩。” 阿光看看坚叔,欲言又止,那边阿历山大已向这边走来,一面提高嗓子:“听说这个地方是非常迷信的。所以我这个受过西洋高级教育的人,上任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打破传统,解除迷信。”一顿才接下去:“也所以,我以身作则,一会便搬进这儿你们认为最厉害的鬼屋居住。” 绝无疑问,在他上任之前已调查清楚有关这个地方的一切,到达之后,短短时间之内又花过一番工夫打探,所以才有这番话。 楚大爷、坚叔等听说都不由怔住。 阿历山大也就在阿光面前停下,手一指:“你,替我搬行李。” “我?”阿光呆一呆:“我可不是苦力。” 阿历山大冷笑:“我是官,这儿的人都要被我管,叫你做什么便做什么。” 所有乡民立时一阵私语,他们原以为来的是一个爱民如子,亲切开通的好官,现在一见官腔十足,当然大失所望。 阿历山大可不管那许多,随即踱开去,楚大爷看着摇头,耳语坚叔:“这个人真是不见鬼不怕黑。” 坚叔目光一转,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新官上任三把火,鬼见了也害伯。” 阿光那边却正在问阿麦:“大师兄,他说的那间鬼屋会不会是那一间。” “除了那一间还有那一间?”阿麦阴森森的一笑。 阿光不由打一个寒噤,自言自语地说:“光天化日之下,大概不会太凶吧。” 阿麦仰首望一眼:“这里还有许多行李,到你闲下来,不入夜才怪。” “那怎么是好?” “最好当然是准备一些对付鬼的东西,可是那么凶的鬼,应该准备些什么?”阿麦抓着那一头乱岗发。 “问师父……”阿光方待举步,已给阿麦抓住肩膀。 “不用,省起来了,最管用的还是童子尿。” “童于尿?” “你知道什么是童子?” “不就是小孩子了。” “那么童子功就是小孩子练的武功了?” 阿光恍然大悟:“这个童子尿也容易。” “你怎能够肯定你自己是否童身?” “这可以肯定的。”阿光显得有些难为情。 阿麦瞪着他:“你?” 阿光一张脸胀红起来,阿麦脱口大笑:“别的人我会怀疑,你啊……” 笑语声未已,所有目光已移到他身上,阿麦慌忙闭嘴。 “没规矩!”楚大爷又是这一句。 坚叔当然只有摇头,他虽然不知道阿麦因何大说大笑,但这种场合,的确是很没规矩。 阿历山大官架子摆完,一顿欢迎宴吃下来,已经是初更时分,他倒是以身作则,酒喝得很少,也不让老杜喝得很多,所以到席散,还是很清醒。 也所以他并没有忘记阿光这个苦力。 阿光的身上也只是多了一个瓶子,载着他排出来的真正童子尿,多了这一瓶法宝,他的胆子也大起来,令他心惊胆跳的倒是那辆怪物汽车。 他站在车旁的铁板上,一双手抓稳了车子,唯恐摔下去。 老杜看在眼内,也是有心跟他开玩笑,将车子左一转右一转的,吓得他一颗心几乎掉了出来。 随行的另一个真正苦力福水倒是没有这种威胁,他根本不上车子,只是跟在汽车后面跑。 这个福水五短身材,嘴脸看来很滑稽,气力倒是不小,平日喜欢喝酒,也喜欢赌钱,所以身无长物,因其他苦力不肯接,这个工作他硬着头皮也答应下来。 唯一令他放心的就是同行的阿光是坚叔的心爱弟子,在他的眼中,高大威猛,就算茅山术没有学得多少,也已令他很有安全感。 可是对那辆怪物他还是怀有很大的戒心,怎也不肯上车子,宁愿跟着跑。 今夜的风很大,吹得地上的落叶不停飞舞,那些破烂的招牌更就不停的作响。 到了将军府那条街道,气氛就更是阴森。 将军府占地甚广,周围也有民居,但都已搬走,显然将军府的闹鬼并非传说。 车子在将军府门前停下,阿杜、阿历山大、苏姗、阿光等先后下了车子,福水也喘着气的跑到了。 他累得要命,随即抓着车子拚命的喘气,阿光看着他,又看看那辆车子,嘟囔一声: “这怪物其实也并不太快。” 阿历山大听说瞪了他一眼,目光才回到将军府上。 将军府的构匾经已金漆剥落,但字迹仍然分辨得出,石阶残破不堪,两扇朱漆大门看来仍然非常稳固,石阶两旁的两座石狮也是残破中仍见气势。 老杜方才喝了几杯酒,所以担子也好像大了不少,左看着,右看看:“老板,地方看来还不错。” 阿历山大瞟他一眼:“还不错?你进去看过了?” 老杜摇头:“表面看来,不像是鬼住的地方。” “胡说八道。”阿历山大冷笑:“你相信有鬼这种东西?” 老杜“相信”两字已到了嘴边,看看阿历山大,连忙咽回去,转答:“不相信。” 语声甫落,突然一声“当”的锣响。老杜一吓,惊呼失声,一下子跳起来,搂住了阿历山大的脖子,阿历山大很自然的将老杜抱起来。 苏姗一样吓一跳,一下子搂着阿光,温香软肉,阿光立时呆在那儿,那里还知道什么恐惧。 福水是最害怕的一个,惊呼声中两条腿展开,一溜烟的跑得没影没湣 他绝无疑问已非常疲倦,可是这下子两条腿展开,一竟然快得像一匹马。 没有人理会他,一惊之后回头,只想看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一回头便看见打更六,就像其他更夫一样,左手拿着更竹更锣,右手锣棒子一转,敲在更的上,连敲两下,一声:“二更天了!” 语声有如破锣,叫过一声,踉跄着脚步走开。就是不看他腰带上挂着的酒瓶,只看他一脸醉态,再加上这醉步,已知道他喝过不少酒。 老杜傻了脸,待打更六经过才嚷出来:“这小子,可是要吓破我的胆子。” 阿历山大冷笑:“你的胆子这么小?”手一松,老杜立时摔在地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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