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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常护花柳玉簪并没有改变方向,继续往前行,一路上,并没遇到第二个陷阱,也没有遭受天地会的人的袭击。一切似乎又趋于平静,他们却都有一种感觉,这种平静将会是暴风雨来临的预兆。

  赶了半天路,常护花仍没有什么行动,柳玉簪也没有间,一直到常护花在一座古刹之前停下,柳玉簪才问一句:“是这里了?”

  常护花应声:“不错——”滚鞍下马,往古刹内走了进去。

  那座古刹到处颓垣废壁,野草丛生,又远离市镇,实在很难住人,却住了一个老和尚。

  古刹后又一幅菜地,常护花找到去的时候,那个老和尚正在浇水。

  他衣着朴素,那袭蓝布僧袍已洗得发白,却干净得很,常护花的眼睛不能说不利的了,但亦看不出那个和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柳玉簪也一样看不出,所以说:“若是他也懂武功,我实在难以相信。”

  常护花亦是这个意思,来到了老和尚身前,又将那方只得半截的玉牌拿出来。

  老和尚目光一落,一声佛号,道:“龙施主到底用到老衲了。”

  常护花道:“晚辈却是不知道出示玉牌之后又如何?”

  老和尚道:“老衲也只是知道将那个破钟连撞九下,再将一串佛珠交给来人挂在脖子上。”一顿一叹:“那个破钟已三年未响,但相信,还响得来的。”

  常护花听到这里,对龙飞不禁由衷佩服,这个联络的方法实在非常巧妙。

  最令人意外的,就是这个老租尚,非独不懂武功,而且与组织一些关系也都没有,只不过会经受过龙飞的恩惠,甘愿留在这座古刹中,等候龙飞的人到来,敲响那个破钟。

  古刹在山丘之上,钟声一响,远传数里外,在等这钟声的人,也许亦是老和尚一样,再用第二种方法将消息远传开去。

  飞鸽怎么都仍然有标的可追查,声音却是怎也抓不住的。

  撞钟的是常护花,这种费气力的工作老和尚当然不会固执。

  那个钟事实已崩缺了一角,所以声音难免也有些沙哑,但常护花力大,一撞之下,仍然能够轰然雷鸣,远远的传开去。

  钟鸣九响,常护花才停下来,老和尚已拿来一串佛珠,请他戴上。

  然后老和尚才松一口气:“老衲总算是在有生之年,报答了龙相公。”

  常护花道:“大师现在可以离开这里的了。”

  老和尚道:“老衲原也想事了之后,走遍天下,但这些年来,却是经已渗透禅机,还是留在这个地方,了此残生。”

  常护花沉吟着道:“晚辈只是有些儿担心……”

  老和尚道:“老衲只是个普通僧人,何况年纪又已一大把,施主不必担心。”

  常护花想想,道:“大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老和尚道:“出家人有那些地方不可以去?什么地方又其实何尝不一样?”

  常护花心念顿时一开,道:“那么晚辈告辞了。”

  柳玉簪接道:“大师吉人天相,一定能安度余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和尚接—声佛号,缓步往寺门踱去。

  常护花柳玉簪也就在老和尚目送之下,走出古刹,继续上路。

  目送二人去远,老和尚才转身回去。

  —个人已经在殿堂内恭候,青色的长衫,一把斑竹折扇,风流倜傥。

  ——竹公子。

  老和尚一眼瞥见,一呆,忽然合十喧一声佛号,道:“我佛慈悲……”

  “错了!”竹公子轻摇折扇。

  老和尚接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竹公子大笑,折扇一挥,正击在老和尚咽喉上,老和尚闷哼声,一个身子倒飞出去,撞在一条柱子上。

  柱子“隆”然震动,灰尘簌簌洒落,老和尚的尸体贴着柱子烂泥一洋倒下。

  竹公子已然背过身去,若无其事的以折扇轻敲掌心。走出了古刹。看情形,他一直就在跟踪着柳玉簪常护花二人,常护花他们到现在却仍然没有察觉,而且准备联络龙飞秘密训练好的那群飞雁,全力攻击白云观。

  那一群飞雁花了龙飞很多心血,也一直藏得很好,天地会知道他们的存在,却一直找不到他们的巢穴,这一次,显然改变了追查方式。

  以竹公子的尊贵,竟然干起追踪的工作,可见天地会的诀窍,而以竹公子的武功经验,应该干得比一般的探子出息。

  这种情形若是维持不变,那一群飞雁这一次出现无疑,就是自投罗网。

  前行里许,路旁有一座小小的茶寮,常护花与柳玉簪走进去,他们目的只是喝杯茶,歇片刻,意外的,那个卖茶的中年人奉上给常护花的那杯茶里,竟浮着一颗佛珠。

  也竟是常护花颈项挂着那串佛珠一模一样。

  常护花目光落下,道:“你们什么时候可以飞?”

  中年人道:“要我们飞到那儿?”

  “白云观。”常护花道:“我们要将那儿的一株古松连根拨去。”

  中年人道:“十八晚我们可以齐集观前清水镇,十九拂晓动手如何?”

  常护花点头:“那么十八晚我们在清水镇恭候。”

  中年人道:“仍然是以佛珠为记。”

  接将茶杯取回,随便一摇,那颗佛珠已经在茶杯中碎裂消散。

  常护花一怔道:“那其实是什么?”

  中年人道:“面粉渗上颜料。”

  常护花道:“好高明的技术,十八晚见面,我们就是以此来分辨真伪。”

  “正是——”中年人接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奔了出去。

  柳玉簪目送远去,才道:“看来他是将这座茶寮送给我们了。”

  常护花笑笑:“所以你且坐下,让我来侍候你。”

  柳五簪“噗哧”笑道:“你可是一个男人,那懂得侍候什么?”

  常护花道:“那我方才准是眼花,竟然将一个女人看做男人了。”

  柳玉簪娇笑不绝,常护花也就在柳玉簪娇笑声中,斟来了两杯茶。

  是茶不是酒,柳玉簪才呷一口,却仿佛醉了,眼瞳就像是笼上一层薄纱,看着常护花。

  常护花忽然察觉:“你怎样了?”

  柳玉簪道:“没什么,只是对你有些迷惑。”

  “迷惑?”常护花听不懂。

  “到现在我仍然看不透你——”柳玉簪再补充一句:“看不透你是怎样的一个人。”

  常护花“哦”的一声,柳玉簪接道:“有时你看来就像是游戏人间,什么也不在乎。”

  常护花道:“一个人若是什么也都在乎,你以为他的日子会过得怎样?”

  “很紧张,一些生活情趣也没有。”

  “这种日子我很不习惯,否则我现在应该在京城中做大老板。”常护花笑笑。

  “你们家本来是从商的?”柳玉簪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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