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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真的?”

  “假的!”柳展禽苦笑。

  孙羽心中也在苦笑。

  “也无可奈何,要非扯上这一点表兄妹的亲戚关系,我实在没有可能,没有理由与她一再相见的,”柳展禽面上又是一片痛苦之色,“这实在不是滋味。”

  “他可又知道?”

  “他?你说他?他,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这么说,比起你俩他岂非更可怜?有—天发觉,比起你俩他岂非更痛苦?”

  “痛苦,三个人……”

  “又何必,一个人痛苦总比三个人同时痛苦好得多,倒不如,你俩索性与他说明白,他若是个明理之人,相信亦不会勉强下去……”

  “他若不是呢?”

  孙羽回答不出来。

  “男人多数都很慷慨,我知道.但一个最慷慨的男人.也绍不会慷慨到甘心将自己的妻子拱手奉送与人!”

  “说不定……”

  “没有说不定,你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做没有绝对把握的事。”

  孙羽只有住口。

  “要解除一个人的痛苦,并不是只有一种办法,就算只有—种办法,在我来说.也只是这种办法—一”柳展禽眼中寒芒暴闪,冷酷地从牙缝中拼出这样的一个字:“杀!”

  杀!这的确是柳展禽一生所奉行的信条!

  孙羽更就无话可说。

  “因为她,因为他,三年来,我无日不在忍耐,也无日不在准备,三年后的今日,我实在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我也自以为已经准备足够……”柳展禽突然住口,颓然垂下了头。

  “抱歉!”

  “我早说过你不必抱歉,但无论如何”柳展禽猛回过头来,迫切地望着孙羽.“这次你一定要帮我的忙!”

  孙羽仍不作声,偏过头,避开柳展禽的目光,人也从旁绕了开去。才几步,又回到了柳絮池塘边。

  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两声。

  孙羽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停留在碧苔上,嘴唇牵动,欲言又止,但终于还说了出来:“这—次,跟以往—样.钱,事先你已给了我。”

  “我深信你绝对不会令我失望!”

  “所以,事情完了,我根本可以不必到来,除非你再次飞鸽传召。”

  “是这样,然则你倒来见我,莫非又为了什么?”

  “老实说,我本来是向你辞行!”

  柳展禽一怔,睁大眼,好像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到底他还是相信了,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问:“你不是说过要赚够五千两黄金?”

  “现在我已经赚够这个数目。”

  “这么快?”

  柳展禽一面疑惑之色,“前些时我替你算一算,好像还不到三干五百两……”

  “的确还不到,可是这一次,我多赚了二干两。”

  “二千两。”

  “也因此,我杀了潘玉舒媚两人!”

  “替香祖楼?”

  “除了香祖楼还有谁?”

  “香祖楼呢?”

  “我不是活着?”

  “那么他就一定已死了,应承过的事情你当然一定会做到。”

  “出了口的说话也是一样。”

  柳展禽俯首不语。

  “柳兄,可还记得你我当初相见?”

  “怎么不记得,是五年前的中秋。”

  “你吹箫在江边,月下树下。”

  “吹的点绛唇,混江龙,六么遍。”

  “我囊空如洗,蒙着面,硬着心肠,只管打你的主意。”

  “一战之下,惺惺相惜,我多了一个朋友,你却变成了职业杀手!”

  “我真不知道应该多谢你还是恨你。”

  “五年,这就五年了。”

  “逝水东流不复,年华又何尝不是一去不返。”

  “五年这样子的生活,我实在已经过腻,不能再忍受下去。”

  “你是说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人各有志,你一定要走我也没办法,只是,这最后的一件事,我的事……”语声一顿,柳展禽恳切地望着孙羽,他要强调的正是这“我的事”三个字。

  孙羽又沉默了下去。

  好半晌,缓缓地回过头来一字一顿的:“交给我好了。”

  柳展禽眉头乍展,长揖到地,“多谢帮忙!”

  孙羽看在眼里,微喟:“对你,她当真那么重要。”

  “有生以来我就只爱上她一个!”

  “她适合你?”

  “最适合不过。”

  “他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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