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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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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急性子,也不等陆丹答话便抽出配剑,割开裹着陆丹伤口的布条。 陆丹右肋下的伤口赫然一片紫黑,而且开始腐烂。 “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伤在淬毒兵器下?”朱菁照一面嚷一面急得团团乱转。 “那应该没有淬毒的。”陆丹语声突然一顿,他终于想起皇甫忠、义兄弟伸手扣住了他射出的那枚毒箭后,皇甫忠在将毒箭抛开同时,曾经以判官笔将毒箭击飞窗外。 难道就是这一击,判官笔上沾了毒箭的毒?他不由苦笑起来。 那种昏眩的感觉随即又袭至,他眼中的朱菁照逐渐变得模糊,连朱菁照的语声转来也是那么的遥远。 “师父一定有办法的!”朱菁照这句话出口,陆丹已昏迷过去,他能够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的了。 朱菁照啷里还敢怠慢,急急地倒掠出去。 没有风,萧三公子的头巾衣袂无风自动,他推剑直立,目光与剑光同样锐利,落在丈外的一丛枝叶上。 剑终于在吃喝声中划出,萧三公子没有移动脚步,右掌挥剑划出,一划即收,“呛”的回剑入鞘,姿势之美妙,实在罕见。 剑尖一副间,距离丈外那丛枝叶仍然有差不了一丈距离,那丛枝叶却在剑一划之后散飞,落到地上已没有一片完整,那截树枝在叶落后不久亦断落,断口参差,只是并不怎样明显。 嫦三公子目光落在树枝断口上,摇头叹了一口气,忽然问道:“菁照,来找我什么事?” 朱菁照应声从假山后转出来道:“师父,你知道我躲在这里?” 萧三公子淡然一笑,道:“要是这也不知道,怎配做你的师父?”转过身子,又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想请师父去救一个人。” “哪里一个?”萧三公子目光闪这里,彷佛要照进朱菁照心深处。 朱菁照沉吟着道:“其实我也不大清楚。” “又在外面惹是生非了?” “不是我打伤他的。”朱菁照连忙否认。 “现在他在什么地方?” “西厢客房……” “不是你打伤的怎会留在这儿的客房?” “是我将他教到这里来。” “到底是什么人?”萧三公子追问。 “就是在银海楼行刺刘瑾的两个刺客其中一个,据说姓陆名丹,是铁御使的儿子。”朱菁照终于说出来。 “这还不够清楚啊?”萧三公子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窝藏钦犯。” “他是一个好人……” “你虽然是郡主身份,窝藏钦犯,死罪纵使可免,活罪难饶。” “皇上好像无意追究这件事。” “刘瑾追究,不是一样?” “给他找到了又怎样?我这个徒弟就是有罪,你这个师父只怕也脱不了关系。” 萧三公子不由一怔,朱菁照狡黠的一笑,接道:“他现在毒发昏迷,只怕只有师父你才救得了……” 萧三公子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对这个徒弟,有时除了听从他实在没有其它的应付办法。 来到西厢客房,陆丹仍然在昏迷中,萧三公子细看了他的伤口一遍,两条眉毛便自打结,朱菁照看在眼里,慌忙问道:“怎样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有”萧三公子叮了一口气道:“总算是发觉得早,再晚,只怕华陀扁鹊重生,也束手无策。” “现在师父是有策还是无策?” 萧三公子笑了笑,道:“连这你也看不出,我实在有点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徒弟了。” “多谢师父”朱菁照雀跃着跳起身子。 陆丹也就在这时候苏醒,看见萧三公子,目光暴缩,挣扎着便要坐起来。 “这是我师父。”朱菁照连忙解释道:“我请他来替你解毒疗伤的。” “不……不用了……”陆丹又要坐起来。 萧三公子淡然道:“死有重于泰山,这个道理我以为你应该明白的。” 陆丹犹如被当头棒喝,恍然道:“有劳前辈了。” “不知道你是否受得起这个苦?”萧三公子打开旁边案上放着的锦盒,拿出一柄碧玉尖刀。 朱菁照插口道:“很痛苦的?” 萧三公子道:“毒已入肋骨,非刮骨难以疗伤。” 朱菁照一惊道:“没有其它的办法?” 萧三公子冷冷地道:“刀又不是用在你的骨头上,你慌什么?” 朱菁照苦笑,目光转向陆丹,陆丹若无其事地接道:“请前辈用刀!” 萧三公子点头道:“我用刀同时,你若是能够运行真气,事半功倍,但你若是吃不得这个苦,先对你穴道再用刀,亦无不可。” 陆丹只是再一声道:“请前辈用刀!” 萧三公子一声“好”,左手一探,灯上的一团火焰使到了他掌中,不住的流转,越转越明亮,也似乎越转越灼热,旁观的朱菁照甚至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那团火焰转动着落在陆丹右肋的伤口上,立时一阵“滋滋”声响,腐烂的肌肉翻卷脱落,白烟枭枭,焦臭扑鼻,朱菁照实在看不下去,偏开脸。 这种痛苦当然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禁受得住,但陆丹居然能够忍受下来,甚至连“哼”也没哼一声。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上滚滚落下,他紧咬牙关,目光竟然就落在伤口上,看着伤口腐烂的肌肉脱尽,鲜红的鲜血冒出来。 萧三公子手中的碧玉刀终于落在他的肋骨上,一刮动,朱菁照便不由伸手掩住了耳朵,那种声响也实在恐怖,听着令人不由得毛骨栋然。 那到底过了多久,朱菁照也不知道,一直到萧三公子暴喝一声道:“菁照”才如梦初觉。 “师父”她应声松开双手,已听不到刮骨声,仍然不敢回头望。 “还不拿药来?”萧三公子接吩咐。 朱菁照这才回头望去,只见那团火谈仍然在萧三公子掌中盘旋,却已变成青紫色,萧三公子脸色亦变得苍白如纸,额上汗珠纷落,一身衣衫亦被汗水湿透,只看这样子,已不难想象,这疗伤看似简单,其实已耗去他相当的内力。 “什么药?”朱菁照有些手忙脚乱。 萧三公子目光落在案上的另一个锦盒内,那之内放着一个白玉瓷瓶。 “是这个瓷瓶?”朱菁照语声也在颤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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