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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特别在意领子腰带,萧三公子脸无表情,双手却已渗出了冷汗。

  细看了好一会,刘瑾才将锦盒盖回,突然想起来似地道:“我还有别的事做,不陪你们进去了。”

  “不敢有劳刘总管。”徐廷封陪着笑脸。

  “你两个也跟我走一趟。”刘瑾这样吩咐,皇甫兄弟只有跟在他身后。

  徐廷封如释重负。

  转过走廊,皇甫义忙着禀告道:“糕饼里没有藏着东西。”

  “龙袍内也该没有。”刘瑾冷笑道:“难道都藏在心里?要看小德禄耳朵够不够敏锐了。”

  皇甫忠插口道:“也许他们并无阴谋。”

  “这些人我一个也不放心。”刘瑾又一声冷笑道:“总有一天要他们知道我的厉害听这说话语声,皇甫兄弟也不由打一个寒襟。

  *xx

  侍候皇帝的除了小德禄,几个宠姬,还有张永。这个张永是当年八虎之一,没有刘瑾这一处厉害,却颇懂得逢迎之术,甚得皇帝的欢心。

  皇帝正在胡混,听得禀告才坐正身子,仍然是懒洋洋的,看见朱菁照,更露出色迷迷的样子,看得朱菁照浑身不舒服。

  徐廷封虽然知道他在装模作样,但想到宁王与先帝是兄弟,皇帝与朱菁照的血缘关系,也难免有点啼笑皆非,忙提醒皇帝道:“这个是长乐郡主。”

  皇帝“啊呀”一声,如梦初觉道:“差一点认不得,多年前我跟父王到南昌看叔父,见过你一面,还是一个小女娃。”

  “还有这个是华山派萧三公子,王府的剑师,负责教菁照的武功。”

  “萧三公子名满天下,果然英雄模样。”皇帝居然懂得说这种称赞话。

  “草野之民,陛下见笑了。”萧三公子难免有点受宠若惊。

  皇帝再顾朱菁照道:“你远道而来,带给我什么礼物?”

  “爹准备了一盒糕饼,还有一砻玟龙袍叫我送来。”朱菁照根本不知道其中秘密,说话当然也并无特别暗示。

  “南昌的糕饼美味可口……”

  徐廷封截口道:“比起苏州的刺锈还是失色多了。”

  皇帝立即明白,大呼道:“这等好东西,还不快快拿来给我穿上?”

  他一向是个急性子,小德禄、张永并不奇怪,徐廷封也随即将锦盒接过,遂前来。

  皇帝紧接着向内室走去,小德禄、张永不约而同一齐举步跟上。

  “安乐侯侍候我可以了。”皇帝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们一眼,拂袖。

  张永立即停下,小德禄看见张永也不敢不从命,亦只有停下来。

  一入内室,皇帝的神态便变得严肃,正要间徐廷封,徐廷封已匆匆将锦盒放下打开,取出那砻龙袍,一面挥手示意。

  皇帝会意,故意打了一个“哈哈”,笑道:“苏州刺统名闻天下,果然有道理。”

  在他说话同时,徐廷封已然用指甲将龙袍右方衣袖剖开,从中抽出一叠其薄如蝉翼的纸张,那之上密密麻席地为满了蝇头小字,皇帝接过,越看神色越兴奋。

  徐廷封不敢分心,倾耳细听,虽然有萧三公子、朱菁照、张永在外看着,他还是要提防小德禄借什么借口闯进来。

  小德禄没有这个脍量,眼珠子乱转,总是想不出一个比较好的办法,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发现刘瑾已来到门外,心头大喜,急忙迎上前去。

  张永也不慢,口呼道:“九十岁也来了?”

  刘瑾不等小德禄禀告便道:“皇上觉得那砻龙袍怎样?满意吧?”

  小德禄忙道:“安乐侯爷正在侍候皇上将龙袍穿上.”

  话未完他脸上已吃了刘瑾一巴掌,刘瑾沉声接骂道:“你这个懒惰没用的奴才,连自己的职责也忘掉了,这是你的份内事,侯爷是什么身份,你怎能让他替代你?”

  “皇上有命,奴才不敢不从。”小德禄哭丧着脸,跪倒地上。

  “没上没下的,小看一眼也不成。”刘瑾狠狠地瞪了小德禄一眼,话却不知道在骂哪里一个,一面骂着一面急步向内室走去。

  没有人敢阻拦,朱菁照似乎有所行动,却给萧三公子按着,他知道徐廷封反应敏锐,由张永的一声“九千岁”开始,应该警觉,也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好那份密件。

  徐廷封并没有让萧三公子失望,在刘瑾进来之前已经将密件藏进臂缚的皮袋内,密件上要紧的皇帝已看过,纵然记不了那许多,以后也有徐廷封提点。

  事实要他稳记的亦没有多少。

  徐廷封原是可以用一种更安全的方式将密函送进来,但他深知皇帝已犹如惊弓之鸟,不让他亲自目拆阅实在难以令他安心。

  也只有令他安心,事情才能够顺利进行。

  刘瑾进来的时候,皇帝已经将龙袍穿上,一见大笑道:“你来得正好,看我这件龙袍如何?”

  “好极了。”刘瑾上前左看右看的,有意无意地替皇帝整理一番。

  他终于发现右衣袖内那条裂缝,却不动声息,双手稍为整理一下便移到腰带部位,反而着意地细看一遍。

  这个人也可谓老奸巨猾的了。

  徐廷封居然看不出,松了一口气,刘瑾一双手终于停下,笑顾徐廷封道:“侯爷委屈了。”

  “能够侍候皇上,未尝不是我的福气。”

  “这本该让小德禄做的,连这一点小事也干不来,这个奴才禾免太令我失望。”刘瑾摇摇头,道:“没上没下的,这个奴才”

  “这其实是皇上的意思。”徐廷封淡然道:“这个奴才的眼中毕竟还有皇上。”

  刘瑾点点头,道:“这里相信已没有我的事了。”一顿,向皇帝道:“臣刘瑾告退再不退,他官在恐怕再也控制不住心头那股怒气。

  一直将锺木兰送出了安乐侯府,目送轿子远去,钟大先生仍然呆立在门前石阶上,心头无限感慨,还有一份依依不并的感觉。

  老了他不禁摇头叹息。

  傅香君也就这时候来到安乐侯府门前,钟大先生没有在意,突然在意,刹那间竟然有一种错觉,以为是锺木茁转回来,脱口一声道:“你”

  只见一个“你”牢出口,他已经恢复自我,傅香君亦很奇怪他这样,目光由“安乐侯府”的匾额打落在他脸上道:“请问老人家,侯爷在不在?”

  “他?他不在”钟大先生有些恍惚。

  “那么钟大先生?”

  钟大先生奇怪之极,上下打量了傅香君一眼道:“小姑娘,你找我什么事?”

  “你就是?”傅香君一样意外。

  “我这个老头儿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难道竟然有人冒名顶替?”钟大先生笑了。

  “老前辈言重了。”傅香君恭恭敬敬地道:“晚辈傅香君,是恒山派”

  “苦师太的弟子啊?”

  傅香君领首,钟大先生微笑接道:“她眼光独到,果然所收的弟子灵气十足。”一顿又问道:“令师安好?”

  “家师已经在三个月前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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