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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武三爷倾尽杯中余酒,道:“这已是这里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一种酒。”

  王风真有点受宠若惊,却竟道:“只可惜有酒无菜!”

  武三爷道:“你难道还未用过饭?”

  王风道:“今天晚上没有。”武三爷叹口气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晚上再请一次?”

  王风道:“你请不起?”

  武三爷道:“到了今天晚上你是不是就能给我一个决定的答复?”

  王风道:“我现在就能。”

  武三爷一面诚意的道:“我仍希望你好好的再考虑一下。”他缓缓放下酒杯,又道:“今夜初更我再在这里给你预备佳肴美酒。”

  说完这句话,他就站起身,缓步踱出六角亭。

  王风没有叫住他。

  酒壶仍在桌上,壶中仍有美酒。

  这酒一个人勉强足够,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没有将武三爷叫住?

  初更已将尽。

  今夜只有风,没有雨。

  草虫鸣叫,流萤耀光。

  庭院中,灯光亦已亮起,灯火如星,照耀着满园花树,花树间却没有绿女红男,清歌曼舞。

  满院灯光似就只为王风一人而设。

  王风现在正在六角亭中。

  佳肴美酒之外,还有丽人。

  两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相伴在他左右,一个替他挟菜,一个眷他添酒。

  王风人虽未醉,心已醉了。

  他的面色却并不欢偷。

  一个女孩子忍不住问道:“这酒菜是否不合你口味?”

  王风摇头。

  “是我们讨你厌?”

  王风又摇头。

  “那为了什么这样不开心?”

  王风道:“因为我有心事。”

  “什么心事?”

  “一会见到武三爷,我不知怎样才能将话说得婉转一些。”

  女孩子微微笑道:“他请人喝酒大都是这个原因。”

  王风“哦”一声。

  女孩子接道:“你不肯答应?”

  王风颔首道:“所以我才担心,他这样待我,一开口就断然拒绝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女孩子笑笑,正想说什么,更鼓声已遥遥传来。

  二更。

  王风听着脱口道:“他的我初更见面,现在二更了,怎么仍不见人来?”

  两个女孩子没有作声,一个用筷挟起块红烧肉,送到他唇边;一个捧起酒壶,替他添上美酒。

  王风的目光忽然落在桌上。

  桌上的几式小菜都已去得七七八八。

  这个人本来不大懂得客气,美酒佳肴当前更就向来都不会客气。

  可是两个人的酒菜,他一个人随随便便就吃掉了七七八八,而且非独可以吃下去,就将那剩下的三三二二也吃光,似乎亦不成问题,连他都觉得奇怪。

  他随口问道:“这好象只是一个人的酒菜呀?”

  两个女孩子相顾一眼,其中一个笑了笑道:“你是一个人,当然就只准备你一个人的酒菜。”

  另一个接道:“武三爷来时,他的一份自有人送上。”

  王风不满意这个解释。

  武三爷与他相约在初更会面,如果武三爷这样吩咐下来,即使只到了一个人,送上来的也应该是两个人的酒菜。

  除非武三爷根本没有这样吩咐。

  他霍地起身,左右手暴展,一把抄住了那两个女孩子的胸襟拉到身旁,笑问道:“武三爷到底叫你们准备多少人的酒菜?”

  他虽然笑问,两个女孩已给他这个举动吓得花容失色。

  酒壶筷子齐落地,两个女孩子樱唇不住地颤动,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王风追问道:“是不是只准备一个人的酒菜?”

  两个女孩子仍无话说。

  王风接问道:“此外他还有什么吩咐?”

  那个女孩子嗫嚅着道:“他叫我们尽可能将你留在这里。”

  王风又问道:“他自己到什么地方去了?”

  女孩子摇头道:“不知道。”

  王风相信这是实话,将那两个女孩子放下。

  昏倒的那个女孩倒在桌上,清醒的一个反而坐到地上,似吓得双脚发软,站都站不起来了。

  “老狐狸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王风摸摸下巴,喃喃自语。

  但他突然挥手,手中的酒杯脱手飞出,叮铛一声碎裂在一条柱上。

  他的人跟随窜出了六角亭。

  看样子他似乎已猜到武三爷以美酒佳肴留他在鹦鹉楼的目的以及武三爷现在的去向。

  六角亭外花径纵横。

  西风满院,败叶满径。

  一踩上花径,王风的身子突然飞起。

  四道闪亮的寒芒几乎擦着靴底从他的脚下飞过。

  他腰背一曲,身影马上落下,立时又是四道寒芒飞过了他的头顶上空。

  他若是人仍在半空,接来的这四道寒芒很可能便打在他的身上。

  几乎同时,芭蕉叶翻,两个衣衫惨绿的中年人手按蕉叶,左右从芭蕉树后走出,拦住王风的去路。

  王风冷冷地盯着他们,道:“你们是武三爷的手下?”

  两个中年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似乎衣衫一样惨绿的一张脸庞,木无表情。

  王风冷笑一声,道:“你们俩是聋子还是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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