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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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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虽然赶路,对坐骑都还知道爱惜,沈胜衣那匹马却已放尽,怎不一下子已给他赶上! 那倒不是他不懂得爱护,但比较起来,公孙接的生命实在重要得多。 公孙接是他的朋友。 “借光!”他也不管那许多,大喝一声,放马直冲了过去! “阿弥陀佛!”那些人应声一齐回头,竟然全都是和尚。 和尚总算也晓得礼让,一声佛号,分别在两旁让开。 沈胜衣匹马当中冲过。 那刹那,他实在有些担心。 幸好那些和尚,并不是他日间所遇到的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和尚。 沈胜衣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他这颗尽未免放得早一点。 马一冲丈八,突然转冲向地面! 沈胜衣总算身手非凡,一张脸还未撞上地面,人已自马鞍上拔了起来。 马倒地不起,沈胜衣凌空一个翻滚亦自落到地上! 这一下实在漂亮之极! 后面那一群和尚看的清楚,不其而齐声喝了一个响彩! 沈胜衣应声回头,眼睛有的只是一片焦急之急。 和尚也的确没有背后暗算,那匹马倒地口吐白沫,通身汗湿,不过是筋疲力竭。 一去一回都是放尽,就算铁打的马也得跑坏。 也不过瞬间,那一群和尚便已奔到,下意识纷纷将马勒住。 沈胜衣即时一挥右手,道:“在下因有急事必需尽快入城,诸位大师可否行个方便,借我一马?” 他说话客气,行动却一些也不客气,那一群和尚还未有所表示,他已凌空扑向右边那一行的第一个和尚。 这一扑快如闪电。 那和尚只觉眼前一花,沈胜衣的一张脸就已出一在眼前,当场大吃一惊,仓猝间不暇细想,搁在鞍上的右手马上一拳击出,直向沈胜衣的鼻子击去! 拳出如山,呼啸风生,那和尚手底下显然也有好几下子。 这一拳若是击中,沈胜衣的鼻子只怕就得塌下。 沈胜衣的鼻子并投有塌下。 那和尚一拳眼看就要击中,眼前忽然又失去了沈胜衣的面庞,耳边却听到了其他和尚的好几声惊呼! 他不由也自惊呼一声,这一声惊呼未绝,人已鞍上斜飞了出去! 鞍上却并未空下,立时又坐上了一个人。 沈胜衣! 沈胜衣偏身让开一拳,探手抄住了那和尚的腰带,一提一送,将那和尚提离了马鞍,便翻身上马。 其他的和尚那还不哄动起来,叱喝声此起彼落,几个和尚不约而同马上疾扑了过去。 “大胆狂徒,吃我一杖!” “吃我一刀!” 声到人到,一条禅杖凌空落到沈胜衣的肩膀,跟着还有三把戒刀! 幸好沈胜衣一上了马鞍就放马奔出。 刀杖落空,那四个和尚回身便待上马追出,其他还在马上的和尚更就已经蓄势待发。 就在这下,一声苍老的佛号划空传至! “阿弥陀佛!少安毋躁,那位施主是必真有急事在身,出家人慈悲为怀,让他去吧!” 语声苍劲,说话的和尚须眉俱白,年纪不错已经老大一把,可是眼神瞿铄,顾盼自雄。身份显然已在众人之上,一开口,其他的和尚便自静了下来。 老和尚身旁的一个中年僧人却随即大笑道:“幸好这样的施主到现在还是只得一个,否则跋涉长途,我们就算无须各自多预备一匹坐骑,也得多预备一双鞋子。” “阿弥陀佛!口孽口孽!”老和尚淡淡一笑,吩咐道:“那位施主的坐骑看来不过一时脱力,片刻大概便可复原,智深不妨就此稍待片刻,其他人等,继续上路。” 智深就是给沈胜衣借去坐骑的那个和尚,听得吩咐,只有应允下来,犹自恨恨地望着沈胜衣的去向。 出家人四大皆空,那是指所谓高僧,和尚并不包括在内。 智深还只是一个和尚。 那瞬间,沈胜衣—骑而去,星月下只见一蓬雪烟飞扬,人马都已在雪烟中隐没。 星光时北时南,时西时东,时隐时现,月却只得一弯,由东渐西。 子夜已将尽。 风更急,天地之间更严寒。 钱起崔浩推开的那——岗窗户并未关上,一阵风吹起了棉帘子,吹入了清风阁,又吹冷了地板上的鲜血! 地板上躺着三个人,三个人之中脸色最难看的当然就是公孙接,钱起崔浩的睑色也并不见得好到那里。 地板冷而硬,躺在那上面实在不是滋味。 黄金却能激发某些人体内的热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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