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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四个白衣人一声暴喝,双手一翻,各多了一柄锋刃,旋转着向沈胜衣攻来。

  他们面上都蒙着白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力道虽然轻重不一,招式却是相同。

  沈胜衣一声轻啸,剑继续刺前,一剑突变八剑,正迎上八刀,一声“叮当”声响,竟将那人柄锋刃完全震开。

  剑声竟未绝,继续攻前去!

  四个白衣人身形立即一分,将沈胜衣包围起来,那十个司马仙仙亦欺上。

  沈胜衣目光一扫。“这是飞鱼塘的弟子?”

  四个白衣人一声冷笑,锋刃飞旋,却不离手,四面齐上,攻击的部位无一相同,但却都是致命之处。

  沈胜衣倒踩七星,闪六刀,接两刀,身形再一旋,竟然就脱出四个白衣人的包围。

  四个白衣人虽然看不见面上的表情变化,显然都为之一怔。

  两个司马仙仙迅速补上,双剑交剪,迎向沈胜衣的咽喉,沈胜衣的剑已隐在肘后,这刹那突然又挡在面前,“叮”的二剑交剪,沈胜衣身形藉力拔起,从两人的头上翻过,一扬手,封住了两人的穴道。

  其余的刀与剑同时进来,沈胜衣这一个翻身,立时都令他们完全停下。

  沈胜衣双手再一扬,将那两个司马仙仙送到椅上,突然问:“你们之中,谁能够作主?”

  没有人回答他,刀与剑一齐向他攻来,飞旋的刀,刁赞的剑,沈胜衣一剑接住了十六件兵器,立时一阵珠走玉盘也似的叮当声。

  那四个白衣人毫不畏缩,八个司马仙仙也一样,她们眼睛据说都不大好,但是在这个阴暗的环境出手却是那么的准确。

  铁板遮去了大部份的圆洞,也等于截断了大部份的光线。

  血红的灯光仍如血,却变得像瘀血一样!

  沈胜衣已习惯这种灯光,后背往铁板一靠,更少了后顾之忧,可是他并非固定在一个位置,身形迅速的左右移动,攻来的刀剑不是被他闪开便是击在铁板上,他的剑反而甚少攻出,但一攻出必予对方的极大的威胁。

  那些司马仙仙与蒙面的白衣人只是进攻,既不退缩,也不说话。

  沈胜衣也知道从他们口中问不出什么来,心念一转,决定速战速决!

  他再闪三剑,身形一欺,剑抢入空门,竟然就以剑尖封住了一个司马仙仙的穴道。

  这个司马仙仙一倒下,沈胜衣便是从他身旁冲过,剑一挑,挡开旁来一刀一剑,身形倒旋而回,剑再封开一刀,一沉,柄撞在那个白衣人的腰间穴道上。

  那个白衣人闷哼一声,倒了下去,沈胜衣半身一矮,劈手夺过了他左手的刀,以刀封开了右手的攻势,左手剑接二剑,还五剑,又点倒了两个司马仙仙,刀接作暗器用,从刀势破绽中飞进,刀背横撞在那个白衣人的小腹上,刀柄再一转撞上胸膛,连击中两处穴道,不由那个白衣人不倒下去。

  沈胜衣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张千户铁算盘一扬便停下,忽然问:“高姓?”

  “艾”艾飞雨的剑同时剌出!

  张千户铁算盘连接三剑,旁来一杖,接下了第四剑。

  秦独鹤回杖直追艾飞雨面门,艾飞雨第五剑尚未剌出,杖已攻到,不由一步倒退。

  “你绝不是艾飞雨!”秦独鹤冷冷接问:“到底是谁?”

  “是你的老祖宗!”艾飞雨剑一贴杖身,疾迫了过来,剑刺向秦独鹤咽喉。

  秦独鹤一枚架开,柳清风的剑旋即刺到,看似随随便便的一剑,竟然将艾飞雨的剑势封死。

  柳清风接道:“你若是他的老祖宗,便该姓秦了,可惜我们与姓艾秦的,好像都没有结怨。”

  秦独鹤冷冷接道:“我看你还是直说出来的好,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们已经有足够的理由置你于死地。”

  楚烈道:“不错!所以你最好还是告诉我们你真正的身份,那说不定我们或者会看在你先人的面上,饶你这条命。”

  艾飞雨冷笑:“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仁慈?”

  楚烈捋须道:“我们江南四友一向恩怨分明,也从不枉杀无辜。”

  艾飞雨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楚烈瞧着他,柳清风秦独鹤张千户都没有作声,而张千户更彷佛已陷入沉思之中。

  艾飞雨大笑不绝,连眼泪也好像给笑得掉下来。

  楚烈终于忍不住,一声断喝道:“你在笑什么?”

  艾飞雨大笑着道:“难得听到一句那么有趣的话,姓艾的怎能不笑?”

  张千户淡然道:“你若是真的姓艾,我们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大笑的事情。”

  艾飞雨反问道:“那你说,我该姓什么?”

  “孙——”张千户目光盯稳在艾飞雨脸上。

  柳清风、秦独鹤目光一转,又从张千户面上移回,花白的双眉却已皱起来。

  楚烈转问:“姓孙姓艾,那有什么关系?”

  语声一落,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怔,脱口道:“老大,你是说……”

  沈胜衣接道:“他应该是孙奇的后人无疑。”

  “孙奇?断魂刀孙奇?”楚烈大叫起来。

  张千户叹息一声:“若说我们四人这一生中,也曾共同做过一件大家觉得遗憾的事情,相信就只有那一件了。”

  楚烈竟点头,张千户目光一远。“二十多年了,孙奇若是有儿子,应该就是与这位朋友接近。”

  楚烈接问艾飞雨:“你真的姓孙?”

  艾飞雨冷冷的道:“不错,我真的姓孙,名天成。”

  “孙天成?”张千户转问:“孙奇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你看呢?”孙天成反问。

  “从你这样替他报仇,与他应该就是骨肉之亲,但以我们所查悉,孙奇固然有一个儿子孙天成,却已经在满岁之际染病身亡。”

  秦独鹤接上话。“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说,连孙奇的妻子也不例外。”

  柳清风亦说道:“这个善良的妇人不像说谎,提到孙家继后无人,更就痛哭失声。”

  楚烈迫视孙天成,道:“所有人都说谎,没这个道理。”

  柳清风接道:“朋友与我们既有过节,何不说分明,又何必冒认孙奇后人?”

  楚烈忽然道:“也许他是孙奇的养子,或……”

  孙天成冷截道:“到这个地步,你们以为还会说谎?”

  张千户四人不能不同意这句话。楚烈嘟喃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柳清风沉吟道:“看来问题应该就是出在孙奇的身上。”

  张千户微一颔首:“在我的记忆中孙奇这个人疑心很重,谁也不相信,难道竟然是担心绝后,先将儿子送到别处,对别人却说已经病逝?”

  孙天成冷笑一声,道:“精打细算果然是名不虚传。”

  张千户微喟:“想不到他连自己的妻子也不相信。”

  孙天成道:“你应该算得到我不是只有一个母亲。”

  张千户沉吟了一会,道:“听说孙奇有一个妻子曾因为难产而死,其实没有死?那个也才是你的生母。”

  孙天成冷冷道:“还幸家父预先秘密作好了安排,否则我们也活不到现在。”

  张千户摇摇头。“你以为我们会杀你们母子?”

  孙天成道:“斩草除根,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们岂是这种人。”

  孙天成冷笑:“要不是,为什么当时千方直计追寻所有与家父有关系的人?”

  张千户叹了一口气:“这是误会。”

  孙天成截口道:“不是,你们那是为了赶尽杀绝,免遗后患。”

  楚烈怒道:“胡说,我们江南四友岂是这样的人?”

  孙天成道:“表面上看来的确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孙某人见得并不少。”

  楚烈方待说什么,张千户已接上话:“孙朋友,我们当时之所以找寻令尊的后人,只为了那其中有些误会,以致错杀了令尊,希望找到他的后人,予以补偿。”

  孙天成大笑:“好啊,你们到底都承认,杀错了人。”

  张千户道:“事情的发生,孙朋友当然已经很清楚。”

  孙天成戟指张千户,道:“你们的一个弟子卓杰开了一间镖局,一夜被人寻仇,上下所有人等,无一幸免,而事发之前,卓杰曾与家父发生争执,家父扬言要将卓杰的镖局夷为平地。”

  张千户道:“事实上他亦似乎有这个打算,在事发之前,到处去招集黑道上的朋友。”

  孙天成道:“那其实是声东击西之计”家父当时只是要劫夺一路暗镖。”

  “可是他叫来那些朋友却是真的以为他有那个打算,又不知镖局底细,在镇上买醉之际,遇上卓杰,看见他武功并不怎样高,于是在附近设下埋伏,击杀了卓杰,夤夜冲杀进那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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