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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一路走来,枯木感慨之极,他离闲到底已经有数十年,人事难免全非。

  三元宫大火后重建,当然亦不能够回复本来面目,所遇到的武当派弟子也全部陌生。

  那些武当派弟子对枯木亦是投以既陌生又疑惑的目光,只有白石是例外。

  白石是既惊且喜,他实在想不到枯木非独健在,而且被云飞扬请上来。

  “做掌门下一定要武功好的。”这是枯木对白石的评语,他当然看得出白石的武功并不太好。

  其它的武当派弟子他也看出就是比白石好,也好不了多少,只有一个云飞扬。

  他细算明白云飞扬的苦心,也庆幸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误。

  第一件他决定要做的事就是重整那些武当派弟子修练的程序,在绝壑下数十年苦修精究,有那一个武当派弟子对武当派武功的认识能够与他相比。

  云飞扬实在很放心的离开。

  出山区,进巿镇,又再入山区。

  这是第三天正午,在云飞扬脚下的是一条铁索桥,横架在两面峭壁之间。

  峭壁如削,下临激流,踏足铁索桥上难免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云飞扬有的是另一种感觉,每当危险迫近的时侯,这种感觉便会涌上他心头。

  这一次来得未免慢了一些,他已经在铁索桥中央,前后距离峭壁都有十多丈。

  他停下脚步,看前再顾后,前后的峭壁边缘都有人冒出来,看装东,显然都是唐门的弟子。

  唐宁也出现了,一身红衣,再加上大红披风,一团火焰股。

  “云飞扬,你以为悄然这样离开事情便可以解决了?”唐宁的语声也是烈焰般激烈。

  云飞扬无可奈何地摇头。“唐姑娘,我这次离开正是为了追寻事情真相。”

  唐宁冷笑道:“只要你面对现实,承认人是你杀的,将我爷爷交出来,真相已大白。”

  云飞扬一声叹息:“我以为唐门也会给我机会。”

  唐宁道:“给机会你远走高飞。你以为我们像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人那么愚蠢?”

  云飞扬倏的一笑,唐宁看在眼内,心头不由冒火:“你在笑什么?”

  云飞扬道:“比姑娘更固执的人我也遇上了,想不到我仍然有奇怪的感觉。”

  唐宁道:“这种环境你仍然笑得出来,我也佩服了。”

  云飞扬目光一转,反问:“姑娘准备怎样对付我!”

  唐宁道:“我们先断吊桥,再以强弩集中射向你,人在半空无处躲避,你如何应付?”

  云飞扬道:“这个距离已经接近强弩之末,再加上铁索桥下落之势,强弩又起得了多大作用?”

  唐宁闷哼道:“掉下这千丈峭壁你也一样会没事的。峭壁下是流水,这条铁索桥掉下去是不会没进水底的,我的水性也不错。”

  “那是我选择错地方了。”

  云飞扬淡然一笑:“就是地方适当,你们能够将我杀掉又怎样?”

  唐宁冷笑道:“我就是不相信你这种人会视死如归,生死关头,还不是从实招来!”

  云飞扬苦笑道:“看来我怎样说也没用,姑娘喜欢怎样做便怎样做好了。”

  唐宁也没有再说话,手一挥,两边峭壁上的唐门弟子一齐迫前。

  云飞扬身子一转,没有再移动,他是看出目前在这条铁索吊桥上无论怎样移动也没有多大分别,反而随机应变,落得舒服。

  他也准备那些唐门弟子将铁索吊桥斩断的了,所以那些唐门弟子没有这样仿他反而有些一意外?

  唐宁再挥手,这一挥与方才的那一挥显然不同,云飞扬看在眼内,一股真气立时提起来弩箭与之同时从两边射至,非常强劲,到云飞扬立足的地方仍然有余未尽,若是他不动,不难将他射成刺猬。

  他当然动,静如处子,动如脱免,一窜便从桥左侧铁索穿出,腰一折,到了桥板下,探手抓住了一块桥板,凌空倒悬在半空。

  弩箭飞蝗般交错射过,完全射空,对云飞扬一些威胁也没有。

  唐宁额然没想到云飞扬竟然会用这种方式化解,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已经准备了足够的弩箭,第一批射出,第二批立即补上,眼见云飞扬已不在桥上,都没有再扳动机弩,却也不用吩咐,蓄势待发。

  云飞扬也没有再翻上来,竟然就抓着桥板,双手交替,向唐宁那边移去。唐门弟子看在眼内,一阵骚动,唐宁那边的唐门弟子目光全都集中在唐宁面上。

  唐宁当机立断,再挥手,身形疾掠而出,飞燕般掠到橘上。

  在她左右的唐门弟子相继掠前,雁鸟般紧跟在她身后,手中仍然紧扣着强弩,到了桥上,随即手抓着锁索,探身而下。

  云飞扬动作虽然敏捷,还是未及一半便已被截下,他目光与那些唐门弟子的接触同时,弩箭亦飞蝗股向他射至,倒悬在桥下,情势当然更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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