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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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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贝莎偎在他怀中,道:“无论你去什么地方都不要拋下我。” 管中流点头道:“你放心──”目光转向傅玉书,道:“我们若是死在你枪下反而是我们的耻辱。” 傅玉书叹然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因为你已经完完全全丧失了人性!”管中流这句话出口,手中剑已穿过依贝莎的后心,再插入自己的前胸! 一剑两命,依贝莎含笑死于管中流怀中,同时管中流亦气绝,两人相拥着倒下去。 傅玉书眼旁的肌肉一颤,缓缓地转过身去,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感受,一个也没有。 逍遥谷的弟子这时候亦从四方八面涌来,火光照耀下,欢呼声中,无敌门的匾额被砍下,砍成千百片。 荒僻的小路上,一辆破旧的马车在缓缓地前驶,赶车的人与拖车的马同样老得躬着腰,掉了牙。 车厢内,沈曼、月娥无言相对,在她们后面,僵死一样坐着云飞扬,混身上下都凝结着霜雪一样的东西。 他看来就像是一只陷身蛛网中的昆虫,但更像一条作茧自缚的蚕虫。 沈曼一直都很留意云飞扬变化,她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云飞扬这时候绝对受不得任何的惊忧,所以一发觉形势不妙,忙从秘道将云飞扬运出去。 她们运得也总算还是时候,在他们离开不到半个时辰,龙凤阁已被攻入。 那条秘道并非在龙凤阁之内,若非无敌门总坛所有的弟了都忙于备战,他们亦未必能够那么容易混出来。 这么多年来,沈曼还是第一次离开无敌门,那一份怅惘不难想象。 另一方面,在海边海龙老人那幢小庄院的后院,独孤凤、傅香君一样相对无言。 在她们的后面有一座新坟,燕冲天就葬于其中。 那是七天前的事情,傅香君突然发觉燕冲天有些不妥,一探,竟已脉断气绝。 无论怎样看,燕冲天已是个没有生命的死人,傅香君无奈只有将燕冲天下葬。 她仍然留在那里,只希望云飞扬有一天回来,而她亦实在无家可归。 云飞扬没有回来,反而走来了独孤凤,傅香君亦有些意外,当她知道无敌门总坛内云飞扬大闹婚筵的事情更感慨万分。 她只有叹息,对独孤凤没有片言只字的不满,像一个这样温柔、美慧的女孩子,独孤凤又怎能不抱歉? 口里虽然没有说,她已经准备将云飞扬让出一半来给傅香君。 一说到云飞扬,两个女孩子都不由担心起来,云飞扬没有回这里,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已伤得很重,半途不支? 想到不好之处,两个女孩子都惶恐起来,傅香君接着将独孤凤引到燕冲天坟前。 独孤凤方待跪下,突然发觉地面竟然在震动,傅香君亦有所觉,目光及处,掩口一声惊呼。 那座坟墓赫然在四分五裂,缓缓地裂开来,傅香君惊呼着问道:“凤姊姊,这是怎么回事?” “尸变──”独孤凤这句话出口,一张脸亦发青。 语声甫落,霹雳一声,那座坟墓竟然爆开来,一个人随即从坟墓中冲天飞出! 他满面红光,长啸声中,凌空疾翻了一个筋斗,落在傅香君二人面前。 二人脸色一变再变,倒退三步,目瞪口呆,燕冲天却笑了起来,道:“傻孩子,你们在害怕什么?” 傅香君惊魂甫定,奇怪地追问道:“老前辈,你这是……” 燕冲天喜形于色,大笑道:“三年多的苦练,今天终于让我练成了天灵神功。” “天蚕神功?”傅香君、独孤凤二人又是一怔。 “这是武当秘传七绝之一,因为先师被人暗杀,未能将最后的口诀传下来,以至一直都不能练成功,到现在我才能参透其中的奥秘。” 傅香君、独孤凤怔怔地听着,燕冲天接道:“天蚕作茧自缚,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种内功心法,必须深研内功的人才能够明白其中的步骤,却又要一个武功全无的人,才能够练至大成,我一直只知道用自己原有的功力去苦练,自然就越练越糟。” 傅香君道:“义父的意思,是必须先废去自己的武功,从头再苦练而成?” “不错,这正如一条蚕虫,作茧自缚,蜕去本来的形状,然后化成蝴蝶,破茧而出。”燕冲天叹息着,接道:“那天我虽然将药服下,但想到年纪已老大,纵使能够再续上筋脉,亦未必能够有多大的作为,不禁万念俱灰,哪知道脑海忽而一片空明,悠然自得,真气循环不息,正如蚕虫冬眠一样。” 傅香君苦笑道:“我还以为老前辈真的已经死亡。” “那种冬眠的状态的确与死亡无异,本来所练的内功也就消散,天蚕功反而逐渐形成,源源不绝地滋长。” “恭喜老前辈。”傅香君、独孤凤异口同声,燕冲天突然想起,忙问道:“飞扬在什么地方?快叫他到来,我要将天蚕神功的奥秘传给他,合我们二人之力,一起重振武当派声威。” 燕冲天这一问,两个女孩子不由得相视叹息。 知道了一切,燕冲天一样感慨万分。 与此差不多同时,云飞扬皮肤上那些白色的东西亦突然一片片裂开剥落。 月娥第一个看见,惊讶地叫起来,沈曼一看反而笑了。 云飞扬终于张开眼睛,沈曼实时道:“恭喜你,终于练成了天蚕神功。” “什么?”云飞扬怔住在那里。 “当年你师父青松伤重垂危,为我所救,知道沉家以内功见长,又一直参透不通天蚕神功,所以将一份抄交给我,希望我能够参透其中关键,这些年来我始终无所得,之前为了救你,将内功注入你体内,哪知道竟如长江大河,一发不可收拾,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夫人,我还是不明白。” 沈曼漫声轻吟道:“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云飞扬心头一动,道:“夫人的意思是天蚕功虽然是由夫人练,却只是一股真气,注入了在下的体内才发生功效。” 沈曼叹息道:“蚕茧终究是要经过另外一番剥茧抽丝的工作才能够编织成衣,天蚕作茧,不为己用,创这天蚕功的人,也实在用心良苦。” 月娥插口道:“公子,夫人将天蚕功传了给你,自己的内功便散尽了。” 云飞扬听到这里,忙拜倒地上道:“夫人的再生恩德,云飞扬没齿难忘。” 沈曼伸手扶起云飞扬道:“公子不必谢我,一切都是天意。” 云飞扬这才留意到周围的环境,道:“这里到底又是什么地方?” “一户农家。”月娥应道:“离开无敌门已很远,应该是安全的了。” “莫非无敌门那儿出了什么乱子?” 沈曼摇头叹息,接应道:“无敌门已经被武当、峨嵋两派联手攻陷,我们是乘乱逃出来的。” “哦?”云飞扬大感意外。 “但不知怎的,武当、峨嵋才攻下无敌门,又被什么逍遥谷的人制服。” 云飞扬一听脸色大变,也同时想起了傅玉书,握拳道:“是他!一定是他!” “谁?”沈曼脱口追问。 “傅玉书!”云飞扬沉痛地道:“武当派现任的掌门人,逍遥谷那天帝的孙子。” 沈曼长叹道:“这个人亦可谓城府深沉极了。” “是了夫人,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是希望先找到凤儿。” “她──到底怎样了?” “在你逃入龙凤阁同时,她亦逃出了无敌门,那该是去找你了。” “若是这样,我想她一定会到燕师叔那儿。” “是哪儿?”沈曼接问道:“公子可否指点我一点……” “我这就送夫人走一趟。” “有劳公子。”沈曼一欠身。 “夫人言重。”云飞扬忙让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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