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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老人接拍手,大喝道:“三尺,你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拿吃的来,难不成要看着这小子饿死在这里,”株儒三尺慌忙奔出去。

  一口气吃了六大碗稀粥,云飞扬才觉得舒服一些,一种强烈的疲倦按着袭上心头。

  他也就在疲倦中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呼喝声惊醒。

  “我说过不教,就不教!”那是海龙老人的语声。

  接着的声音,他也好象在哪里听过,那人道:“师叔,弟子一向都没有求过你老人家,只是这一次!”

  “不教!”

  云飞扬不由自主地下了榻过去推开门,移步循声往外面走去。

  房外是一条竹廊,过去三丈是一座小厅子,海龙老人负手站在石阶之上,一脸不悦之色。

  在石阶之下,跪着三个人。

  当中赫然就是哦嵋派的管中流,在他的左面是剑童七宝,右面是琴童六安。

  他仍然一身白衣,这一次却没有理会地上的泥土,跪倒在地上。

  云飞扬在门扉外一眼瞥见,慌忙缩回去。

  管中流没有察觉,以恳求的目光望着海龙老人,道:“师叔,峨嵋派衰落到这个地步,就只有弟子一人还堪造就,还有望重振峨嵋派的声威,师叔你就是瞧不起弟子,也要为峨嵋一派设想啊,请教弟子‘落日剑法’最后的三式。”

  他虽则在恳求,说话语声仍然自负得很。

  从他的说话转来,海龙老人不但是峨嵋派的前辈高手,而且还是唯一懂得“落日剑法”最后三式的人,所以管中流才这样不惜下跪,苦苦地恳求。

  武当的“两仪剑法”与峨嵋的“落日剑法”齐名江湖,败在青松的手下管中流才明白,不学最后的三式,还不足笑傲江湖。

  在武当山下再败给云飞扬,更坚定他去学落日剑法最后三式的决心。

  所以他才会找到这里来。

  海龙老人也就是峨嵋当代掌门一音大师的师兄,只因为脾气怪异,行事只顾自己的喜怒,与一音大师不甚合得来,也不理会一音大师的劝告,终于在一次争执之下离开峨嵋,隐居这个僻静的海滩上。

  他天智聪敏,武功在一音之上,但医术更高明,云飞扬坠崖漂流遇上他,亦可谓不幸之中的大幸。

  当然怎么也想不到冤家路窄,竟就在这里遇上了管中流。

  海龙老人对于管中流似乎并无多大好感,一叠声道:“不教,说不教就不教。”

  “到底为什么?”管中流实在很不服气。

  “是我还不想害你!”海龙老人忽然笑起来。

  “害我?”管中流更诧异。

  “落日剑法最后三式,必须阴阳配合,有阴气的内功修为,才能够配合阳刚的招式,你阳刚有余,阴柔不足。即使学得招式,亦没有什么帮助,况且过刚必折,只怕你未学成,便已经一命呜呼。”

  “弟子宁可死,也要学!”管中流说得很坚定。

  海龙老人冷笑道:“那你尽管跪下去。”霍地转身。

  门随即关上。

  管中流没有动,目光却寒起来,七宝、六安倍伴左右,垂下头,也没有作声。

  海龙老人的心肠看来已真的狠起来,关上门,便往内里走。

  三尺从桌底下钻出来道:“师父,他……他们跪在外……”

  “管那许多干什么?”海龙老人骂了三尺一句,冷笑道:“你以为那小子真的有那个耐性,我看他,跪不了一炷香。”

  三尺不敢再作声。

  海龙老人接着催促道:“还不去睡觉!”

  三尺垂着头走出竹廊,对于这个主人,他似乎怕得要命。

  这一夜云飞扬仍睡得很甜,那些药物本就有一种令人宁神安睡的作用。

  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大白,周围一片静寂,房间内外都一样。

  大堂也一样无人,不但不见海龙老人,甚至连三尺也不见。

  门仍然关着,云飞扬随手将门拉开,对于管中流跪在门外那件事他似乎没有记在心上。

  门拉开他才突然想起。

  “师叔──”管中流的声音也实时入耳。

  他与七宝、六安赫然仍跪在门外地上。

  云飞扬当场一呆,管中流亦一呆,这剎那间,他已经发觉推门出来的不是海龙老人。

  “云飞扬──”他脱口一声怪叫。

  “管……管大侠……”云飞扬要退避已不及,只有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管中流霍地站起身子,盯着云飞扬,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说!”

  “我……”云飞扬也不知从何说起。

  管中流也没有让他说下去,冷冷地接道:“难怪我师叔对我成见这样深,不肯教我落日剑法的最后三式,原来是你,从中作梗!”

  “管大侠,你千万不要误会……”

  “误会?”管中流一伸手,道:“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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