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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钓叟借树干掩护追踪上前,行动极小心,一双眼盯牢那顶轿子。

  地上积满了落叶,钓叟脚步起落,仍没有发出多大声响,那一身轻功,可见得非常人可比。

  再前行数丈,那四个大汉突然将轿子放下,身形接着展开,弃轿向前面掠去。

  钓叟看在眼里,奇怪至极,他的身形一动,又越前丈许,闪身在一株树干的后面。

  那顶轿子一点异样也没有。

  树林深处雾气更浓,没有飞鸟稠啾声,一片接近死亡的静寂!

  钓叟身形一闪再一闪,再越前丈许,可是仍看不到那顶轿子有任何反应。

  他的身形陡然拔起来,天马行空一样横过轿顶,阴沉竹一拂,“唰”的一声,那顶轿子的轿顶已被他卷飞。

  轿子内仍没有反应。

  凌空翻身落地,他手中阴沉竹一探,直穿入帘子,插入轿子内。

  帘子被霞碎,阴沉竹犹如标枪。

  剎那间,钓叟陡然一呆,接着转身,惊望四周。

  轿子并没有人在内,是一顶空轿子!

  银铃一样的一阵娇笑声实时划空传来,飘忽不定。

  钓叟仰眼上望,阳光在枝叶缝间闪烁不定,突然风声急起,一道彩虹从东面的一蓬枝叶中射下来。

  钓叟目光一闪,心头一凛。

  彩虹没有消散,那确实是一个身穿彩衣的女人,也正是钓叟在跟踪的人。

  她本来坐在轿里,不知何时已离轿匿在树上。

  凄迷雾气中,她更加显得诱人。

  钓叟盯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眼睛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彷佛已知道这个彩衣女人的来历!

  彩衣女人娇笑着,一拢秀发,道:“十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是这个急性子。”

  钓叟一声不发,指甲却暗中不停在钓竿上移动,在钓竿之上划下了几道白痕。

  “怎么,现在又会无火气了?”彩衣女人娇笑着移前一步。

  钓叟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道:“你还没有死?”

  “你很想我死?”彩衣女人的笑容一敛。

  “想极了。”钓叟陡然向上拔起来,那根阴沉竹造的钓竿直插彩衣女人的咽喉,“忽哨”一声,钓钩拽着钓丝半空划了一个弧,反钩向彩衣女人的脑后。

  彩衣女人身形亦动,犹如一道彩虹般从钓竿钩中飞上半天,从钓叟头上弧形掠过。

  钓叟反应敏锐,喝叱一声,钓竿上插,钓钩急钩向彩衣女人的后颈!

  一钩不中,钓丝立即反卷,缠向彩衣女人的双足!

  彩衣女人身形之迅速灵活,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剎那间,已落在钓叟身后,霍地一转身,数十点微弱的寒芒分从她双袖、头发、嘴唇中射出!

  那是一根根细小的毒计,犹如漫天花雨!

  钓叟也不慢,急转过身子,寒芒已飞射到来,他钓竿不及施展,纵身急闪!

  才拔起丈许,无数的寒芒已封在他身上,他颀长的身子立时虾米一样弓起,凌空猛一下抽搐,疾跌了下来。

  他的面部肌肉亦同时痉挛起来,嘶声惨叫,手中的钓竿“夺”地插在地上,就抱着钓竿倒了下去。

  只不过片刻工夫,他的脸庞已变成紫黑色,七窍亦同时黑血迸流。

  彩衣女人看着钓叟倒下,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

  她的容貌美丽,体态动人,笑声亦如银铃一样清脆悦耳,现在看来、听来,却是难以言喻的恐怖!

  她迷人的双瞳亦彷佛充满了妖气。

  她笑着移步上前,探袖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将一种淡青色的液体倾注钓叟的身上。

  一阵白烟“滋滋”地冒起,钓叟身上的衣服一片片腐烂,肌肉亦消蚀。

  白烟越来越浓郁,彩衣女人就像一只彩蝶般在白烟中飘飞。

  到白烟消散的时候,钓叟已化成一滩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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