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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第八回 追踪复追踪

  管中流一惊回头,就看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他见过云飞扬,却怎也想不到这个黑衣蒙面人就是云飞扬。

  云飞扬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中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狂热,紧盯着管中流。

  管中流勃然大怒,上下打量了云飞扬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云飞扬几乎忍不住说出自己姓名来,但结果还是没有作声!

  管中流暴喝道:“说!”

  云飞扬沉声道:“无名小卒,说你也不知。”

  “藏头缩尾,看你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最低限度我不会乘人之危。”

  管中流更怒,剑出如闪电,疾向云飞扬攻去,云飞扬见一剑破一剑!

  独孤凤、公孙弘看在眼内,惊讶至极,他们实在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及时到来抢救。

  “那可是我们的人?”独孤凤低声问公孙弘。

  “不像。”公孙弘亦是大惑不解,道:“再说,若是我们的人,他也用不着蒙上脸庞。”

  “嗯。”独孤凤黛眉轻蹙道:“那会是什么人?”

  “不是我们认识的,就是管中流认识的,所以他才要将脸庞蒙上,恐怕被认出来。”

  “可是,他为什么要救我们?”独孤凤想不透。

  公孙弘同样不知道,摇头苦笑。

  说话间,云飞扬、管中流二人已对拆了一百招之外,云飞扬最初还有些来手来脚,现在已能够充分地发挥出来。

  他越战也就越兴奋,出手也就越快,接连三百六十剑,竟然将管中流迫入江边树林中。

  管中流怒极反笑,喝叱声中,落日偿还法施展至极限,“夕阳斜照”急刺云飞扬肋下!

  云飞扬剑一转,竟然是“天龙卸甲”之势,接着变“朝阳式”上击管中流将台穴!

  管中流看在眼内,面色大变,手中剑下意识,变“金马西坠”。

  云飞扬接踏辰位,剑竟然刺管中流期门、曲池穴!

  管中流怪叫一声,身形拔起,剑已经脱手,他眼急手快,脚一挑,左掌立即将那柄剑接下来,反削向云飞扬的面门!

  裂帛一声,云飞扬蒙面的黑布立即被挑飞,左边面颊上亦被削出了一道血痕。

  他的剑势并未绝,剎那间已抵住管中流的咽喉之上!

  管中流所有的动作立即停顿,面色惨变,盯着云飞扬,道:“原来是你?”

  云飞扬的剑并没有刺进去,他实在无意要杀人,亦因面目露出来,变了面色。

  他傻笑,应道:“就是我!”一抖腕将剑收回!

  管中流只气得浑身颤抖,突然大笑起来,道:“武当山果然是卧虎藏龙,想不到我管中流,今日竟然败在一个无名小卒的剑下!”

  云飞扬笑道:“这只是侥幸。”

  管中流闷哼道:“那就是我倒霉了。”反手一剑突然割向自己咽喉。

  云飞扬也算手急眼快,及时一剑将管中流的剑震开。

  管中流大怒道:“你这是作甚?”

  云飞扬一摊手,道:“没有什么。”

  “我生死与你何干?”

  “怎么不相干,我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你这样死了,叫我怎过意得去呢?”

  管中流怒叱道:“你到底是不是学剑的?”

  “当然是……”

  “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痛苦。”

  云飞扬一呆,道:“你又没有受伤,怎会痛苦?”反手摸着自己脸颊上的伤口,道:“倒是我,现在觉得痛了。”

  管中流气得几乎没有昏过去,道:“够了,你就是打败了我,也用不着说这种风凉话。”

  云飞扬听不明白,看着管中流道:“我时常听人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怎么你看得这样要紧?”

  管中流到现在总算看得出云飞扬并不是有心戏弄他。

  云飞扬接道:“你现在又不是七老八十,只要你下苦功,将来一样有机会打败我。”

  管中流一咬牙,道:“好,我一定下苦功,不过,你一定要珍重。”

  “放心了。”云飞扬完全听不出管中流说话的意思。

  “我再来的时候,找不到你,或者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比现在更难受。”

  语声一落,管中流身形猛向上拔起来,掠上树梢。

  云飞扬抓了一下脑袋,道:“这个人的话真是莫名其妙。”

  管中流的语声接着传来:“七宝、六安,我们走!”

  脚步声接着从后面传来,云飞扬急忙拾起那块黑布,胡乱将脸庞蒙上。

  走过来的正是独孤凤、公孙弘,公孙弘摇摇欲坠,独孤凤也好不到哪里去。

  公孙弘走到云飞扬身后,喘着气,道:“朋友,多谢相救。”

  云飞扬对这个人根本没有好感,道:“不用多谢我!这不是我的心意。”

  “那是……”

  “问这许多干什么?”

  “尚未请教高姓大名?”

  “你少说一句成不成?”

  “朋友……”

  “别叫得这么亲热,我不跟你这种人交朋友。”云飞扬一点也不客气。

  公孙弘不由闷哼一声,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独孤凤“咕咚”一声,昏倒在地上。

  云飞扬急忙走过去,细看了一会,吁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失血过多。”

  霍地一望公孙弘,道:“你过来!”

  公孙弘早就想走过来,却举步艰难,其实他的伤势比独孤凤还要重,只是内功很好,勉强支持不倒。

  他拖着脚步,好容易走近去。

  云飞扬一探手,将他的衣袖撕下,替独孤凤裹住伤,一面嘟嚷道:“连师妹都保护不了,还做什么师兄!”

  公孙弘一口气直冲咽喉,闷哼一声,亦昏迷了过去。

  午后,一辆木头车辚粼在路上辗动!

  公孙弘已醒转,坐在木头车的一侧,独孤凤在另一侧,仍然昏迷。

  云飞扬一边推着车子,一边哼着小调,一副悠闲的样子。

  公孙弘却焦急得要命,忍不住又催道:“朋友,请你推快一点,好不好?”

  “要快你来推!”

  公孙弘忍着气道:“我是担心我师妹的伤势……”

  “担心什么?”云飞扬自顾在哼着小调。

  前面已看见市镇,再过十数丈,这边树林闪出一群黑衣人,一起迎上前来,当前的却是扎着一条红色的抹额。

  云飞扬一呆,公孙弘却喜开于色,脱口道:“好了,接应我们的人来了。”

  云飞扬哼一声,停下木头车子。

  那群黑衣人来到木头车前看见公孙弘、独孤凤那样子,无不诧异,但仍然纷纷施礼,红巾扎额的那一个,随即道:“第八舵香主姜平拜见大小姐,公孙堂主。”

  公孙弘还未回答,后面云飞扬已接口道:“你们既然已有人接应,我可要走了。”

  说走就真的放下车子要走,公孙弘急喝道:“请留步。”

  云飞扬脚步一顿,道:“还有什么事?”

  “朋友到底高姓大名?”

  “问这干什么?”

  “不问清楚,将来如何找得到朋友你呢?”

  “你是要报恩?”云飞扬摇摇手,道:“不用了,有道施恩不望报……”

  “救命之恩,当然非报不可。”公孙弘语声一沉,道:“但,朋友你对我的诸般侮辱,我也一样要报。”

  云飞扬一怔,道:“那我就更不能说出来。”霍也转身,急掠而去。

  公孙弘冷冷目送,也没有再叫住云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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