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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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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身形其快如奔马,奔驰在古道之上,迅速追向公孙白的去处。 一落即起,三十多起落之后,他已看见了自己那匹坐骑。 公孙白俯伏在马鞍上。那个身子看来摇摇幌幌的,好象并不怎样的稳定。 龙飞身形再一个起落,突然发出了一声长啸。 在长啸声中,他那匹坐骑逐渐慢了下来,终于停下。 公孙白的身子旋即马鞍上一侧,跌下了马鞍。 “不好!”龙飞身形更加急,飞快的掠到公孙白的身旁。 那身形一顿,他立即俯身探手将公孙白扶起来。 公孙白双眼半睁,目光已有些呆滞,而庞上隐隐泛起一层紫气。 龙飞一邹变眉,一声微叹:“中毒。” 公孙白居然还有知觉,眼盖顶抖了一下,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龙飞一眼,道:“是龙兄?” 龙飞连忙问道:“伤在那里?” 公孙白道:“左腰。” 龙飞的右手回剑入鞘,往公孙白的左腰一抹,突然停住。 他的目光亦落下,拇食指一捏一拔,拔出了一支长逾三寸钢针。 那支钢针蓝汪汪的,一看便知道上了毒药。 公孙白目光落在那支钢针之上,面色一变,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是阎王针!” 他的语声已起了颤抖。 龙飞的面色亦自一变,沉声道:“据说阎王钉子不过午……” 公孙白苦笑道:“这是说已经封住了穴道,将毒药进入内脏的时间延长,若是穴道没有封住,一时半刻,准得完蛋的了。” 龙飞道:“你已经封住穴道?” 公孙白点头。 龙飞右手食中指一并贴下,再封住了公孙白的好几处穴道。 公孙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道:“龙兄这样做也是白费心机。” 龙飞道:“阎王针名虽恐怖,到底是人制造出来的,只要是人制造出来的东西,无论怎样毒,人也应该有化解的办法。” 公孙白反问道:“对于药物这门子学问龙兄莫非也大有研究?” 龙飞摇头,道:“没有,不过我认识的朋友中,有好几个都是个中能手。” 公孙白道:“他们就在附近?” 龙飞叹息一声,道:“遗憾的并不在。” 公孙白道:“龙兄不知道是否听过一件事?” 龙飞道:“什么事?” 公孙白道:“阎王针下从无活口。”他缓缓接吟道:“阎王注定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龙飞道:“这个毒阎罗可不是真阎罗。” 公孙白苦笑道:“他那些阎王针却是真的要命。” 他阖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已经感觉毒性在缓缓的内侵的了。” 龙飞摇头道:“是心理作用而已。” 他说看将公孙白抱起来,抱上马鞍。 公孙白眼睛又张开,双手免强扶住了马鞍,道:“龙兄要将我带到何处去?” 龙飞道:“到前面的市镇走走,看看能否找到一个好大夫,用药物先将毒性压下来。” 公孙白笑道:“一个大夫若是有办法控制阎王针的毒性,必然已非常有名,我却未曾听说过在前面市镇有什么名医。” 龙飞道:“也许是没有,但碰巧走过亦末可知。” 公孙白忽然大笑,道:“能够交到龙兄你这样的朋友,公孙白也不枉此生了。” 一顿接道:“你却也不必安慰我,人在江湖,生死乃是平常的事。” 龙飞无言。 公孙白仰眼望天,接道:“生既不欢,死又何憾?” 这句话是说得那么的无可奈何,天地间也彷佛受了这句话影晌,变得更苍凉。 急风吹过,雨忽然落下来。 淡淡的烟雨。 漫天的残霞这时候也变得淡薄起来,好象不少被烟雨洗去,又好象这烟雨根本就是由那些残霞化成,从天上飘下。 那些淡薄的云霞急风中也起了变化。 公孙白目光及处,忽然道:“龙兄,你看那边的那团云霞像什么?” 龙飞一怔,循目光望夫,问道:“你是说那团血红色的?” 公孙白道:“不错,你看它像什么?” 龙飞笑笑道:“公孙兄问得也真奇怪。” 公孙白道:“我此际的心情龙兄焉又知道?” 龙飞终于同答道:“我看它倒像是一只剔翼欲飞的仙鹤。” 公孙白道:“在我的眼中却一些不像,倒像是一个散发飞扬,刚被斩下的人头!” 龙飞又是一怔。 公孙白接道:“鲜血激溅,整个人头都已被染得通红。” 他莫非毒性已发作,神智已有些儿模糊? 龙飞不禁生出了这个念头,却说道:“像什么也好,管它呢。” 公孙白自顾吟道:“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转变成苍狗。” 龙飞道:“公孙兄感慨何深。” 公孙白轻魂一声,接道:“人生岂非就有如云霞一样,变幻无常。” 龙飞道:“若是完全都没有变化,岂非就索然无味?” 公孙白一愕,突然大笑道:“说得是!说得是!” 笑语声是那么嘶哑,他那个身子在笑语声中亦自摇摇欲堕。 龙飞忙将公孙白扶住,道:“无论如何,我们都无妨到前面市镇一碰运气。” 公孙白道:“我有生以来,运气一直都很不错,也许这一次是例外。” 龙飞道:“现在距离毒发仍然有一段峙间,公孙兄若是现在就绝望,不是早一些。” 公孙白道:“好象我这个年纪,其实无论好恶都应该活下去的。” 龙飞道:“公孙兄明白这一点就好了。” 公孙白道:“也许我真的要听听龙兄劝告,去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活下去。” 龙飞道:“本就该如此。” 公孙白道:“龙兄若是有事在身,尚请自便,不必管我。” 龙飞道:“公孙兄这是什么说话?” 公孙白道:“龙兄……” 龙飞截口道:“我恰好没有事。” 公孙白转过话题,道:“一个人要活下去固然困难,要死却也不容易。” 他倏的又笑起来,笑得是那么苦涩,接道:“虽然就只有一栈生机,不知道倒还罢了,一知道,就总想试试,看看能否活下去。” 龙飞道:“公孙兄说话中好象还有说话。” 公孙白没有回答,就只是笑笑。 龙飞也没有追问,取过缰绳,牵马学步向前走。 公孙白忽然挥手止住,道:“龙兄,可否与我往西行?” “西行?”龙飞奇怪的望着公孙白。 西面是一片树林。 公孙白有气无力的一点头,道:“阎王针霸道无此,普天下除了毒阎罗之外,只怕就只有一个人能够救我。” 龙飞道:“那个人住在西面?” 公孙白颔首道:“过了这片树林,若是没有什么意外,在毒发之前应该可以赶到去的了。” 龙飞道:“那个人……” 公孙白截道:“住在一个很神秘,很奇怪的地方,若是途中我毒性开始发作,不能够开口说话,给你指引,唉——”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道:“这样,我简直就是不信任龙兄你,也罢。”说到这里,他探手从怀中取出了一卷羊皮,塞进龙飞手中,道:“这是一幅地图,你依着图中以血昼出来的路线走,就会找到去那里。” “那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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