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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耿亮思索道:“依我看。凶手是失落了什么,又或者找寻什么,不知怎的找到鹦鹉的坟墓,无意中在那幅白府绸之上留下了掌印。”

  “这也有可能。”张送转望沈胜衣。“沈兄意下又如何?”

  沈胜衣没有作声。

  —个声音,正在这下传来。“又发生了什么?”

  林天智的声音。

  来的并不止林天智一个人,还有—个锦衣中年人。

  两下打了一个照面,沈胜衣耿亮不由齐皆一愕,那个锦衣人赫然是他们昨日中午百家集外道上所见的一个。

  锦衣人亦自一愕,转顾林天智,轻声道:“那两个是什么人?”

  林天智附耳说了几句,锦衣人的面色便变得异常奇怪。

  沈胜衣耿亮同样奇怪,不约而同的起了个疑问。

  锦衣人到底是哪一个。

  他们正要问,可儿经已走前去,牵着锦衣人的袖子道:“二哥,怎么你现在才回来?”

  锦衣人赫然是林家三兄弟的老二林天烈!

  沈胜衣耿亮又是一愕。

  林天烈淡然一笑,道:“我路上有事。所以赶不及回来!”

  这个人在说谎沈胜衣耿亮相望一眼,随即一转,盯着林天烈。

  林天烈似亦觉察,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两人的目光。

  可儿并不知这许多,接又道:“昨夜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林天烈一声叹息,道:“你三哥全都跟我说了,我现在就是去看—下。”

  他接着又一声叹息,举起了脚步。

  林天智没有立即跟上,转望着那副鹦鹉棺材,道:“还不是那双鹦鹉的棺材,你们把它挖起来是什么缘故?”

  张送道:“只是觉得可疑。’

  林天智眨着眼睛,道:“发现了什么?”

  张送道:“四只手指的右掌血印!”

  林天智大吃一惊,道:“有这种事情?”

  张送一指刚覆上的那幅白府绸布,道:“我想说没有,只可惜事实就在眼前。”

  林天智往那上面望了一眼,变色道:“莫非是这双鹦鹉作怪?”

  张送苦笑。

  这位三少爷原来也只不过是个孩子,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林天智连随转向沈胜衣,道:“沈大侠对于昨夜的惨事可有头绪了?”

  沈胜衣缓缓地沉声说道:“多少已找到了一些。”

  林天智道:“是关于那方面的?”

  沈胜衣道:“多方面,譬如说杀人的动机,譬如说鬼箫方玄这个人的存在……”

  林天智截口道:“你是说这件事与鬼箫方玄没有关系?”

  沈胜衣道:“我只是怀疑。”

  林天智道:“此外还有什么?”

  沈胜衣道:“在未能确定之前,我不便多说什么。”

  “哦?”林天智奇怪地望了沈胜衣一眼,无可奈何地举步追在林天烈身后。

  沈胜衣亦没有再作声,旁边的可儿却对着张送嚷了起来:“怎么你还不将这鹦鹉棺材埋回地上?”

  张送默默的将那个鹦鹉棺材盖好,放了回去。

  他似在想着什么,动作缓慢的令人心滞。

  可儿不耐烦地一推林保,道:“保叔,你来好了。”

  林保只有帮上一把。

  耿亮乘机将沈胜衣拉过一旁,悄声道:“你到底找到了什么头绪?”

  沈胜衣摇头道:“我的心中其实还是乱草一堆。”

  耿亮不由地怔住。

  沈胜衣忽然说道:“你是否觉得这家人很怪?”

  耿亮叹息道:“不怪才怪。”

  沈胜衣道:“林天烈无疑是在说谎。”

  耿亮道:“我们昨日在百家集附近分明见到他!”

  沈胜衣道:“哥哥大喜的日子,弟弟路过而不久,宁可在附近徘徊,翌日才回家,我实在想不通是什么道理。”

  耿亮道:“我也想不通。”

  沈胜衣道:“林天方的洁癖,林天智的说话语气,表情,亦无不怪异。”

  耿亮诧声道:“林天智的说话语气,表情到底怎样了?”

  沈胜衣道:“我看就有些做作,他的脸好像挂着一个面具,表现出来的,以至所说的,并不是他的本来。”

  耿亮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这家人的确大有问题,就连那可儿,也竟弄出了什么鹦鹉棺材……”

  沈胜衣淡笑截口。“那不过小孩子天真的玩意,我看这家人,就只有她的说话还值得相信。”

  耿亮点头,道:“除了可儿,其他的人我总觉得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沈胜衣道:“所以,方才我说多少已找到了一些头绪。”

  耿亮会意道:“事情要是真的与他们有关,说话传开去,少不免惹起一番猜疑,甚至行动,来掩饰事实真相,只要我们留意,真的找到头绪亦未可知。”

  沈胜衣淡笑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耿亮微喟道:“这一次实在太麻烦你。”

  沈胜衣道:“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听到这种说话。”

  耿亮道:“那我就不再说了。”

  沈胜衣抬头望了一眼。

  天上仍然没有去,阳光轻柔得就像是情人的手。

  院子里雪烟弥漫,地上是刺眼的白,情人到了这院子就彷佛变成了死人。

  死人的手当然是冷的。

  沈胜衣所以尽管披着阳光,并没有温暖的感觉。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今天到现在为止,都还算得上平静,今夜却又不如怎样。”

  耿亮道:“今夜,最好当然就不要这样平静。”

  沈胜衣道:“这句话让别人听到,准说我们幸灾乐祸。”

  两人相顾一笑。

  沈胜衣笑得有些无可奈何,耿亮笑得却是难言的苦涩。

  黄昏。很快又已是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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