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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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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头伤口流出的马血仍然是鲜红色,骷髅刺客发出的追魂钉显然并没有淬毒。 钉上虽然没有淬毒,但力道之强劲,却是非同小可,尤其是倒地那匹马所中的一枚追魂钉,整枚都陷进马头之内。这样的一枚追魂钉已足以致命。 第二匹马跟著倒下,也不过奔出了五六丈。 南宫绝、独孤秋、柳西川三人看在眼内,悚然变色,不约而同都改了方向,不再奔向马匹,改追向那辆马车。 三个的剑都已出鞘,柳西川的剑挟而扁,独孤秋的剑长而尖,晶光闪耀,毫无疑问都是一柄好剑。 南宫绝的剑却毫无疑问是三柄剑之中最好的一柄,也是最名贵的一柄。 便是剑柄上镶嵌的七色明珠固然价值不菲,剑身晶莹如一泓秋水,剑鞘以至整柄剑的装饰,也颇费心思,但外形反而是三柄剑之中最平常的一柄。 剑是名剑,人是名侠,救人之切,轻功已施展至极限。 在轻功方面,毫无疑问他也是三人之中最好的一个。 三人都全力施为,掠前了十丈,立时分出高低。 南宫绝身形犹如射箭,但急劲之中仍然不失灵巧,一落即起,俐落至极!独孤秋紧跟著南宫绝,身形急而久劲,灵巧看来却只有过之。柳西川走在最后,一脸的焦急之色,身形显然已放尽,但不知年纪关系抑或久疏练习,比南宫绝、独孤秋可以看出是呆滞得多,不过仍然很迅速,跟随得很紧,并没有被前面两人抛离。 他们的目标都是那辆马车,角度开始虽不同,但很快便已连成一线。 衣袂破空声霍霍不绝。 骷髅刺客四枚追魂钉出手,猛一翻,就抄住了车座旁边的马鞭,立即挥出去。 “辟啪”的一声,马鞭在半空响了一个鞭花,然后落下,横扫在拖车两匹健马的臀上。 马负痛悲嘶,啼更急,骷髅刺客旋即鞭下如雨,不停地抽下。 那两匹健马的身上迅速出现了一条条的鞭痕,痛而怒,奔跑得更快。 那辆马车当然亦快起来,两个车轮子几乎完全离开地面,马车简直就像飞一样。 怒马飞车,又焉是人力所能够追及。 可是南宫绝三人仍然穷追不舍,南宫绝的脸上不由自主亦露出了焦急之色。 不但只为了担心青凤,也为了阮平! 阮平被骷髅刺客一剑震飞,但落地已经稳定身形,他本欲再扑前,可是马车已经在奔驰。 他当机立断,猛一咬牙,身形仍然窜出。 一窜两丈,如箭离弦,已尽了他能力的极限,可是仍然只能够扑到车厢的旁边。 他的目的也只是接近车厢,人到剑到,一剑疾往车厢插下。 刹那间,马车又已移前几尺。 阮平的一剑本来可以插在左侧车厢之上,现在只能插在车厢后壁。这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这一剑要插的也只是车厢的后壁,因为那也是骷髅刺客目光所不及的地方。 “夺”一声,剑插入了车厢的后壁,阮平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上荡起来,可是他的手仍然紧握著剑柄。 一荡即落下,眼看便要撞在车壁上,他的左手及时伸出,抓住了车壁。马车不停,他的身子也不停地摆荡,始终都没有将他抛到地上去。 他紧咬牙根,右手握紧了剑柄,手背上的青筋蚯蚓般一条条突起来。 只要他松手,凭他的武功身手,随时可以平平安安地落在地上,他却是宁愿苦撑下去。 那片刻之间,他已经偷眼看清楚周围的情形。 他们的坐骑死的死,伤的伤,走的走,南宫绝三人徒步追来,目前看来虽然是很接近,但明显的被马车逐渐抛远,除非马车发生意外,否则一定追不到的了。 唯一能够追踪这辆马车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若是连他也松手不顾,骷髅刺客不难将他们完全摆脱,荒山野岭,若非奇迹出现,他们绝对没有可能找马匹代步。 即使找得到,马车亦已经远去。 青凤毫无疑问已经被骷髅刺客制服在马车之内。 骷髅刺客若是摆脱他们的追踪,一定会迫问青凤。说不定现在他已经知道第四把金钥匙就在青凤的身上,在得到那条金钥匙之后,骷髅刺客必然会对青凤采取不利的行动。 到时候唯一能够阻止骷髅刺客的也就只得他一人。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罢手。 在武功方面,他稍胜青凤,但与骷髅刺客却是有一大段距离,绝非骷髅刺客的对手。他出其不意之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却并不一成不变,对于骷髅刺客这种人,就算偷袭他一样无愧于心。 当然亦大有可能,他先被骷髅刺客发现,到时候便是只有死路一条。他完全没有考虑到生死的问题。 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是南宫绝一直教导他的话,也是南宫世家的信条。 他虽然是姓阮,也是出身于南宫世家。 何况他体内流的也是侠义之血,是以他根本就没有动过要跳离马车的念头,咬紧牙根支持下去。 他身子悬空,双脚离开地面也不过尺许,随著马车的前进那个身子不停地左摇右摆,在他倒不觉怎样,因为他全神贯注,只防被抛离马车,根本就没有理会周围的情形,南宫绝三人旁观者清,反而替他捏一把冷汗。 他们实在很想叫阮平松手跳下地面,但又恐一开口反而误事。 到其时阮平若是依言跳下来,说不定骷髅刺客的追魂钉就会向他招呼。 不跳的话,骷髅刺客既已知道阮平在车上,阮平迟早也必遭骷髅刺客毒手。 反而现在这种情形维持下去,事情另有转机亦未可知。 刹那间,他们都想通了利害关系,所以三个人都没有开口,三人身形却更急了。 他们都全力施法,尤其南宫绝,到底是主仆情重,几乎就快如奔马。 可惜并不是真的快如奔马。 眼看著马车与他们的距离逐渐地拉远。 三人之中,独孤秋面寒如水,不知他内心的感受,柳西川、南宫绝都忧形于色。 他们都心急如焚,却又无法可施,但并不气馁。 南宫绝身形飞快,迅速来到了柳义身旁。 柳义倒在草丛中,一动也不一动,南宫绝毕竟是侠义无双,虽然心急追赶马车,仍然在柳义身旁一缓身形,伸手一探柳义的鼻孔,才再次射出。 独孤秋跟著从柳义身旁掠过,视若无睹。 柳西川即时“柳义怎样了?”他问的当然是南宫绝,一开口,真气一泄,不由身形一慢。 南宫绝应道:“已气绝!” 柳西川面容一黯,叹了一口气,身形再飞射! 不过片刻,马车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拉远了很多了。 除非是意外,看来他们是绝对追不到那辆马车的了。 阮平的身子摆荡了几次,双脚猛一缩,已落在车壁之上,勉强稳住了身形。 然后他腾出左手,竭力上伸,去扳车厢的门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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