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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不清楚的事最好不要胡乱说,你不过只得一颗脑袋,相信也还未活腻。”

  那个副将不由摸了摸脑袋,打了一个寒噤。“老大教训的是,小弟……”

  “大家兄弟,别说这些,记着说话谨慎就是。”

  “小弟以后会谨慎的了。”那个副将接问:“以老大看李浪跟那个香菱在枫林渡干什么。”

  “据说李浪是古树林花虎的好朋友,只怕是准备在枫林渡敬花虎等人一杯。”

  “他们若是知道……”

  “看样子他们已经动疑,你们若是再多说什么,我实在不敢想像他们会对我们采取什么行动。”

  “我们人多……”

  “你忘了陈搏在王府中以一敌千,所向披靡,香菱是他的得意弟子,本领当然也不小,还有那个李浪,公然在皇城大街行刺,你以为没有几下子。”为首的将领大摇其头。“射人射马,擒贼擒王,他们若是采取行动,第一个遭殃的便是我,然后是你们。”

  那个副将又打了一个寒噤。“他们若是到峡道那儿一看”

  为首的将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坐骑催快。

  “他们会不会将帐算得我们头上?”那个副将追前去。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若是明白人,应该明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这个帐要算应该找陈搏算。”

  “万一”

  “我们只好认命了。”

  未到峡道,李浪香菱远远已看见烟硝迷漫,不由自主将坐骑再催快。

  堵塞峡道口的石块仍然在燃烧,热气迫人,香菱李浪的坐骑希建聿聿长嘶,不肯再奔前,二人也没有强迫,到现在他们尽管焦急,精神还是很正常,不致于做出疯狂的举动来。

  李浪第一个跃离坐骑,凌空落在峡壁上,剑与之同时出鞘,手足并用,一只猿猴也似的往上攀去,香菱紧跟在他后面,动作也非常敏捷。

  那么陡峭的峡壁,平日他们只怕会望而却步,现在这一急之下,根本已忘了危险。

  到了峡壁上,两人已一身汗湿,周围的空气更就非常燠热,可是他们却有一种如同堕进冰窖的感觉。烟硝中他们仍然可以看清楚峡道下的情形,也无须太清楚他们便可以猜测到是怎么一回事。

  李浪的动作由敏捷变得迟钝,一寸寸的在峡壁上爬行,香菱紧跟在他后面,转而在他身旁,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们的身子都在颤抖。

  有生以来,他们都没有这一次这样激动,还剑陈搏离开太子府,香菱仍能够保持冷静,目睹小周后被赵光义摧残,李浪也仍然控制得住。

  但现在,他们都激动得很,突然相拥着痛哭起来。

  李浪的眼角已进裂,泪中有血,香菱也是,他们相拥着痛哭,一直到声嘶力竭才放开来。

  “怎会这样的……”李浪这句话出口,神态呆木,简直就像是一个白痴。香菱叫出来,“是方才那些官兵!”

  “是他们?”李浪却摇头。“怎会是他们?”

  香菱诧异的望着李浪。“不是他们又是什么人?要封锁这条峡道……”

  李浪喃喃道:“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指使他们的才是罪魁祸首。”

  香菱这才明白李浪说话的意思,接问道:“又是什么人指使他们?赵光义?”

  不等李浪回答,香菱已叫起来。“一定是赵光义!”

  李浪摇头。“怎会是赵光义?他皇帝也做了,要对付花虎,机会多的是。”

  香菱道:“难道他不怕花虎他们进入皇城,将他杀兄夺位的秘密泄漏出去?”

  李浪道:“这个人一向出了名是一个狂人,从来不在乎别人怎样说话,看违命侯府的事便知道,烛影斧声,皇城中也已经有消息传开,又何尝见他有什么反应?”

  香菱沉默了下去,李浪接道:“再说花虎与他一直都没有任何接触。”

  “唯一与花虎有接触的只是……陈搏!”香菱“师父”两个字已到了咽喉,最后还是叫不了出口。

  “只有他才在乎花虎的说话,花虎的官职必须由他保荐,以他一个这样清高的人怎会与一群山贼扯上关系?虽然没有人要他解释,他却是不免担心要解释,或者花虎将秘密泄漏影响他的形象。”

  香菱有意无意的摇头,李浪喃喃自语地接问:“除了他,是否还有其他人?”

  “早该抓一个官兵问问。”

  “问他们他们也未必知道,要问清楚只有问一个人。”

  “陈搏”

  “以他的身份地位,若是当面问到,应该会给我一个清楚明白。”

  “然后你打算怎样?”

  “你不知道?”李浪反问。

  香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我跟你一起去。”

  李浪方要说什么,香菱已接道:“反正我也是要走的,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

  “这件事”

  “我也该负一部分责任的是不是?”

  李浪只是问:“有什么办法或者理由可以令你不去?”

  “没有”香菱斩钉截铁的回答。“你准备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李浪仰首道:“封神后怎样,跟一个神仙算帐似乎比跟一个凡人有意思。”

  香菱道:“两个凡人跟一个神仙算帐,不容易。”

  “还是要算的。”李浪站起来,拥着香菱往山上走去,走得却是那么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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