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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白吗?”

  “奴才明白。”翁天义手掩着半边嘴巴,“呵呵”一笑。

  燕王挥手又是一声:“去——”

  翁天义应声倒退,脚步移动似慢而实快,有如流水行云,急激的马蹄声也就在此际传来,他知道,司马长安与所属死士已然动身了。

  夜已深,吊斗上垂下来的灯笼有如一串沉沉的果实,燃烧着的黄火在来风中“猎猎”地飞舞。

  司马长安一骑领先主吊斗、灯火之间奔过,斗篷在急风中展开,人显得更加威武。

  跟着是七百死士,蹄声在夜间听来更响亮,铁蹄声处,尘土飞扬,灯火光也因此变得凄迷,有如在烟雾中。

  这烟雾消散,翁天义才一只寒鹤也似地走向一座轿子。左右数十个太监声声“小心”,他也似乎因此而脚下更加小心,举止缓慢得可怕。

  那些太监一些不耐的反应也没有,举止也同样缓慢,一个个都是皮笑肉不笑的,似乎个个相貌有异,其他并无不同。

  灯笼黄火照耀下,翁天义的面庞仍然是那么苍白,却有如象牙,苍白得甚是光洁,当然一根胡子也没有,皱纹也只见于眼角,只看他的面实在很难确定他的年纪,那磷峋瘦骨,再加上宦官非常的举止,却令人有七八十岁的感觉。

  一面走他一面哺哺道:“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轿帘子已左右分开,他探身进去突然又退出来.回头问:“司马长安往哪个方向去了?”

  左面一个太监应一声:“东——”

  “呵呵……”翁天义很自然地抬手掩着半边嘴巴,阴笑起来,这样笑似乎已成了他的习惯。

  这种笑当然不好看,笑言更令人毛骨惊然。

  司马长安所以往东追当然有他的理由,张杰、贺冲等改了.什么装束,一共有多少人他早已问清楚,亦早已派出手下到处打听,综合了所有消息。才作出这个决定。

  张杰、贺冲本该往南行,改向东无疑是为了燕王必定会封锁南面所有通道,而有意无意让那些太监知道往东走,不待言又是疑兵之计。

  燕王那么容易知道他们往东走一定不会相信,他们偏偏就是往东走。

  司马长安的判断一向很准确,这一次事关重大,路上他仍然非常小心分析送来的报告,一有怀疑便立即改变方向,可是到现在为止,仍然找不到可疑之处。

  这已是第七天头上,他们终于追上那群人。

  一辆马车,三十六骑,与七天以来他们所得到的报告完全符合,驰在草原上。

  草原一望无际,这种环境最适宜攻击,尤其是以众凌寡,司马长安随即下令分四路包围过去。

  那群人业已察觉,同时分成了两拨,一拨继续往前奔,一拨纷纷勒转马,向司马长安一方,领先的是一个中年人,燕颈虎须,手提一柄鱼鳞紫金刀。

  双方迅速接近,司马长安是最快的一骑,也立即认出了那个中年人,眉飞色舞,剑出鞘,高呼:“贺冲!”

  “司马长安!逆贼——”贺冲立即有反应,高举紫金刀,飞骑直冲向司马长安,马快刀快,司马长安的马与刀一样快!

  刀剑相击,霹雳一声,火花激射,紫金刀断成两截,刀尖一半飞上了半空,司马长安剑势未绝,跟着斩飞了贺冲的头颅。

  两骑交错奔过,贺冲无头的尸体随着坐骑奔出了数丈才从鞍上倒下来。

  司马长安马不停蹄,追向那辆马车,追随冲杀奔前来的十五骑正要阻挡,后面的死士已飞骑奔至,怒涛也似地迅速将那十五骑吞没。

  保护马车的二十骑这时候亦散开来,分别迎向三面包抄过来的死士,马车即继续前行。

  司马长安势如破竹,挡者披靡连杀四人,终于追上了好几辆马车,两个车把式长枪已在手,车上人一齐站起来,长枪一枪扎向司马长安的坐骑,一枪扎向咽喉要害!

  他们快,司马长安更快,剑一挥,劈断了扎向坐骑的长枪,左手接着将刺向咽喉的长枪抄住往后一夺,那个车把式再也立不住脚,连人带枪飞向司马长安。

  司马长安反手一把抓住了那个车把式的胸襟,奋力再掷出。

  那个车把式惊呼未绝,身子已撞在车厢上,车厢“轰”地碎裂,车把式的骨头亦尽碎,烂泥般摔下。

  两匹马惊嘶,人立而起,车座上那个手执断枪的车把式不由滚跌下来,随即迎上司马长安的剑,一个身子齐中分开两边。

  司马长安却丝毫快意也没有,突然一声狂叫,挥剑斩下了拉车的一匹马的头。

  另一匹马随即给无头的那马撞倒地上,车厢也随着翻倒,碎裂,里头一个人也没有.皇帝并非往东走,司马长安倒扑了一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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