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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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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少年笑得全身颤动,白非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者突然面色一整,朝白非道:“不管你是为着什么到西北来的,也不管你是否有心来此,但这里即将有事发生,你是看出来的了。” 白非连连点头,他人极聪明,如何看不出来?只是他却丝毫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罢了。 “你年纪还轻,我希望你能分得出正邪,不要入云亦云,做那盲从附和的呆子。”那老者道来,面上正气凛然。 白非又连连点头,可是他却是糊涂了,暗忖:“他对我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心中一惊,转念忖道:“难道他已知道我和无影人的女儿有着情意,因此才发话劝阻我,可是她母亲就算不好,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何况……何况她也死了,什么事都谈不到了。”一念至此,脸上又流露出黯然之色。 他心中的思忖,使得他面上的神色亦阴晴不定,那老者哈哈一笑,道:“我真想不透,那两个小子谁有这样的神通,竟连天龙门下的人都能请了来。”他目光一转,盯在白非脸上道:“天龙门除你之外,还有别的人也来参与此事吗?” 白非实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正容答道:“不是小可瞒您,小可实在不知道这里将要发生什么事,天龙门有没有别的人来,小可也不知道。” 那老者哦了一声,目光仍紧逼住白非的眼睛,想是看出他并非虚言,过了一会才说道:“你不知道这事也好。”说着话,他站了起来,在房中缓缓兜圈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白非此刻心中亦是疑窦丛生,最令他不解的,就是这老者究竟是何许人也,他究竟凭着什么,竟能镇住了那小铺数十个终日在枪尖刀口讨生活的武林朋友,他暗忖:“这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呀,这老人必定有着什么足以令别人心服的地方,也必定有着极大的名声,但是我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当今武林的前辈英雄中,并没有这么样一个人呀。” “小铺中刚才所发生的,究竟是什么事呢?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是这老人露了一手足以使他们惊震的功夫?还是他的名声使他们惊呼呢?”白非百思不解,这老人的来历,竟使得本已心事重重的他又加了些心事。 那两个少年嘟着嘴,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白非瞧了他们一眼,又忖道:“刚才那少年一扬手,那汉子就倒了下去,看样子痛罟得很,但是他扬手之间并没有暗器的光芒,甚至连暗器所带起的风声都没有呀,当今之世,我还没有听说过有这种无影无形的暗器呢,即使那种细小的金针之类的暗器,发出时也不会像那样的简直没有任何痕迹呀?” 这些难解的问题,使得他两道剑眉紧紧皱在一起,坐在土炕沿上,也不知道有什么话可以打开此刻无言的僵局。 那老者突然停下身形来,缓缓向白非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白非茫然摇了摇头。 “也难怪你不知道。”那老者一笑说道,自怀中掏出一物,在白非眼前一扬,又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白非见了此物,心中猛的一阵剧跳,暗忖:“原来竟是他。”心中方自惊异,那老者却又掏出一物,朝土炕上一丢,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并未等到白非回答,接口又道:“中原武林的数百个豪士,就是因了此物,才到这西北来的。” 白非仔细看了那东西几眼,脸上又露出惊异的神色来。 在那黄土将崩的一刻里,石慧的江湖历练,当然不及谢铿及黑铁手丰富,但是心思反应的灵敏却非他人能及。 何况她距离窑门本比谢铿等两人为近,当下也念头都来不及转,身形一动,便掠了出去。 这在当时的确是千钧一发,她假如再迟那么一点儿,便得和谢铿等两人一齐葬身在黄土之下。 她方掠出土窑,身后已是轰然一声大震,她连头都不敢回,身形弓曲之间,已然上掠数丈,这是她身受父母两人的绝学,换了一人,也不会有这种功力逃出。 云龙白非也就是在她之前片刻离开的,但此刻她所遇到的惊险,却远在云龙白非之上,土块都飞溅到她身上,打得她身上隐隐发痛。 黄土如洪水而下,她将她能施展出的每一分功力,都完全的施展了出来,身形如凌波之海燕,自黄土之上掠了出去。 她这一全力而奔,真气就有些接不上来,但是她仍然不敢停留,等到后面的土崩所发出的轰然之声静下来之后,她才敢停下身形来。 这时她喘气的声音已经非常急促了,她静立着将就了半晌,扫目回望,四周又恢复了静寂,原来她这一阵急掠已奔出很远了。 大难过后,她心里反而平静得很,这几乎是每个人心里都会发生的感觉。 她此来的任务,就是将谢铿致死,此刻她已断定谢铿必定已葬身在黄土之内,暗忖:“他焉能再逃出活命呢?”转念又想道:“只是黑铁手也葬身其内,妈听到了,不知道会多难受哩。” 她哪里知道谢铿并未死,世上之事,又岂是人们所能推测的呢! 此刻她任务已完成了,再也没有什么事了,觉得轻松得很,因为她又可以回家了,回家是一种多么甜蜜的享受呀。 她轻轻一笑,蓦然想起了白非,少女的心事变幻无常,她对他竟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很深的情意,于是她对这正在怀念着她的人,也开始怀念了起来,这种感觉,是她前所未有的。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理睬这年轻人,虽然她对他的态度是冷冰的,但是她却将她的身世一切都告诉了他,虽然事后她想起来也有些后悔,然而当时她却像是无法控制住自己似的。 “如果我回家去,此后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了。”她幽幽长叹了一声,漫无目的向前走去,在她心底,她还有着能再碰到他的希望,虽然也许等她再碰到他时,仍会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这就是少女的心情,是人们最难了解但也是最容易了解的。 她所走的路和云龙白非同一个方向,因此所遇也相同,这里仍然是一片荒凉的原野,黄土遍地,风仍很大。 她辨不出方向来,心里有些着慌,想找个人问问,因为这里四面看起来竟完全一样,她若走错了路,在这种生疏的地方,一定难免迷失,而她此刻有些疲倦,也有些饿了。 忽然,她鼻端冲进一股香气,她几乎以为是自己有毛病,因为这是烧肉的香气,而在这种地方怎会有烧肉的香气呢? 但是这香味越来越浓郁,她直往下咽唾沫,肚子越发饿,终于忍不住向那香味发出的方向走去,而且越走越快,竟施展起轻功来了。 “无论如何,我也要弄它一块来吃吃。”她生就是有我无人、一厢情愿的脾气,自己想做的事,也不问别人的感觉,就要去做,纵然做出了要惹一身麻烦,也是先做了再讲的。 果然,走了不远,她就看见前面有烟升起,因为有风,所以那烟被吹得四下飘散。 她脚尖一点,身形如箭般窜了过去,但等她看清前面的景象时,她却不得不猛然收摄住身形,因为那使得她几乎吓了一跳。 原来前面有人席地而坐,因为是背向着她,是以看不清面貌,只看到那人头发很长,似乎是个女子,最怪的是这人衣服穿得极为破烂,在那人面前就是烟发出来的地方,烧肉的香气也是从此发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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