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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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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作酒遁 仇恕微微一惊,转目望去,只见一胖一瘦两个华服的老人,并肩站在他面前,赫然竟是潘佥、程驹。 仇恕一见他两人,不禁暗中叹了口气,定下脚步。 毛文琪已随后赶来,见到他两人,也不禁为之一怔。 程驹遥指西方,道:“毛姑娘,你爹爹从那边走了,你快追去吧!”。 潘佥接口道:“这小伙子有我两个老头子拦住他,便像是孙悟空套上了紧箍咒一般,再也走不了啦!” 毛文琪身形微顿,深深瞧了仇恕一眼,面上泪痕未干,似乎想对仇恕说些什么,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程驹笑道:“你要说以后再说吧,此刻还是快走的好。” 毛文琪惨然一笑,缓缓道:“谢谢两位前辈……” 霍然转过身子,向程驹所指的方向追去,她虽然没有再回头看上一眼,但樱唇却已被她暗中咬破。 仇恕呆了半晌,失声长叹道:“我知道你们要阻我复仇,是以才一直躲避着你们,父仇不共戴天,你们又何苦……” 程驹“嘿”了一声,截口道:“你口口声声都是父仇不共戴天,你难道忘了你的母亲,你若杀了毛臬,你母亲会多么伤心?” 潘佥面上已无半点笑容,接口道:“若不是你母亲再三关照我们,我两人又何苦奔波千里地赶来,你能忘记她的话,我们却忘不了的。” 程驹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句话你母亲对你说过多少次,你父亲死了,你纵然杀了毛臬,他也不能复生。” 潘佥道:“何况你也曾经说过,自己不亲手杀死毛臬,如今你已整得他够惨了,还要对他怎样?” 他两人一句接着一句,根本不给仇恕说话的机会。 仇恕低垂着头,目光闪动不定,心中自也在不住地转动着心思,良久良久,他方自长叹一声,道:“既是两位叔父来了,小侄还有什么话说……” 程驹截口道:“我不管你有无话说,也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我两人今后跟定了你,直到将你送回你母亲那里为止。” 仇恕道:“一切全凭叔父们的吩咐。” 程驹、潘佥齐地展颜一笑,道:“这样才是好孩子……” 仇恕道:“小侄那里美酒甚多,且请叔父们去共饮一杯!” 程驹大笑道:“这样就更是好孩子了!” 两人随着仇恕,回到他那所宅院,“还魂”一走,梁上人门下也俱都散去,这宅院中便空无人迹。 仇恕掌上了灯火,取来了美酒,虽然有酒无肴,但三人却喝得甚是开心,仇恕更是浑然忘去了心事。 一坛酒下去,仇恕仍然面色不变,程驹却已面红耳赤,潘佥更是神态大乱,频频呼酒! 仇恕立刻又取来另一坛酒,这一坛酒喝将下去,程驹、潘佥便早已烂醉如泥,再也省不得人事。 仇恕目光闪动,低呼道:“程大叔,潘二叔……” 潘佥、程驹哪有回应,仇恕伸出了手掌,在他两人面前摇了几次,他两人亦毫无所知。 仇恕长长叹了口气,道:“两位叔父休怪小侄无礼,小侄为了要报父仇,说不得只有暂时委屈两位叔父一下了。” 他一手一个,将程驹、潘佥抱进了地窖,地窖中满是美酒,他便将程驹、潘佥轻放在酒坛之间。 这坛中之酒,俱是多年陈酿,入口虽醇,但醉后却不易醒,仇恕双手一指,喃喃道:“两位叔父这一醉至少三日,那时小侄早已去得远了,失礼之处,只好等小侄报了父仇,再来请罪。” 他走出地窖,锁上了门,那地窖之门甚是沉厚,程驹、潘佥若要出来,至少还得花一番手脚。 一顿酒喝了将近一日,此刻又是黄昏。 西射的斜阳中,他突地发现大厅中竟多了两条人影!淡淡的斜阳将他们颀长的人影照射在墙壁上。 仇恕微微一惊,方自顿住脚步。 只听大厅中有人沉声道:“仇公子,还有酒么?” 仇恕目光一转,朗声大笑道:“酒自然有,却要看看你是否有资格喝我酒?” 他一步跨人大厅,只见两个青袍人对坐在堂厅中的桌子两边,面上一片木然,赫然是两个“还魂”! 左面一个“还魂”笑道:“在下可有资格饮酒?” 仇恕面容微变,轻叱道:“你两人谁是慕容惜生?” 两个“还魂”齐声大笑道:“我两人谁也不是慕容惜生。” 笑声中两人齐地手掌一扬,抹去了面上的易容面具。 仇恕转目望去,只见这两人一个鼻直口方,满面正气,眉间隐隐露出一条沟纹,正是金剑侠端木方正。 另一人剑眉星目,颔下微髭,英俊的面容上,微微带着一种对人生的厌倦之色,却是一别经年的石磷。 这两人突然现身,的确使仇恕出乎意料。 他又惊又喜,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金剑侠端木正方微笑道:“小弟为兄台将具尸身一直由灵隐寺背到毛臬家里,不知是否有资格喝一杯仇兄的美酒?” 仇恕更惊更喜,脱口道:“原来是你!” 这疑团他久已藏在心中,直到此刻才被揭破,三人久别重逢,端木方正不禁又自频频呼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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